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吧,摔成肉饼恶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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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于辉爬上24层。这里依然是乱糟糟的一片,脏乱破碎的办公桌椅子散落满地。玻璃不知是被人为砸碎,还是风沙走石的贡献。总之,没有一扇是完好的。风的嘶吼对这里来说,简直是噩梦。好在现在是微风,细微的尘土被裹挟,雾蒙蒙的,犹如身处梦幻之中。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迷蒙的一切,迷离的幻影。于辉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不禁大吸一口气。不过,紧接着是一声声呛鼻的咳嗽传来。

他不急不慢地绕过地上的障碍物向着最右边的窗户走去。早上的阳光刚好在这里停留的较少。他抬脚踩在办公桌上,办公桌紧挨的阳台。办公桌上还有一把椅子,他扭了扭椅子的方向,对着窗外。这是视野最好的方向。这扇窗户的玻璃几乎全部碎了。只是,最左下角还有一面三角形的玻璃嵌在窗户框内,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不均匀地嵌在窗户框的各个位置。这里的空气还算不错。于辉用手在自己的鼻子周围扇着,以驱散空气中的细小尘土。

于辉右手摩挲着椅子座右上角的地方。他能够感觉到不锈钢椅子瑕疵的地方有三根刺。他太熟悉了,好像养成了习惯似的,坐在这里就不禁要摩挲它。像是小孩子咬指甲,不咬就难受。于辉已经记不清了,办公桌和椅子被他搬到这个位置已经多长时间了。于辉的公司在23层,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广告策划公司。他们公司由于不景气,一年前搬到这里。在那不久之后,24层的公司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于是,这里成了于辉的常驻之地。只要早上来公司早,总要上来坐一坐。于辉偶然听到同事们议论他,好像是说他有点奇怪,不同于正常人。他像没听到一样置之不理。

今天天气好像不错。于辉仰靠着,对着天空的方向。天空蓝的晃眼。风是幕后推手。它使着令人察觉不到的力,推着云向着天的另一边去。偶然间,他听到“咔塌”一声。他没有回头去看,他知道那是墙皮掉落的声音。包括23层。或许是因为23层不用经受风吹雨打,又或许是该掉的地方都掉完了。总之,一切显得还好一些。不过,有些时候,他在认真细心的做策划图。一块发黄的墙皮从天花板下落,经过于辉的眼前,然后落在电脑键盘的缝隙内。他的思路被打断。于是,发狂的他抡着键盘左甩右甩,墙皮碎片满天飞。有的甩到办公桌旁同事的杯子里,要么像把小石子似的飞到同事脸上。接着,他们站起来会骂于辉有毛病吗你,轻轻抖一下不行吗,惩你力大啊。于辉明白理亏。他不应话,只好讪讪地重新坐下。可他明白,自己就是生气,就是忍不住。如果一时的怒气都可以憋住,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打架,杀人,犯罪事件。

他点燃一支烟,蓝色的烟雾袅袅上升。他猛吸一口。呛鼻的烟气进入肺叶,待肺叶把不甘的焦油过滤后。它顺着于辉鼻翼的龛动,在于辉的面前形成一个漂亮的烟圈,美丽极了。他悠然地哼着小调,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能让自己这么放松。

他右手抬起,摸着自己的脸颊。上面还依稀能触摸到被指甲划破的伤口。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于辉不禁苦笑起来。曾经山盟海誓,情意浓浓的片段好似泡影一般,轻轻一戳就破了。他们曾一起哭过,也一起笑过。但那是被爱情滋润的哭和笑。那时的哭和笑会让他们彼此的心贴的更近。他们恨不得把彼此融化进对方的心内。

昨天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同样是哭,同样是笑。只不过这次的她对着于辉的是伤心绝望的哭,放肆狰狞的笑。何以变得这么快。他想了下,他们在一起三年也不到呀!


2、她是于辉的妻子。他们是正儿八经从民政局领过结婚证的两个人。

昨天晚上他很晚才到家。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事,于辉只是不愿意那么早回家。只是,当于辉看到自己枕边的离婚申请书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签名栏里依旧是她漂亮娟秀的字体。笔勾轻轻一转,还是一如既往得飘逸隽永。她均匀有节奏的呼吸声循环往复。她睡的真香。夫妻的矛盾,不和,她早已习惯。即便是离婚这样的大事,她必是已想过不知多少次了。

于辉心里烦躁不堪,他绝没这样的定力能睡得着。他用手推搡了一下她。她扭头看了下于辉,之后把枕头竖起来靠在床头。她坐直身子靠在枕头上,把粉色印着红玫瑰的被子往身上靠拢了下。她不急不缓,脸上冷冰冰,庄严镇静。他看着她,反而不知所措起来。他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嘴里却是干干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下咽。床头柜上还有她喝剩的半杯水,他拿起来咕咚咕咚地全部咽下。家里狭窄的很,床和墙的距离也只容一人通过。于辉就在这条通道上来回走。他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的,只是嗓子像被满口的馒头噎住了。想说却说不出口。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终于,他停下脚步。“为什么要做这么莽撞的决定?”

