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社工的英雄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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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我就觉得他这样好看,诶,你理解不了的,我都理解不了我自己

Il n'ya qu'un héroïsme au monde: c'est de voir le monde tel qu'il est et de l'aimer.     -- Romain Rolland.

There is only one heroism in the world: to see the world as it is and to love it.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罗曼·罗兰《米开朗琪罗传》


这又是一篇谋划很久的文,当初写不下去也许就是在等今天这个时机。

也许是我们道行不够,需要大伙一起吐槽才能吞咽所有让人不爽的work然后重新面对下一个工作日。尤其是近日以来,临近年关,更是想早点离开,休养生息,不然感觉自己真是要崩溃,虽然说是这样说但真无法离开也不至于四分五裂。

于是,专门召开了吐槽聚餐meeting ,让小伙伴们释放出来,大家一起吐槽work吐槽boss(你知道boss和leader是不一样的)……后来画风突变,开始吐槽social work本身了。也许是触了我的神经,大家伙儿一起说社工这不好那不好的时候,就好像在数落我一样,就像人们经常说的,自己的母校只能自己吐槽,别人不能说,嗯就这么霸道。

其实,社工是什么呢?肯定不等于一个岗位一个项目一个家访一个档案一个咨询……不等于社区不等于医院不等于学校不等于政府不等于禁毒等任何一个领域……虽然到处都在谈论社工(到处当然是我们所在的区域范围内),但是谁说得清社工是什么,虽然部门与部门之间骄傲地说我们这有社工,社工好啊,能力强,可是,社工是什么?

要我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份工作啊,也是一门学科一个专业,社工本身都没有自己的原创理论,它不同于社会学不同于心理学。我知道它在我心里,绝不等于我的岗位和工作。最近流行说社工情怀。情怀?信仰?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不敢保证,我只是知道自从踏上社工这条路,我受益匪浅。可是谁又说得清楚,如果我选择了别的路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感触,毕竟,无论在什么位置,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人。但毕竟,我没有选择别的路而是走在社工的路上。

我想,我是幸运的,在还比较纯净的环境中洗涤过,而不是现在,现在用“乌烟瘴气”、“鱼龙混杂”形容不过分,不排除还有兢兢业业保持初心的社工,尤其是基层的一线社工,他们是最朴实最奉献的也是拿钱最少的。我的幸运在于那时候不用现在什么都急什么都赶,那时候我们还专注于社工的个人成长,助人者必先自助,而现在提得多做得少得可怜,躁,造。

都说社工地位低,拿钱少,还老是被人朝高处捧,冠以伟大,这样让你心安理得无私、习惯牺牲,其实是暗讽。哪个社工没填过十几次关于社工的调查问卷,可是社工的知名度也好,工资也好,从来没被真正提到日程上来,会议都通过了就是不见落实。

如果论付出和收获成正比的话,环卫工人不比谁偷懒吧,起早贪黑,工作环境又不见得十分干净,公交车司机呢,上个厕所都不方便,在路边等着拉人的摩托车一族呢,到底怎么去衡量付出和收获,大约是有了比较吧。

被政府机关购买了服务的社工们,可以和编制内的人一起使用食堂,享受内部的便利,但是却比他们做了更多的工作拿着更少的工资,会感到不公平吧。一个部门每年有固定的财政经费用来做事,现在呢,撰写项目,以项目的形式购买社工服务,同时项目内又包含了本职应该做的事,一举两得,买了人又做了事,还被夸创新,这是现在政府购买社工服务的方式。政策不允许增加编制,但又没人做事,大家都是领导嘛,社工又听话又能干,社工机构想运营就必须买政府的账,不然难道企业会主动来购买你的服务吗,不然你去做社会企业吗?社工机构自然是不敢得罪政府的嘛,购买方又不用那么麻烦嘛,所以两全其美。苦的自然是做事的人啦,政府岗位的社工有几个是在做社工的本职工作,大部分被行政化,在替政府工作人员做他们本来应该做的事,当然愿意用社工了,社工有专业知识技巧又有耐心,谁也不会得罪。这是大家的默认的共识。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社工愿意去到这样的岗位,因为“落得清闲”,虽然不是真的清闲,但相对有些时候还是很轻松的,做社区做久了可以去岗位调剂调剂,见见世面。

顺便提一下企业社工的运作方式。政府为了鼓励企业购买社工服务,会补贴一半的钱,但是所谓购买服务的企业其实根本没有真的购买,不过是用单位本来的工作人员挂了一个社工的名,但是可以得到这部分补贴。真有这种情况存在,当然需要社工机构的配合。

