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德尔的最后一飞:德国斯图卡最高王牌投降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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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5月8日,二战德国最高军事荣誉获得者——第2“伊默曼”攻击机联队联队长汉斯-乌尔里希•鲁德尔上校,接到了来自德军最高统帅部的通知:战争已经结束,他应将部队带往西方,避免成为苏军的俘虏。于是,鲁德尔麾下的一些官兵回到了家乡。但是,对于鲁德尔本人来说,他的家位于被苏军占领的格尔利茨(Görlitz)附近,他已经无法回家,于是决定向美军投降,并希望美军可以为他治疗右腿。1945年2月8日,鲁德尔在行动中严重受伤,右腿膝盖以下部位经过截肢后,创口仍很肿胀,而且还在不停地向外渗血。在对军官们的忠诚和勇气表示了感谢后,鲁德尔向地勤人员发表了告别演讲,而这些人也将搭乘卡车和其他车辆离他而去。

接近中午时,第2攻击机联队第2大队剩余3架可用的Ju 87俯冲轰炸机和4架Fw 190战斗机已经做好了升空准备工作,准备离开位于捷克首都布拉格北面克莱察尼镇(Klecany)的库默尔机场(Kummer)。随后,鲁德尔驾驶他的Ju 87G-2升空。这型Ju 87的两翼下各安装了1门37毫米炮,有着“大炮鸟”(Kanonenvogel)的绰号,鲁德尔曾用这种飞机创下了击毁500多辆苏军坦克的辉煌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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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德尔在1945年2月受伤被截肢后,于3月底再次回到了部队,并在3月25日再次升空作战,随后至战争结束又击毁了26辆苏军坦克。图为拄着拐杖的鲁德尔回到部队时与第2大队指挥官卡尔•肯内尔少校(Karl Kennel)握手。

盛大的“欢迎仪式”

鲁德尔通过电台向美军第19战术航空指挥部通报了自己的意图后,带领机队飞向了由美军第9航空队第405战斗机大队占领的巴伐利亚州基钦根机场(Kitzingen)。美军第19战术航空指挥部随即联系了部署在基钦根的美军高炮部队,告知即将飞临附近空域的一队德国空军飞机没有敌意,德国飞行员是来投降的。

凑巧的是,驻扎在基钦根机场上的美军第405战斗机大队此时正准备举行一场胜利日检阅,该大队的大队长加勒特•杰克森上校(Garrett Jacksen)和麾下的两名中队长带着75架没有装弹的P-47D“雷电”战斗机,正在机场西南10至15英里处的空中进行编队,准备低空通场飞跃机场。而该大队所有地面人员已经穿着整齐的常服,在机库前列队,准备迎接大队的飞机低空通场。就在这时,第405大队在地面上的军衔最高军官埃德加•洛夫特斯中校(Edgar J. Luftus)才接到了通知——2-3分钟内一些德国战机就会飞抵机场。

此时洛夫特斯中校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机场上的官兵队列解散并隐蔽,所以他冒险决定继续进行仪式,希望德军飞行员不会采取什么挑衅行为,或是攻击此时毫无防备的美国人。就这样,地面上上千名美军排着整齐的队列,遥望着7架德国飞机由远及近,以很低的高度滑近机场,它们的飞行高度如此之低,以至于地面的美军官兵们都可以看到飞行员的脸和制服上的标志。一些神经紧张的士兵开始脱离队列,洛夫特斯中校下令让他们放轻松,不要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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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5月8日当天,美军第405战斗机大队地面全体官兵在基钦根机场上列队准备检阅,这时鲁德尔却率队飞抵了这个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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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第405战斗机大队队徽。这支部队现在为美国空军第405空中远征大队,装备战略轰炸机B-1B和B-52。

另外一边,鲁德尔在率队进场前,给其他飞行员下令采取迫降的形式降落,以使美军不能再继续使用这7架德国飞机。在机场上环绕一圈后,这些德机投下了闪光弹,示意它们准备降落了。鲁德尔本人则降低了速度,并再次在机场上盘旋,然后对准跑道向下滑去。

