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者:邓韵迎
夜幕降临,澳门的灯光依然璀琛,街上的游客依然来来往往,赌场里更是热闹非凡。但在繁华中的校园里,来往的人开始变得稀少。当我们开始放下一天的包袱,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时,有那么一群人却才开始他们新的一天。
在澳门,几乎每个公共场所都会有保安的出现,其中外来劳工占据不少数目,他们给我的印象是大多米自东南亚国家,身体健壮,较为亲切,我们不难发现他们的身影。但是我却发现,社会媒体上似乎很少关于他们的报道,我们对他们也没有过多深入的了解。为了更加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以及心理想法,我做了简单的调查。本文根据调查的结果对这一群体作以简单的描述。
调查过程
从便利性和可行性上考虑,我分别选择了科大N座及科大医院保安Neil和KHEMRAJNEPALI作为深入调我的对象(都是同一家保安公司〉。因为常在N座
开会的原因,之前已经认识N座值夜班的保安。第一个晚上,在他们工作的地方观察。第二次跟Neil简单聊天,邀请他接受的采访。但是在在约定接受采访的时间刚好Neil的上级来检查工作无法进行。他又介绍了他朋友KHEM RAJNEPALI认识,我向他说明原因,他就同意接受我更深入的采访。
获得的资料
工作
从观察了解我们可以发现,澳门保安工作一般两种人组成,一是由东南亚国家外雇来或内地劳工组成的较年轻的人,另一种是澳门本地年纪稍大的人。他们一般学历水平不高,而且家庭条件也不算优越。由于澳门人力资源稀缺,保安工作时间不符合正常的生活规律,很难找到当地人愿意当工资相对较低的工作,所以澳门雇佣了很多外来劳工作为保安。他们基本上都是通过公司在当地聘请,然后随公司办理签证到澳门工作的。KHEM RAJ NEPALI就是这个群体中的其中一个。
KHEM RAJ NEPALI来自尼泊尔,通过一家公司的面试,2012年11月跟着公司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澳门,至今在澳工作1年多。像很多外雇保安一样,他来澳门工作主要是因为澳门工作机会多,工资水平比尼泊尔高,为了帮补家庭开支,他选择一个人远渡澳门工作。每天工作时间是晚上8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周一到周六,星期天为假期。
时间安排
公司一般将他们的工作分成两班,早班和夜班。早班是早上8 点到晚上8点,晚班是晚上8点到次日8点。因为早上和下午有课,多以我观察的是夜班。据观察,他们的工作通常是负责关灯,检查是否有人遗留在自己看管的地方,检查无人后负责关上大门,整晚留下看守。
KHEM RAJ NEPALI负责晚班,他的时间安排大致是:8pm-9pm负责在医院门口开门关门,迎接客人:9pm后医院下班负责到各楼层关灯,检查有没人还留在医院里:10pm去停车场看看停车状况,记录是否有停车不规范:之后就在医院及附近巡逻,工作期间不能睡觉。8am下班,坐公交车回家,9am到家,吃面之类填肚子:吃饱后弹20min-1h的吉他:10am-5pm睡觉休息:起床后弹一会儿吉他,煮饭吃饭(米饭,青菜、肉除了鸡肉其他肉都不吃);7am坐巴士上班。
工资·
在澳门,2013年月收入中位数为12000mop,是收入较高的地区之一。保安的工资水平要低于这个水平,但相比于其他地区,又高于其他地区,所以会吸引到其他地区的人过来。
当问及工资时,KHEM RAJ NEPALI说“一个月(26日)的工资是7000mop,还有额外5OOmop房屋补贴。“公司不允许我们去做其他工作或兼职。”“每个月留3000mop给自己花销,其余的工资都要寄回家中。如果加班的话会有加班费,但是加班情况不多。”
与上级和周围人关系:
保安公司会将员工分成小组的形式,每个组有一个负责人类似组长,平日负责检查巡视他们的工作。这些组长一般都是澳门本地人或者是从事相关工作六年以上的人。
“我们领导是一个澳门本地人,很友好。”但是与领导或者平常有就会来往的人只是简单地问候,但是很少人会和他们深入交谈,因为医院的人都来去匆匆。
对换工作想法
当被问到有想过换工作吗时他说到没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可能我现在看到其他人工作好,如果换成他那份工作,也许真正并不是看上去那样的,可能和现在感觉一样:另一个是因为如果公司不雇佣我们的话我不能留下,大概十天就要离开澳门回到尼泊尔。”如果表现好的话会有升迁的机会,但一般需要7年的时间。
