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问“樊胜美”

原创 2017-06-11 文/姜汪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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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欢乐颂1》,《欢乐颂2》更加凸显出底层出身对个人奋斗产生的消极影响,更加凸显出金钱在确立个人目标时的指挥棒作用。

当大众媒体传达这样一种价值观的时候,很容易误导民众,认为世界本来如此、世界亦本该如此。——这是相当危险的。

这在“樊胜美”身上表现得十分明显。樊胜美的哥哥嫂嫂母亲“拖后腿”现象可以看作是一种隐喻,隐喻着好不容易摆脱底层泥潭的樊胜美又有向下流动的危险。

大学生们对樊胜美比较有共鸣和同情,在樊胜美身上或多或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多学生的阶层出身跟樊胜美有相似之处。

为破除迷局,我们不妨三问。



一问樊胜美:路在何方?

根据马克斯·韦伯的观点,可以从三个关键维度来衡量自己属于哪个阶层:财富、权力和声望,也就是经济地位、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

据此,有人将当代中国分为十大社会阶层:

1.国家及企事业单位的领导干部。目前,这一阶层约占整个社会阶层的2.1%。历史文化传统和现有的社会政治体制决定这一部分人的高地位。为什么考公务员淘汰率那么高但依然对大学生具有吸引力?其主要原因即在于此。

2.企业中的高中层管理人员。这一阶层约为1.5%。其主要特征是有能力也有钱,经常以社会精英的面目自居。比如安迪。

3.私营老板。这一部分人约为0.6%。其主要特征是有钱,但是政治地位远低于其经济地位。比如包奕凡和曲筱绡的父母。

4.科学家、工程师、教授、医生等等。这些专业技术人员约为5.1%。比如《欢乐颂2》中的赵医生及其父母。

5.各级各类办事人员。大约为4.8%。这一阶层是现代社会中间层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阶层流动链中可上可下的重要一环。但实际上,很多富有从政梦想的大学生,终身处于这个阶层,固化在这个层次中。

6.个体创业者。目前,这一群体约占整个社会的4.2%,但该阶层的实际人数远比登记人数多得多。比如樊胜美的男盆友王柏川。

7.服务业员工:约为12%。这一阶层与城市化的关系最为密切,没有他们,就没有城市化的各种便利享受。比如邱莹莹。

8.工人(包含农民工):主要是社会中的体力劳动者,在社会阶层结构中约占22.6%左右,其中农民工约占30%左右。

9.农民。

10.无业、失业、半失业者:约为3.1%。比如樊胜美的哥嫂。

根据以上的分析,我们大概知道樊胜美出身第9个阶层,好不容易奋斗到第5个阶层。她的目标上限最多能到第2层,但是非常容易被家庭拖垮一滑到底至第10层。

由此,也可以反观自己。



二问樊胜美:路在何处?

要问路在何处,首先得搞清楚底层的贫困(包括生活机会获取的困难),其原因究竟在哪里?


1.一定是他自己有问题吗?这种观点常常受到社会学家们的质疑,原因有三:一是身处底层往往是受害者无法控制的环境所造成的结果。二是底层常常得不到他们向中产阶级流动所需要的条件。三是现存的经济制度中存在着结构性障碍,使底层几乎难以摆脱他们的处境。


2. 社会的不平等。权力、财富以及其他资源分配等方面的不平等,减少了底层获得优质教育资源和优渥工作的机会。而且,他们还会受到来自强大利益团体的各种盘剥。


3. 个人和文化的因素。这些因素常常与现存的社会结构因素复杂地缠结在一起,相互干扰,相互影响。

在社会稳定的前提下,有两个条件容易使人们产生向上的流动:

一是工业化和城市化。

二是教育,比如高考。

反之,搭不上工业化城市化的快速列车,得不到高水平的教育的机会,以及拉扯一个大家庭都有可能导致向下流动。

具体就女性而言,其社会流动的影响因素主要有三:

一是父母的职业地位。

二是婚姻。

三是教育。

第一个因素往往是先天的,自己无法改变。所以女性的人生目标,要不就是“嫁得好”,要不就是“学得好”。而且,女性可以通过婚姻获得的向上流动,比通过教育获得的机会大得多,也省力得多,这就是我们俗称的:“学得好不如嫁得好”。

但是,平心而论,女性的教育水平和综合素养在“嫁得好”的过程中,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三问樊胜美:解开心结

所谓“阶层固化”,这个概念实际上最大的害处在于底层的自我麻醉。


当一个群体几代都忍受经济政治权利剥夺之苦时,就会产生一种适应这种剥夺的文化心理,包括屈从意识、得过且过、丧失实现理想的能力以及反智反权威。


而且,很不幸的是,这种文化心理一旦存在,会一代代传下去。如果孩子接受了这种价值观和态度,那么终其一生,都有可能从心理上不适于充分利用一生中可能出现的变化条件或者增长的机会。——这也是“读书无用论”主要出自社会底层(包括经济暴发户)的重要原因。比如樊胜美有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美容美食,而不是学习,这一点相对于平台已经很不错的安迪差很远。究其原因,与其阶层出身导致的视野狭窄有密切关系。


哀莫大于心死。我们得永远记住这一点。

所以我宁愿相信,《欢乐颂2》中5位出身不同家庭的女孩能玩到一起,关系密切,实际上是另一种文化隐喻: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五个层次的需求,这五种需求虽然具体内容不同,但和谐统一于一个人成长的一生。

其中,最低需求是生存,比如樊胜美。

最高需求是自我实现、随心所欲而不逾矩。比如曲筱绡。

中间层次是对于安全感、情感以及尊重的需求,比如邱莹莹、关雎尔、安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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