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深处

正文 1 你真恶心

    “肖先生…”

    秦欢的手腕被捏的红肿,而面前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肖承,却是满目讥讽。

    凛冽的酒气渐渐溢满了两人的身体。

    “别摆出一副受迫的姿态,秦欢,这样很恶心!”

    “我没有,我…”

    “三年前你救了我,我说过会答应你一切要求!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但更厌恶那些耍小手段的人!秦欢,你明白的吧!”

    “肖先生…”

    “呵~委屈什么?当年难道不是你哭着让我抱,甚至不惜下药的!怎么,现在反悔了?”

    秦欢只是拼命摇头,泪水顺着两鬓落入散落的长发中。

    “你这幅表情就像我在强迫你似的,真是倒胃口!”

    肖承烦躁地啧了一声,起身摔门而去。

    偌大的卧房,空余一片寂凉以及床上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声。

    我没想提出那种要求,更没有下药,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不相信我!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肖承,你从来都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从来都不懂…

    秦欢紧紧拥住自己,蜷缩在枕边,尽管屋里开了空调,丝丝寒意还是顺着皮肤沁入心脾。

    一夜依旧噩梦缠身,梦里依旧没有祈盼的他。

    秦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中隐隐作痛。

    往常他喝醉酒时总是把她往死里折腾,她也实在怕极了那样的他,才生出反抗之意。

    可他后来说的那番话…即便是醉话,也是实实在在戳在了她心窝上…

    她也是人,也是会疼的啊!

    秦欢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地位不及正室,待遇不比小三,可她不会埋怨,只要能待在他身边…

    她每天任劳任怨,为了一顿午餐两头跑,晚上还要躺在床上随时等他“宠幸”。

    可肖承从未承认过她的身份,就这么不上不下吊着她…

    秦欢和一职员打过招呼走出电梯,看着手中的饭盒,一股倦意也随之涌来。

    几年的朝夕陪伴,连公司员工都和她熟络了,怎么他肖承就是喂不熟呐…

    刚到总裁室前,一阵细碎的声音就从门缝传了出来。

    秦欢身体一僵,指尖微微发白。

    又是这样,不过没关系,她早已习惯了不是吗?

    她轻叩了两下,见声音不减反增,便径直推门闯了进去。

    入目的是早已领略过百遍的不堪画面,秦欢捂了下胸口,钝钝的,有点难受。

    那个当红名模正对着她,坐在肖承身上,听见开门声妖娆的媚眼抬了抬,像在挑衅。

    秦欢呼吸不由自主地一窒,眼角跟着就红了。

    肖承这才冷冷投来目光:“出去。”

    秦欢一滞,分明就想扭头离开,可偏偏脚底却如同生了根,动弹不得。

    “听不懂人话?”

    “我,我来送…”

    “放下饭,出去!”

    肖承将身上的女人粗鲁地一扯,听那女人哼了一声,整个身子无骨般倒进肖承怀里。

    肖承眯起眼,漆黑的瞳孔折射出一丝危险的光亮。

他不喜欢任何多余的肢体触碰,秦欢比谁都清楚,可他此刻却轻轻抚在那女人的发梢,动作慵懒得如同饱餐后的大猫。

    秦欢紧紧握着食盒,唇边满是自嘲。

    看那,他对一个新情人还有这般好的耐心,可偏偏不舍得将这份温柔分给自己分毫…

    自己究竟算什么?这七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呵呵,不舍得走?”

    “承,人家自己还不能满足你吗?非要这个又丑又土的老女人干嘛!”

    肖承身边的嫩模娇滴滴地吐着气,双臂缠绕上肖承的脖颈。

    肖承蹙着眉,满脸的不耐。

    “听到没有!”

    “是我…打扰两位了,我这就走…”

秦欢低垂着头,木然地放下食盒走了出去。

    肖承紧盯着她顺从地离去,一股莫名的恼怒油然而生。

    让她走她就走,怎么在床上时就不见她这么听话,她究竟把自己当什么!

    啪地一声,食盒被重重甩在地上,发出一声哀嚎。精致的饭菜散落一地,连带某些心意。

    何其凌乱,何其狼狈。

正文 2 痛之切

    “滚!”