小发现
在整个调查的过程中,让我感到最特别的是:他们朋友与朋友之间很多时候连名字也不知道,或者不能马上想起来。问及原因时,说因为他们各自有自己的特殊编号(工作编号),平时都是以编号称呼,例如2545就是KHEMR RAJ NEPALI代号。
生活
关于家庭
KHEM RAJ NEPALI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姐姐和他。爸爸是的士司机,姐姐已经结婚嫁出去。他也己婚(但当我想深入询问妻子情况时,他不愿过多谈及〉,生有一个儿子(说起他儿子时他却愿意表达)。“儿子还很小,我很想他,平常会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但还不会说话。”
因为工资水平不高,加上澳门高企的房价,所以他们住的地方一般都是那些比较简陋的、租金较低的房子。而且因为相对来讲,半岛的租金要比由凼仔便宜,所以就算他们在凼仔工作也会选择在半岛居住,尽量节省生活开支。
KHEM RAJ NEPALI在澳门,住在新世纪酒店附近,和四个同样来自尼泊尔的朋友一起合租二大房一小房,两房一厅5500hk一个月一个月,4人平分,他自己一个人住在一个小房里。“房子很小,澳门的房租太贵了,公司每月只有500mop的房租补贴。”而他在尼泊尔DHARAN的家是一层楼的一个小平房,不大,但舒适,一家住在同一房子里,还有个小空地给爸爸停他的出租的士。”
爱好
平时观察中发现他们一般以打篮球等免费的运动项目居多,但是不太了解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特殊的兴趣爱好。但经采访发现他们还会有一些其他的爱好Neil喜欢旅行交友:KHEM喜欢音乐。“我喜欢弹吉他,自己创作音乐。但我的朋友则一般喜欢打球,所以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人。”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打篮球时,他说因为打球需要人陪,但是音乐可以一个人完成,不用迁就双方时间。(说起音乐他都显得特别兴奋,话变得多了〉“我平常上班的时候喜欢走动,看看电影听听歌,因为觉得坐着很闷,但是有一个特别的习惯就是写东西,到现在己经写了一大本笔记本,什么都写,或者是一些自己创作的歌曲。”
平时活动
他们平时的活动不多,很少去看电影,唱k等等。“我一个月会去一次购物,买些衣服之类的东西,一个月会去一次酒吧喝酒,与朋友或自己去。”平常周末在家会打扫一下家里卫生,洗洗衣服,做做饭。除了这些,平常也没有特别的事
了。
心态和打算
一个人在外多多少少都会想念自己的家,都盼望着能回到家中享受家的温暖。“两年会有一次21天的长假,就会回家去,我很想家”他们每日忙碌于这座城
市中,却很难融入这个繁华的城市。简单而短暂的接触,我无法对他们进行深入的了解。在聊天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他觉得在澳门生活挺好的,因为在澳门有很多的就业机会,工资水平较高,“可以在这里学到很多东西,例如可以学到广东话、普通话(会听会讲一点),但是会发现,他们其实并不想一辈子当保安,也不会永久留在澳门。“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家,不会留在这里很久,大概再过七八年就会回尼泊尔。
从上述对外庭保安的简单描述中可以看出:面对生活的困境,在没有得到社会保障的情况和澳门这个繁华都市的诱惑下,这群年轻的人做出了从事保安的选择。希望在澳门寻找机会,帮补家计、提高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质量。但是受到知识水平和签证等限制,只能从事像保安这样工资水平相对低的工作。加上要把大部分的工资寄回家中,所以在澳门这个消费水平较高的地方,自己只能省吃俭用。而且平时很少机会能回到家中或与家人联系,加上工作时间的关系也很少能有三五成群的朋友一起工作生活,所以他们很多时候会感到寂寞。他们对我们社会做出了贡献,但是却很少受到我们的关注,也很少有相关的团体去维护他们的权利,我们有必要对这一群体做出更深入的研究,给予他们更多地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