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已久的想念

枇杷

 昨天下午去了外面逛街,街道两旁的水果摊已摆出了这个时节有的、没有的水果。黄澄澄的枇杷散发出极清香的气味,比那些昂贵的樱桃、车厘子要熟悉的多。同宿舍的好友说四川什么都可种植,并且结果还是极好的。我在一位老农的竹篓里挑了一大袋枇杷,很久没尝过这样的清新,我迫不及待的拣了一颗硕大的枇杷,已经熟透的枇杷剥起来也不费事,枇杷皮一撕就掉。四川今年雨水太多,枇杷也不十分甜,我还是想念湖南清甜的枇杷。

  家里的房子建在较为低洼的地方,屋后有极陡的土坡。一棵大枇杷树,在我的睡房里打开窗户就能触碰到枇杷树的枝桠。我喜欢在严寒的冬天与绿绿的枇杷叶共处,有时还会来个合影,朋友圈就会充斥着对我的羡慕,与自然亲近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而身在农村的我是这样的幸运。严冬厚重的积雪总是打不断枇杷向上生长、开花结果的决心。枇杷的生长范围极广,陕西、甘肃等干涸贫瘠之地能存活,江苏、浙江这样的水乡也能养活它们,湖南广东等亚热带地区也盛产枇杷。枇杷树竟是这样的顽强。

  长江以南的枇杷树常是在冬季开花,枇杷的花为白色或淡黄色,有五块花瓣,直径约2厘米,以五至十朵成一束,可以作为蜜源作物。我经常会望着这些小小的花朵,想着它们结成果的时候。邻居家种了很多枇杷树,大大小小能成一片林子,大的枇杷树主人会精心守护,不到熟透的时刻决不允许我们采摘,因为大枇杷树结的果是最好的,味甜,颗颗饱满,应是枇杷中的佼佼者,也是庄稼人除稻谷买卖以外的不可多得的收入。我们也不去捣乱,邻居告诉我们,小树上的枇杷归我们了,有了小枇杷,我们总是很满足的抢着去摘青色的未熟的枇杷。青枇杷在大人们的眼里总是没有价值的,在看到我们摘青枇杷时,大人们往往会制止。我至今还记得年迈的外公说的话:“你们这些细伢子,一点都不晓得珍惜东西,好好的枇杷硬是让你们糟蹋了”。我惧怕外公的训斥,所以不敢摘青枇杷,只能给小伙伴们望风,并由此分得几颗向往许久的青枇杷和酸酸涩涩的滋味。

  五一前后,枇杷就黄了大半,小半成了橘红的。趁着放假,有枇杷树的人家就开始摘枇杷了,小姑爬树的技艺让我咋舌,她的身量矮小,在树枝间穿梭极灵活,尽管她早已是两个十几岁孩子的母亲。小姑在摘枇杷的时候会穿上一套肥大的衣服,这件衣服能让她不受虫蚁的戕害。我喜欢枇杷熟透的时刻,又讨厌这个时节。在橙黄与橘红的枇杷缀满枝头的同时,毛虫与大蚁也爬上青绿的枇杷叶与褐绿的树枝上,它们也想要尝尝枇杷的清甜。毛虫与大蚁不像人类,只想着完成自己的目标,而它们,除了吃,它们还想找个舒服的地方休息休息,而它们定是老早就瞄准了我睡房的窗户。于是,在五月初的闷热里,我只能关着窗户,因为我害怕那自然界可怕的昆虫,我不愿与它们相处。

  家乡的人采摘果实并不摘尽,不管是卖不上价的橘子、柚子,还是价值相对较高的枇杷、杨梅,在采摘时总会留下几颗或是一枝丰硕的果子,期望来年能有更好的收成。各家摘完了枇杷,就会将枇杷按个头、色泽分好,有个头顶大、橘红色泽的上品,也有遍布疤痕、裂纹的次品。每户人家的处理方式不同,需要还人情的就将最好的送给亲朋好友以致谢意;而儿女在外的就将极好的枇杷放进冰箱,等儿女回家再吃;有学生在学校寄宿的就把好枇杷送到学校。小小的枇杷,折射的确实不同的人生、不同的观念。我们家里,通常挑拣枇杷的标准只有一个:破皮的和没破皮的。破皮的枇杷要尽快挑出来,破了的枇杷会流出汁液,而这汁液若长时间放在空气中,就会滋生令枇杷腐烂的细菌。因而破皮的枇杷得尽快挑出来、尽快吃完。

   去年我还是高三,离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但送枇杷这个传统并没有在我身上延续,而我也不甘如此。于是便撒谎向班主任请了半天假,还顺便带走了我的同桌。去年是我摘的枇杷,毕竟在学校关了很多年,那些爬树的技能早已丢失,没摔得断手断脚是在意料之内,但刮破了裤子、第二天满脸是小红疹子却是我没有预想过的。班主任很关心:“高考可没多久了,身体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只有我和那群分光了我的枇杷的家伙知道:这是爬树摘枇杷的后遗症。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希望再回去摘枇杷,这次我应该不会刮破裤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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