    肖承整了整衣衫,眼里阴沉得可怕。

嫩模抖了一下,身子依旧如盘藤般贴在肖承身上:“承,干嘛凶人家,那老女人不是已经滚了吗?”

    肖承一只手掐住她脖子,将她从身上扯了下来。

    “承?你不配叫那个字!”

    目光触及一地狼藉,肖承的脸彻底阴了下来。

    “去找前台开张支票,以后就不用来了…”

    “肖少,不要赶我走,我错了…”

    “别让我重复!”

    肖承背过身去,凝视着方才秦欢站过的地方。

    呵~走的那么爽快,还真是没心没肺的贱女人!

    肖承盯了几秒,猛地将地上的食盒踢飞,最后狠狠撞在墙壁上,四分五裂。

    秦欢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司,整个人都被凄凉包裹着。

    这几年来,因为当年的误会肖承一直对她心有芥蒂,出言侮辱是少不了,可他凭什么纵容一个外人对自己评头论足。

    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好,哪一点对不起他…

    肖承~秦欢呢喃着,失神地望向大楼的顶端。

那里,坐着她最爱的男人,天之骄子;而她,站在公司门外,一墙之隔,云泥之别。

    一辆红色跑车慢慢靠了过来,方才那嫩模下车拦住了她。

    “喂,老女人!”

    嫩模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还失了傍上肖家这棵大树的机会,自然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瞧见秦欢,谨然就将一切过错推到了秦欢身上,语气十分不善。

    “都怪你,无端打扰了我和肖总的好事,肖总才会…”

    秦欢稍稍回神,似乎想了许久才想起她是方才的主角之一。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贱人!”

    啪~秦欢被打的脸扭到了一边,顷刻间,一个鲜红的掌印便在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来。

    秦欢一怔,却见第二巴掌也跟着落了下来,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了许久也没感到意料中的疼痛,秦欢才敢睁开眼来,眼前景象反倒吓得她想再次闭上眼。

    肖承正掐住那嫩模的手,满目森然地瞪着她。

    “她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肖,肖少,我…”

    “看来还没掂量好自己的分量,来人,把她送给郑骅,让她学乖一点。”

    嫩模闻言面色大变,竟要扑过来抓住肖承的衣角。

    肖承嫌恶地一甩,左右两个保镖即刻架住那嫩模,把嘴一捂,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塞进了车里。

    郑骅是什么人,军营里出来的痞子,混天度日的二世祖,生活糜烂,男女不忌,传言没有一个人上了他的床还能完整地爬下来。

    那个嫩模经此恐怕就毁了吧!

    秦欢忽地涌起一阵悲切,前一秒那般宠溺后一秒都能毫不犹豫地舍弃,不知何时,自己也会变成下一个她…

    秦欢的低落影响了肖承,使得他心里更加恼火。

    “上车!”

见他脸色不好,秦欢没敢多说话,乖乖地打开了后车门,却被身后低气压激得一哆嗦。

    “你故意的?”

    秦欢疑惑地僵住了身体,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呵~想和我玩欲擒故纵?”

    秦欢愣住,自己只是开了个车门吧!怎么就担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这副懵懵的模样反而激得肖承大为光火。

    他猛地合上车门,将秦欢禁锢在车门之间。

    “秦欢,每次你都巴巴地往我身上贴,怎么这次主动坐在了后面,又想耍什么小把戏?”

    秦欢一时无语,她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了肖承霉头,才决定坐远一些,为什么就像背叛了他一样。

    “哑巴了,这么想让我抱你?如果是你大可不必这样,直说我就会满足你。”

    秦欢被噎得又羞又恼。

    “我没有!肖先生请你…别这样!”

“别这样,哪样?每天在我面前转悠,惺惺作态,为的不就是这个吗?告诉你秦欢,戏演过了可就没效果了,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陪你玩!上车!”

    秦欢凄惨地一笑,美眸黯然失色。原来自己在他眼中如此不堪,这些年的付出却成了爬上他床的“手段”。

    “是我轻贱,哪配的上留在肖总身边,现在我就滚,不敢污了肖总的眼。”

    凄婉一笑始终萦绕在眉心,挥之不去,该死!这女人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药了!

    秦欢!肖承冷笑一声,拳头猛地砸向车身,刺耳的警报声中车门生生凹下去一大块。

    “你别后悔!”