洛夫特斯回忆道:“第一架飞机是一架Ju 87俯冲轰炸机,它以三点着地的方式降落。只见它缓慢地朝着跑道下降高度。尽管着地时撞击非常轻微,但它还是因为惯性继续向前滑行。飞行员显然没有采取制动措施,最终导致飞机滑到了跑道边缘。轮胎陷进了松软的草地中,机身也陷进了泥土中,机鼻完全被一片杂草所掩埋,螺旋桨则扭曲成了新月形。”随后,其余6架德国飞机也依次降落,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飞机都遵循了鲁德尔的“迫降”命令,至少一架斯图卡和一架Fw 190完好无损地停在了机场上。

洛夫特斯中校和第510战斗机中队指挥官拉尔夫•詹金斯中校(Ralph Jenkins)随后走向降落在地的德机,詹金斯回忆说:“我很惊讶地看到每架单座的Fw 190战斗机上都下来了两个人,一些人是机械师,甚至还有个女人。斯图卡也一样,机身里也挤着一些德国人。最终7架德国飞机中一共爬出了21个人。”

当洛夫特斯中校来到第一架降落的俯冲轰炸机跟前时,他看到自己的一名手下用手枪指着飞机驾驶室。当德国飞行员打开座舱盖时,那名美军士兵试图上前抢走飞行员脖子上的一枚勋章,但被德国飞行员推了回去,后者随即又关上了舱盖。洛夫特斯中校随即让那名士兵退下后,德国飞行员这才爬出座舱,站在了机翼上,并要求面见机场指挥官。

洛夫特斯回忆说:“当我来到那名德国飞行员跟前时,他用英语表明自己的身份为汉斯-乌尔里希•鲁德尔上校。他宣称自己是奉命从东线来到这里的,他接到的指示是飞赴一处美军控制的基地,降落并向美军投降。他称自己没有选择,只能接受命令,尽管他本人对于投降是拒绝的。他大胆并诚恳地解释在降落时摔掉自己的飞机,是为了让其不能完好无损地落入敌军手中。如果美国人想要俘虏他们,那么请随意,但他的6名军官和军士飞行员是不会投降的。”

随后,鲁德尔看到上千名美军官兵仍整齐地在机场上列队,他误以为这是为他准备的欢迎仪式,于是向洛夫特斯表示了感谢。显然,他很高兴美国人为他准备了这场盛大的“欢迎仪式”。换作其他场合,鲁德尔的这种幻想或许会引来嘲笑,但洛夫特斯必须严肃对待鲁德尔,毕竟他是一位纳粹德国的顶尖飞行员,同时也是一名忠诚的纳粹党党员。洛夫特斯注意到鲁德尔沾满血渍的右腿假肢,看到他面带痛苦地跛行,于是让他上了自己的吉普车,并把他带到了急救站,让人为他重新包扎创口。而在此之前,这位德国上校坚持跛行着“检阅”了美军的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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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图是美军在地面拍摄到的在基钦根机场上空盘旋的鲁德尔上校座机,可以清楚地看到两翼下的37毫米机炮吊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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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德尔上校在一群美军的士兵的围观下,正准备走下自己的Ju 87G-2型俯冲轰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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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两图是美军拍摄的鲁德尔座机残骸细节,可见主轮和37毫米机炮吊舱都在滑出跑道之后被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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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两图摄于鲁德尔投降数天后,几名美军士兵正在查看其座机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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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德尔上校投降时的494110号Ju 87G-2俯冲轰炸机彩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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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另一架迫降的斯图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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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德国空军地勤人员从一架Fw 190战斗机的机腹中钻出来。鲁德尔的7架飞机一共带来了21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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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第405战斗机大队执行军官埃德加•洛夫特斯中校(右)在机场上迎接与鲁德尔一同到来的库尔特•劳上尉(Kurt Lau,中)和一名中士(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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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卡”飞行员汉斯•施维尔布拉特中尉(Hans Schwirblatt,左)在迫降后离开自己的飞机,2名战友正在检查飞机的受损情况。

