【真实故事】她含泪告诉我:替我做一身像样的衣服让我体面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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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尘封的写作笔记本里发现一篇文章,引起了自己一段无法忘记的回忆。往事随风飘散而去,但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思绪便会绵延不断……

随感:

              《失落的情感》

学校大门口。学生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围在各种小吃跟前。摊主盛饭的盛饭,收钱的收钱。这边吆喝一句“凉粉,三毛钱一碗”,那边就叫一声“枣模糊,来喝一碗”。忙忙碌碌一阵个,当她们停下手的空儿,便会有一番议论:今天学生比昨天多了、少了,卖的快了、慢了。数一下卖了几元几角。不难看出她们内心的喜悦与欢愉。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要站在这里,倾听这些吆喝声,看着这场面陷入深思之中,有时候还自言自语道:失去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总感到有种难言的情感直往心头涌。看着这些卖主,就不由得想起往事——

在这里曾经站着自己非常熟悉的一个人,她一日三餐在这里卖饭,不仅卖枣模糊,还卖凉粉、猪血等。她旁边有她的老母亲帮着她盛饭、洗碗、收钱,两人配合默契。然而,在这里再也看不到她了,她永远离开了这个令人繁忙、吵杂不安的世界。她永远长眠地下,不会再醒来。她就是我的二姑姐筱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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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是我前夫的二姐。

在我婚姻存续期间感觉她从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年每月每天都在忙碌着她的日子。她丈夫在村上担任芝麻大的村官,从不把她放在眼里。再加上前夫父母也就是她父母封建思想作祟,总认为女人就得听丈夫的,也把芝麻官女婿当人物,每次都当坐上宾对待,筱筱对他便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违抗。

他倚仗两个老封建、老古董丈人和丈母娘对他的信任,加上本人天性,经常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在他那个小家想咋就咋,到她娘家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经常放出狂言:这王家的事我起码要拿一半。

她娘家住在学校隔壁,当小饭桌兴起的时候,她便卖起了枣模糊凉粉等。每天晚上,她都要睡很晚,拣豆子、泡豆子。第二天天不亮又起来煮豆子做凉粉。中午学校放学就卖饭。来回在娘家~自家穿梭奔忙着。除干好家务和地里的活路,还要隔一段时间到集市上去批发豆子经营卖饭的小本生意。

她终于病倒了。到西安诊断后,医生下结论是白血病。那个时候白血病还不太多,思想上没有概念,但从老早演过的日本电影《血疑》中知道不是什么好治的病,是要死人的病。

他二姐还没从西安回来的时候,他爸就召集除她二姐之外的姊妹六个开家庭会议,要求大家资金上给予支持和帮助。

会开了好久,大家都沉默不语,作为最小的儿媳妇,还是我打破了僵局,我说“我一个月也就几十元工资,刚好碰上自己修建,修建的钱还是到处一百二百向同事朋友借的,我出二百元”。会议开到底,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超过我多出一点钱给他可怜的二姐看病。

事后我曾给他说:通过事情把你家人也看了。你有钱的姐还没有没钱的姐出的多。就是不愿多出一点点,连我这个外人都不如!那是你们的亲姐,是一个母亲生的一奶同胞啊!有钱的就不能多出一点点?能维持一天是一天啊,居然不敢超过我给的数字!

没有钱他二姐很快被拉回到县医院。我每天下班都会去医院给她送饭、安慰她。最后,病入膏肓,拉回村里。

隔几天,我们会去杨庄村他二姐的家里去看望他二姐。

忘不了那次去他看二姐。

窑洞里炕头站满了她的娘家人。也许算是最后的告别,人都到齐了。意想不到的是,他二姐面对那么多的至亲,她让我到她跟前去,说有话对我说。我脱鞋上了炕,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为了听清她说话,还是爬在枕头边凑近她。只见她未语泪先流。她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二姐给你说,我的孩子还小,他(指她丈夫)靠不住,姐相信你,你给姐把老死衣(寿衣)一做,不敢让姐光着身子走,别人会笑话姐。给姐穿好,让姐体面的离开……

我当时已经难过极了,但为了不让她察觉,还是强忍着泪水,满口答应:筱姐,你放心,我回去就给你做。

接着几天我一下班就去采购,光记得按当时流行买了件粉红衬衣、买了双鞋,买了些布料送到他三姐家去做。当整个都做完以后,他们都说不到时候不可以拿过去,我说为了让二姐放心、安心的走,通通拿过去让她过目。

那天,我又上到炕上,解开满满一包袱寿衣,一件一件让她过目,看完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出两天,他二姐就走了。出殡那天,我哭得伤心极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殡葬队伍两边围观的群众在大声议论:看筱筱那小兄弟媳妇哭成啥了,其他人都没有哭。在一起感情还真的不一样……

过去很久我仍不能释怀,所以写下了上面一段文字。

他二姐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她去世时,大女儿才出嫁了,小女儿上高中,儿子是老三。

她小女儿上大学时,是我们俩给看着填报的石家庄铁道学院,上学期间他还曾去看望过班主任。每次开学还让她带陕西的西凤酒县上的钟楼烟去看望老师,以求得给予日常照顾。

她儿子结婚,结婚后做生意需要贷款,我毫不犹豫的帮忙,我们离婚时,他外甥贷款还没还完,还在陆续还着。为此他外甥还时常来看望我和女儿,因看我们他外甥遭到他本人强烈反对和指责,于是我拒绝了他外甥的好心,不让他外甥再来看我们。

说老实话,我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那么费过心,只因他们没有了妈。

陈年旧事不堪一提。愿生者如愿,死者安息。

「把真实生活讲成故事:真实故事征集计划第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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