她说:“爱情没有了,这是顺其自然的事。如果要问为什么,你更清楚。”

“我早出晚归挣钱,孩子已经两岁了。他不能没有妈妈。”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有个两岁的孩子。他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你有管过吗?”她的嗓门越来越大,“别人家的孩子,喝的是澳洲进口奶粉。咱们家的呢,什么时候不是国产,还他妈挑的是最便宜的那种。”她嗓音里的哭声也越来越大,“这还不算,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向别人打听过了,每天晚上6点下班,可你哪天按时回家过。”

于辉眉头拧着,“说到底,你就是嫌我穷,没钱。那你在咱们结婚之前早说呀。你说你现在再跟我离婚,然后再结婚的时候还得背个二婚的名头,多不好听。”

“于辉,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我要是嫌你穷当初会跟你结婚吗?我只是图你能对我好,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呀。不止如此,还总是怀疑我,权当我瞎了眼。”

于辉手一激灵,猛地一甩。还没抽几口,已经燃到手指头了。于辉嘴哈着气,试图缓解灼烧的疼痛。之后,继续点烟,抽烟,大口大口着,脑袋晕了,昏了也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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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昨天的日子太不安分守己了,没一些扰人的动作似乎是无法收场。

由于前一天喝了酒,于辉昨天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恰巧昨天于辉的项目负责人请假。于是,老板让于辉带着做好的样板设计商谈一个重要客户。他昏昏沉沉地去了客户的公司。会议室里坐满了客户公司的领导。他进会议室时没注意脚下门坎的高度,先来了个狗吃屎。胡乱整理下松垮的领带,西装。然后,打开电脑。他以为电脑里应该有样板设计的,可就是翻了很多遍的各个文件夹,哪里也找不到。客户公司的女秘书催促他,他只好胡乱找了相似的设计讲解。他没有发现女秘书在催促于辉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熏人的隔夜酒味道。

结果可想而知。他回了公司还没坐稳椅子,老板劈头盖脸的骂声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公司要你们不是吃干饭的。你他妈是傻逼吗。我警告你,要是不想呆着早点给我滚。公司不缺你这么一个废物。不管你想滚还是不想滚,扣你三个月工资。这还算是轻的,傻逼。

于辉想拽起屁股下的椅子抡死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啤酒肚男人。于辉盯着他看了很久,只管火气在五脏六腑里乱窜。他明白他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于辉抬起昏沉的脑袋。他把椅子挪得离窗边更近了些。他第一次离得这么近。太高了,他有些微的恐高症状。

他探身向着楼下看。汽车犹如游戏里的赛车游戏一样,一辆紧跟一辆。人群细微地已经看不见,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如果摔下去一定会变成肉糊状,一定很恶心。他转动脑子。用水果刀自杀也不好,他连打针都会怕。上吊也不好,长舌的恐怖模样,还会失禁,一点也不体面。他想来想去。索性不如摔下去。一瞬间就变成肉糊了,谁也不会认出自己。DNA检测也是后话了,没必要理会。他双手抓住窗户沿的上壁,一只腿试探性地迈了出去。风好像突然变大了。他有点抓不住,赶忙收回腿。几颗小石子从窗沿上滚下楼去。


4、他们属于一见钟情。自从大一的一次英语社团活动后,他们从陌生到熟悉,最后确定男女关系。毕业之后,更是惊呆了他们的朋友,他们选择了结婚。毕业季本是分手的季节,他们却对彼此的选择感到深信不疑。

刚毕业时。她不顾一切,曾经去英国留学的梦想也被她抛诸脑后。她的父母看到于辉的穷小子模样,死活不同意。她却跟定了于辉,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家乡。父母为了让她回头,整整三年没有联系她,没有给过她一丝的经济援助。

他偶然在她的手机中发现了她和一个男人的聊天记录。没有过分的话,只是男人一个人在努力向她示好。她向于辉解释,男人是她的另一个部门的领导。于辉让她换个公司,她说处在上升期,没理由放弃之前的努力。她会尽力避开那个男人。