最后的飞行报告

鲁德尔在急救站进行包扎时,第405大队的P-47机群才进行了空中分列式,后降落在机场。随后,洛夫特斯向大队长杰克森上校介绍了鲁德尔。杰克森上校则向鲁德尔介绍了指挥这次低空通场行动的第509战斗机中队指挥官切斯特•范•埃滕少校(Chester Van Etten)。埃滕少校随后陪同鲁德尔面见了自己的作战官。鲁德尔当时称美军第405战斗机大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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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战斗机大队的战斗机低空通场,可以看到机场上的一些德军飞机残骸。

埃滕少校后来回忆说:“我的作战官奥斯卡•泰斯上尉(Oscar Theis)会说德语,他和鲁德尔上校进行了交谈。他们两人谈的非常轻松。泰斯上尉询问鲁德尔上校能否向他们介绍一下如何操控Fw 190,以便我们可以体验一下Fw 190的飞行乐趣。”尽管鲁德尔是驾驶俯冲轰炸机飞抵基钦根的,但他从1944年秋便已经驾驶Fw 190执行作战任务,而且一名军士长这次也驾驶着第4中队的“白色9号”Fw 190F-8型战斗机跟着鲁德尔飞到了基钦根,并无损降落。埃滕少校继续回忆说:“鲁德尔上校和泰斯上尉随后来到这架Fw 190的驾驶舱前,介绍了如何解锁机尾方向舵。”接着,埃滕少校又把鲁德尔带到了大队外科医生鲍勃•谢克特上尉(Bob Schlecter)那里,为鲁德尔再次处理了伤腿。

在处理鲁德尔的伤情时,他的机尾炮手恩斯特-奥古斯特•涅尔曼上尉(Ernst-August Niermann)一直在旁守候。涅尔曼陪伴鲁德尔执行了他后期的所有俯冲轰炸任务,埃滕少校问他是否有鲁德尔的照片时,涅尔曼拿出了一张自己与鲁德尔在战争结束前不久拍摄的合影。

这期间,与鲁德尔一同前来的其他军官和士兵,站在几乎完全损毁的飞机残骸中央,向第2攻击机联队第2大队长卡尔•肯内尔少校进行了各自的最后一次飞行报告。获得过34个空战战果的肯内尔少校在担任第2大队长期间,主要负责在空中为鲁德尔提供掩护。当天,他是2位驾驶Fw 190在基钦根机场降落时发生翻滚的飞行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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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涅尔曼给埃滕少校看的那张照片,左侧为鲁德尔上校,右侧为涅尔曼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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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攻击机联队第2大队指挥官卡尔•肯内尔少校(背对镜头者)正在听取手下官兵的最后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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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图就是由卡尔•肯内尔少校驾驶迫降在基钦根机场上的Fw 190A-8战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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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肯内尔少校当天驾驶的Fw 190A-8战斗机彩绘。

飞行报告结束后,其余4名飞行员被美军送到了詹金斯中校的办公室。“德国地勤士兵、机械师和女性被作为战俘由第405大队的一支保卫分队看押,”詹金斯中校回忆到。从其中一架Fw 190战斗机电台舱内出来的那名女性,是和他的男朋友一起来的。那名军士长瞒着上级,偷偷将自己的女友塞进了飞机。这让鲁德尔十分生气,他认为就是应为她的存在,才导致这名军士长不敢以翻滚姿态让飞机迫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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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男朋友身后的女士,她是偷偷摸摸搭乘男朋友驾驶的一架Fw 190F-8战斗机来到这里的,这也是鲁德尔认为这架飞机在迫降时没有采取翻滚动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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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除了那架Fw 190F-8之外,库尔特•劳上尉所驾驶的Ju 87也没有在这次降落中受损。

座谈会

4名德国军官耐心地在詹金斯的办公室里等候鲁德尔接受治疗后回来。鲁德尔在涅尔曼上尉的陪同下进入办公室时,詹金斯回忆说:“4名德国军官立即站了起来,双腿立正,两支靴子碰在一起时,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同时向鲁德尔敬礼。鲁德尔坐下后,其他5名军官这才坐了下去。”詹金斯与这6位德国军官随后在这里等待第405战斗机大队的大队长杰克森,陪同杰克森一起前来的还有第511战斗机中队指挥官杰克•贝格尔中校(Jack C. Berger)、副大队长弗雷德•金尼中校(Fred B. Kinne)、大队作战军官迪恩•赫斯少校(Dean E. Hess)和大队执行军官洛夫特斯中校。