很多时候,我看新闻数据,社工多少人,做了多少事,都有些不寒而栗。不该是这样的。社工忙着去做几十万的项目去了,去参加高大上的开幕式去了,真正的项目效益在哪里。大数据之下,社工和服务群体的改变究竟是什么,社会的改变是什么,社会是不是更美好一些了,更加公平正义了,没人提。

学社工的,做社工的很多人都在伺机而动,有的已经是公务员,有的在准备中。之前参加一个培训,一位处长说他鼓励社工去考公务员,鼓励社工成为人大代表等,可以在更高的层面上寻求改变,推动政策的变革等,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成了公务员的社工应该不会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吧。

当然我个人是排斥的,可能是思想太狭隘,也可能是从小潜移默化,害怕政府,不作为,有权有势,大约都是这些名词吧,更何况我还正儿八经受过政府相关人士的威胁,更加想远离政府,可是,辗转到现在,反而离它更近了,眼皮底下更是看到很多真相,更加受不了这种作风和工作方式。要给领导扫地擦桌子沙发烧水倒茶打饭……简直是助理了,我不知道国外的是怎样,我们国家的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吧,美名其曰基层同志的锻炼。我有时会想,像习主席那样应该是需要好几个专门的助理的,代表的是我们国家,不仅是他个人嘛,嗯,在此我表示我很敬佩以及欣赏主席。为什么领导让你帮他办私事时,明明你不情愿却还是去了,说一说,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本来就是平等的,还要用平易近人没有官场架子这句话呢?为什么要说让他开心的话呢?哈哈~为什么呢?

如果要我吐槽的话,我有好几箩筐。然而纵然我有好几麻袋,但是我依然忠于我的选择。我的愤懑和社工无关,所有的事不过是套了社工的名头在卖狗肉,真的,这个锅我不想背,太沉。

你以为你看清了一切,你以为你看透了接受了,你以为你远离了就可以清净,你以为人要说到做到,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后来你发现,这一切和刚开始说的期待的完全不一样啊,你想提,但是你是社工啊,社工就是要去理解他人啊,你提了,但是对方有更高屋建瓴的话等着你啊,没用啊,从此,你沉默了,悄悄策划着离开,等待一个时机,或许很久或许明天。

那个本该以身作则去争取保护自己权益的人沉默了,微笑着,伤心了。然后都怪社工。

我不知道多少社工是这样放弃的。我们都知道的,最辛苦的就是做基层做一线的社工了。你可以认为我是逃兵,因为我觉得太辛苦而选择离开,是的,不仅辛苦而且要各方讨好。但是谁都有谁的辛苦,谁都有谁的难处,谁都可以站在别人的立场去理解。但是,人不可能靠别人的理解去过一生。我现在有苦不说,不是因为我欢喜我满意我接受,而是我觉得没必要,因为我已经笃定,我们本就不在一条路,又何必弄翻这条船,到了各自的终点自然就会泊。

每次看张和清老师的文章都感觉是在打脸。正如小伙伴们说的,社工成了工具成了抓手,成了政府的傀儡,可是社工本来应该是去推动社会发展的,看到不良现象去改变的,如果这不良正是政府造成的,那就要促进改变,但是一只工蚁又能多牛逼呢。

社工在流失,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即便每年有那么多本专业非专业的人通过考试,但是又有多少人真的从事,更甚者,学社工的都走了,其他专业的人倒进来了。在不断推进社工发展的今天,速度是快了,质量却怠慢了。华丽堆砌的高楼,殊不知内部可能已被蛀蚀,根基十分松垮,有可能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样的程度了,求求,高层,别再压榨了,枯了。


但是,谁都不能否认社工的存在,谁都不能否认社工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谁也无法阻止社工的发展,新事物战胜旧事物的过程总是要经历百般曲折的,但是我们都知道是向前的,新事物是不会消亡的。

社工的地位也好,位置也好,存在感也好,知名度也好,别人的尊重也好,是要社工们自己去挣得,别的行业也是这样过来的,不是靠其他行业的人帮衬来的,一点也好,一个人也好,一条鱼也好,至少对于那个人那条鱼是有意义的。我是这样过来的,对于我的家人和朋友,我所有的一切对于她们是有积极的意义的,她们需要我,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增强好的感受,反过来我有了更多收获。

也许,这就是一个社工的英雄主义,在知道了那么多真相之后,依然思考着向往着追逐着社工最初的道义,无论哪一份工作,总要有人来做吧,既然做,就尽力吧。如果你有为人民服务的心,就选择公务员,这是最简单的想法,因为一旦掺杂了其他比较其他需求,很多选择就面目全非了。不能去比,不能要求别人理解和尊重,不能轻易妥协,要相信啊,世界因为你而美好,你好了,你周围的人好了,世界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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