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订婚的消息,她态度薄凉的让那些想看好戏的人失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迷上了抽烟。香烟被制造成讲究的艺术品,有香水般小资的设计,被包装的高雅又情调,可她清楚的知道它和香水最大的不同就是天使的外衣下包裹着魔鬼心肠。
她在微博上对香烟的评价也十分刻薄:
ESSE韩国薄荷味烟,入口清凉,多么像爱情的薄凉。
520,心型过滤嘴,广告说烟草里有恋爱的味道。名字倒是好听,可爱情的味道从何谈起?吸烟是为了排忧解愁,短暂的烟旅不过虚拟了片刻甜蜜。
DJ,有柠檬、草莓多种口味,标榜自己是香烟中的棒棒糖。好笑,如果吸烟像吃棒棒糖那么轻松,怎么会有人得肺结核?
评价到一半,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尽管来电显示的号码已被删除,她依然清楚的记得它的主人。正如她无数次幻想的那样,那个人在结婚前夕约她见面了。
坐在咖啡厅,他熟练的翻开餐单,向她推荐他认为还不错的咖啡,这让她想起当年每当她带着羡慕的眼神转向星巴克时他略带抱歉和尴尬的表情。那时候他对她有爱却没有钱,后来他有了钱又没了爱。
记忆排山倒海,往事的画面鲜活起来。曾经他们一起爬山锻炼,在湖边依偎,在路边烧烤,在宿舍楼下依依惜别。如今他穿着干练的西服,她画着精致的妆容,他们都被打造成同高档写字楼丝丝入扣的气质,却十分怀念属于廉价T恤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的青春。
千篇一律的寒暄不过是一句“你还好吗?”而被问的人仿佛永远都该说我很好。
话题由此铺展,陈年旧事,工作琐事,一件件有的没的,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爱恨纠缠,好像他们今天就只是老朋友叙叙旧。她有些不耐烦地抬起手腕看时间,冷耳听着他把往事当成廉价的铺垫却不说真正的目的。她终于生硬地打断他:“朋友圈盛传你订婚了。”
他停顿了一下,讪讪地接道:“是”。
上一秒他是前男友,她是前女友,刚刚建立的融洽气氛被打破,她快失去耐心了。
也许他认为是时间宣布晚餐正题,只见他换上一副忧郁的神情,追忆一番从前的美好后说:“和你分手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我知道你被伤的太深,今天我想和你过最后一个圣诞节。”
她迟疑的问:“怎么过?”
“去我家”,他毫不迟疑地说。
原来他在向她索取最后一夜!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占有从前的女人来告别单身,之后再怀抱着未婚妻嘲笑她。这卑鄙的男人!想起他离开那天决绝的背影和自己伤心欲绝的乞求她止不住发抖,连忙从皮包里掏出烟盒,熟练的抽出,点燃,放在唇边,他惊讶的看她纤细的手指间缭绕起魔鬼的画符。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没有回答,只飘渺无力的说:“走吧,去你家”。
他的家一尘不染,也许是未婚妻常帮忙打扫的成果,她无力思考太多,也不想追问什么。她径直走到床边坐在床上,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他站在阳台上对她微笑,迷人的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的贵族。她忽然怒不可遏,凭什么他能够仗着她的爱来去自如,凭什么他一边说对不起她一边却要和别人结婚。
风扬起他的头发,他向她张开双臂。她走过去投入他的怀抱,他的肩膀还是那么宽阔,怀抱还是那么温暖,手臂还是那么有力,脑海里反复回荡一句话:今夜之后便再无瓜葛,再无瓜葛。
她有些不自然的说:“能把那些浪漫的法国大窗户关上吗,我怕冷。”他说愿意效劳,就在他探身出去的一瞬间,没有预感,没有预谋,甚至没有思考,她像幽灵般在他背后恰到好处的推了一把,他就那样直直的跌入黑夜。
而窗外,静谧的夜晚没有一丝风,城市依然灯红酒绿,树枝在阴暗中伸展,树影斑驳。
16楼,偌大的阳台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迅速关上阳台门跑回卧室,大口大口的喘气,惊魂未定。
忽然,灯开了,她惊恐的看见昔日的好友们走进来,捧着蛋糕和鲜花向她喷彩带。
“祝贺你们和好如初!”
"他真浪漫,选择这样特别的方式向你求婚!”
“他人呢?”
她震惊到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