詹金斯原本安排了一名翻译,但很快便发现不再需要他了。杰克森向鲁德尔等人询问一些飞行战术和经验问题时,他们都能用流利的英语对问题进行准确回答。鲁德尔称他是获得最高等级勋章的德国军人,希特勒曾亲自向他颁发钻石双剑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他曾击毁过“马拉”号战列舰和其他一些苏联海军舰船,其中包括70多艘登陆艇,还击毁了519辆苏联坦克,共执行了超过2500次战斗飞行任务。他称如果自己被苏联人俘获,他们必将杀掉自己。随后,他取下了佩戴在脖子上的骑士十字勋章,并将其递给第405战斗机大队的军官们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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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双剑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德军中只有鲁德尔一人获得过。

之后,其余德国军官也一一做了自我介绍。鲁德尔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肯内尔少校和汉斯•施维尔布拉特中尉。肯内尔少校是一名拥有900多次作战飞行经验的王牌飞行员,获得过橡叶饰骑士十字勋章。担任中队长的施维尔布拉特中尉同样为一名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他在1944年11月的一次行动中失去了一条腿,并几乎失去了整个左手掌。施维尔布拉特中尉的右侧为另一名中队长卡尔•比尔曼中尉(Karl Biermann),从脑袋上的伤疤上判断,比尔曼肯定也受过重伤。坐在最右侧的是库尔特•劳上尉,这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俯冲轰炸机飞行员,同时也佩戴着骑士十字勋章。

美军军官们都想知道德军西线地面部队为什么没有获得空中支援。自1944年6月以来,第405战斗机大队在轰炸和扫射撤退中的德军地面部队时,很少会遭遇德国空军战斗机的阻击。鲁德尔回答称,盟军空袭摧毁了大量德国军工厂,德国空军当时面临着十分严峻的油料、飞机和弹药短缺问题,德国能调用的战斗机部队当时都用于对付盟军轰炸机了。

詹金斯对德国飞行员们这样说道:“我们也注意到与我们相遇的德国飞行员的技巧和战斗热情的下降。临近战争结束时,德国飞行员根本不愿意作战,一见到我们就调头向东逃跑了。我们追上去时,他们往往在没有进行任何还击的情况下,要么选择跳伞,要么选择直接迫降。我们想,他们是不是知道战争结束了而不愿意继续战斗,但他们的指挥官却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个问题似乎一下子激怒了鲁德尔的几名中队指挥官,肯内尔甚至站起来宣称要和第405大队的指挥官进行一场不开火的“狗斗”,以证明自己的勇气。所幸这种紧张的尴尬局面随后被杰克森机智地化解了。

鲁德尔告诉美军军官们,由于缺少飞机和燃料,以及许多德国机场遭到了盟军的轰炸,德国年轻飞行员的训练水平已经大不如前。他再次表示,他本人和麾下的军官们还没有准备投降。此时,鲁德尔获悉自己的名字已经登上了将转交给第9航空队的战俘名单,他将继续接受审讯并在之后被移送给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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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德尔(右三)等人在美军第510战斗机中队指挥官拉尔夫•詹金斯少校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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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肯内尔(1914-1999)。二战中总共执行了957次战斗飞行任务,获得了34个战果,1943年9月19日在第1攻击机联队担任第5中队长时获得骑士十字勋章,1944年11月25日在担任第2攻击机联队第2大队长时获得橡叶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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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施维尔布拉特(1920-1986)。1944年7月20日在第2攻击机联队第1中队获得骑士十字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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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特•劳(1916-1993)。1944年4月6日在担任第2攻击机联队第1中队长时获得骑士十字勋章。