于辉之后变本加厉,吵吵闹闹由此展开。她却有她的坚持。世界上坏人多得很,总不能遇到一个就要躲开一个,总要面对的。之后,她怀孕了。他劝她辞职,她忍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但也只是作了停薪留职的处理。

以前是两人在挣工资,现在只有一人在挣工资。他的压力越来越大。房贷,奶粉钱,水电费,天然气费,置办衣服的钱,哪样不得花钱。这些都压得于辉喘不过气来。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为了凑首付的钱,于辉家里仅有的一套老房子变卖掉。顺理成章,于辉的妈妈也跟着两个人一起住。妈妈的风湿病,定期也需要一部分钱来买药。风湿是一种慢性病,这个钱也是没法子省的。

于辉的母亲在听到愈来愈大的声响后也跑了出来。他用惯用的说辞把母亲劝回去。门后传来了孩子大声的啼哭声。

他声音放低:“别闹了,孩子也吵醒了。”

“每次只会说别闹了,就想把事情蒙混过关。今天离婚这件事不说清楚,谁也不要睡。”她嘴角弯起可怕的弧度,“我是很严肃认真地在跟你讨论这件事情。”

于辉的烦躁像在烈日下照射一般,温度不断升高。他不管不顾她的纠缠不休,抱起自己的被子冲到客厅。

她刚刚生完孩子,就说想出去工作。于辉说孩子还是吃母乳好。她妥协了。孩子断奶了,可以吃奶粉了。他说孩子2岁之前有母亲的照顾会更好。她总算等到孩子满两岁了,他又生出一些没有来由的理由。她爆发了。她说他就是个小心眼,心理不健康,怀疑她还在想着公司的领导。她还说他大男子主义,自尊心过头了,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他说他爱她。她说他所谓的爱就是囚禁。

他知道自己的不可理喻。多少次的醉酒,只是为了逃避。到底是因为她的领导,还是因为自己没能力挣更多钱,还是说因着没能力给母亲和她更好的生活。于是,愧疚和歉意,不断恶化,最终把自己所谓的不断努力当成高人一等的保护伞,再去心安理得伤害自己心爱的人。

于辉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父亲是煤矿工人。黑心的煤老板太狠心,只为多挣钱。煤矿内一点点的安全措施也没有。煤老板美其名曰“开源节流,利益至上,公司的发展才会越来越好”。只是,一个突发的瓦斯爆炸之后,一切不复存在。于辉清清楚楚记得,那次的事故死了28个人,其中就有他的父亲。于辉的母亲在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后,他拿着家里的菜刀便要出门。那时候于辉才11岁啊,他的母亲哭着喊着把他拉了下来。后来,于辉听说煤老板被判了死刑。煤老板永远也出不了监狱的大门了。于辉没法拿着菜刀砍他了,只好放弃。

父亲是顶梁柱。母亲生了于辉后,坐月子不小心沾了凉风,得了风湿病。父亲倒下了,家里的生计更加崩塌离析。一旦得了风湿病,得要尽量避免凉物的侵入。母亲只能接些手工活维持家里的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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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还是有些大的。太阳似乎升高了一些,本来切到小腿的阳光痕迹现在已经迈到膝盖处。于辉把烟灰随意地弹往窗外。于辉抽完最后一支。这次,他索性把两只腿全部探出窗外。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双臂。他张牙咧嘴,盯着晃眼的太阳。该是最后一眼了吧。

这时,太阳中突然现出了于辉父母,她和她父母,以及他和她的孩子的影子。于辉看到了仅仅不过三年,她的皱纹好似增长了十年一般。母亲的背也更佝偻了。他好似从没有注意到的这些现在在他眼前变得异常清晰。

孩子在上个星期刚刚学会了喊“爸爸”。他抱着他亲了好久好久。

于辉想到,他如果死了,就会和当初他父亲的死一样,顶梁柱没了。而且,于辉还曾发誓过: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的父母知道,她的女儿没有嫁错人。

他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死并不是真正有勇气的作为,敢于直面生活的一切艰难险阻才是有勇气的人。他要做一个真正有勇气的人。

他的身体几乎已经伸直,靠着楼外窗沿边。他猛然把自己身体抽回办公桌上。

窗外不知从哪传来鸟儿“啾啾”的叫声。几声鸣笛借着热空气的逐渐上升,传进于辉的耳朵。此时的太阳好似更高了,阳光更加明媚。一切还是活生生的。

于辉拿起手表,七时五十五分,还差五分钟就该上班了。他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把红塔山的空烟盒丢掉。他自言自语道:“还有五分钟,够我下楼买一盒烟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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