尴尬的自助餐

经过了大约2个小时的会谈后,鲁德尔等人被送到机场餐厅,享用杰克森上校安排的自助餐。刚开始,餐厅里洋溢着十分友好的气氛。鲁德尔告诉埃滕少校,美国和德国不能再次爆发战争了,而应联合起来与苏联交战,后者才是西方国家真正的敌人。就在这时,刚刚从德国空军第11A战俘营获释的第510中队哈里•桑德斯少校(Harry Sanders)带着满脸的怒气走进了餐厅。1945年4月14日,桑德斯少校被德军高炮击落并受伤。他得知鲁德尔来到了这里投降的消息后,带着怨气想看看这群德国飞行员,却看到他们竟然得到了非常友好的招待。

让洛夫特斯和其他美军军官非常惊讶的是,桑德斯少校拔出了一支上了膛的.45手枪吼道:“我会干掉第一个拿食物的德国人。”洛夫特斯迅速与坐在距离鲁德尔2个位置的埃滕少校低语道:“范,你很熟悉枪械,起来夺下哈里的枪。” 埃滕马上站起来走向桑德斯,站在他与鲁德尔中间,并说:“哈里,如果你扣下扳机,那么你就先杀死我。如果你这样做,你将让美国蒙羞。他是一个获得高勋的著名德国飞行员,他也是在履行他的义务。你将在后半生为此一直后悔。”埃滕少校说完后,桑德斯少校便将手枪递给了埃滕,但又愤恨地拿起一盘食物扔出了窗外。桑德斯告诉鲁德尔,德军在战俘营中没有给他提供任何食物和饮水,而他在迫降过程中撞到一棵树所受的伤也没有得到德军的治疗。鲁德尔告诉这位美军少校,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同胞会这样对待他。桑德斯离开后,德国军官们在一片寂静中吃完了自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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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P-47战斗机座舱内的桑德斯少校。

当鲁德尔和他的军官们准备在第405大队保卫单位的护送下离开时,洛夫特斯中校看到鲁德尔拿出了一瓶20年威士忌陈酿,然后给在场的每一个德国人倒了一小杯,与众人为得以在战争中幸存而干杯。这让在场的美国人都很惊讶,因为他们知道食堂里并没有威士忌,而且这伙德国人竟然没有与他们一起分享这瓶陈年老酒。从此之后,鲁德尔等人再也没有与第405大队的人员相见。

后  记

1945年5月10日,埃滕少校和泰斯上尉根据鲁德尔之前教的方法,对Fw 190进行了飞行测试。泰斯上尉驾驶着跟随鲁德尔到来的那架完好无损的Fw 190F-8战斗机起飞,随后与驾驶“看,没有手”号(Look no hands)P-47D战斗机的埃滕少校在15000英尺(4572米)高空会合。这两位飞行员随后在空中进行了一场模拟“狗斗”,检验究竟哪款战斗机更加出色。经过了3到4次折返之后,Fw 190总是能够轻易地咬住“雷电”,从而证明Fw 190在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操控下,能够以机动性胜过更重的美军“大奶瓶”。这也证明杰克森上校不接受肯内尔少校进行一场模拟“狗斗”的挑战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不然这位美军战斗机大队指挥官可真的要出丑了。

在接下来的11个月中,鲁德尔先后被关押在埃尔朗根(Erlangen)、威斯巴登(Wiesbaden)以及英国和法国境内的一些战俘营,并在1946年4月在巴伐利亚的富特(Fürth)获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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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好停在基钦根机场的“白色9号”Fw 190F-8。它是由一名军士长驾驶飞抵基钦根机场的,由于机上还带了他的女朋友,所以没有在降落时刻意翻滚毁坏。美军第509战斗机中队后来在这架飞机上喷涂了美军识别标志和中队的G9战术编号,同时保留了十字徽,与P-47D战斗机进行了一次模拟狗斗,并证明Fw 190在空战性能上优于美军的“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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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第509战斗机中队指挥官埃滕少校与自己的“看,没有手”号P-47D战斗机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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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5月,鲁德尔离开美军第405战斗机大队后,与一些其他被俘的德国空军高级军官在一起的一段录影截图,照片中可以看到前德国空军战斗机部队总监阿道夫•加兰德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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