正文 3 怀孕

    那天后,肖承已经一个多月没露过面,然而各种绯色新闻依旧铺天盖地。

    各种身份的女人陪他出席那些酒会,或亲昵,或小鸟依人。

    秦欢关了电视机,鼻子酸酸的。想自己没身份,没地位,有什么资格埋怨!

苦笑一声,心里又直骂自己窝囊,有骨气的话自己早就提行李走人了,何苦还赖在这里受这份憋屈!

    可她不甘心,七年的爱,七年的相伴,那人早已从单纯的喜欢融入了她的血肉里。碰了,弃了,痛的都只有自己。

    是不是那天自己顺着他来,现在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秦欢失了魂地躺在沙发上,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什么非要和他吵那…

    一晃神,又到了做午饭的时间。

    几样食材杂乱无章地搁在案板上,甚至还沾着点点泥渍,往日帮厨的女佣正依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秦欢柳眉一皱:“就这些东西?”

    “对,就这些。”

    秦欢一听,掌心届时攥了起来。

    堂堂商业巨头肖家还会缺食材?分明是想给自己难看吧!

    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她秦欢只不过失了一时之宠,就立刻被这些人骑在头上了?对肖承她可以万分忍让,但不意味她会让任何人欺压。

    秦欢冷笑着摆摆手:“好,那午饭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无能为力。”

    午餐肖承只吃秦欢做的,这是大宅众所周知的,那女佣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当场就愣了。

    最后置气终究是比不过肖承,在管家的委婉请求下秦欢还是进了厨房。

    只是再入厨房,面对一桌的食材,胃里隐隐泛酸,呕吐感一波波朝喉头涌来。

    这让她不禁担心起身体状来,等做完了午餐,便换装去医院检查了一下。

    不是她小题大做,她母亲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本来是隐形,可偏偏在生她的时候病发,甚至没等到看她一眼就去了…

    上学查体时她竟然也被查出了隐形症状,医生说纵然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只要有一个诱因,它就可能发作。

    为此父亲如履薄冰,生活中总是细心万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步了她母亲的后尘。

    联想到方才的不良反应,秦欢心有余悸。

    她不想就这么走了母亲的老路,即便真的被查出这种病,起码也要让她为肖承留下个孩子,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忙活了一下午,秦欢挂了许久的号,等拿到那薄薄的一叠检查结果时,心中忽然忐忑起来,以至于翻页的手都是颤抖着的。

    视线定格在报告最后一页时,她忽然捂住了嘴,眼中又惊又喜。

    不是心脏病。

    她怀孕了。

    秦欢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勾起的唇角渐渐落了下来。

    他们的孩子...

    肖承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究竟几斤分量,她也明白。只是她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怕一旦捅破了这种尴尬的维持,就连接近他也不被允许了。

    他对自己尚且如此,真的能容得下这个孩子吗?

    一时间痛苦比喜悦更快地席卷了全身,秦欢握着手机,难受地捧住头。

    肖承,肖承,我到底该怎么办?

正文 4 绑架

    嘟…

    铃声响起,秦欢的心也跟着砰砰乱撞,像雷打鼓似的。

    经过万般纠结才决定给肖承打的电话,她觉得作为孩子的父亲有权让他知道,可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他拒绝了这个孩子…

    当那边响起接听声音时,她的话戛然而止。

    “肖承我…”

    “谁?”

    对方是个女人,娇媚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慵懒。

    秦欢的手颤了颤,语气也跟着颤抖起来。

    “我是…我找肖承,你是…谁?”

    对面传来一阵嗤笑。

    “你是肖承的小情人?呵呵,真不好意思,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我有事找他,麻烦你…”

    “我是他未婚妻,有什么事给我说就好。”

    秦欢的大脑蒙了一下,直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

    “你惹得桃花债,人家都找上门了怎么办?”

“那种人不用管,恶心。”

    “你可真坏。”

    “嗯?”

    “不过人家最喜欢你这样的坏、男人…”

    占线声响起,秦欢整个像被扔进了冰窖里,透心凉…

    未婚妻,这三个字不断在脑海中盘旋着,叫嚣着。

    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什么叫绝望。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再也没有理由留在他身边了。

    她浑浑噩噩坐在长凳上,以至于后来做了什么都毫无意识。直到凉风拍在她脸上才惊觉,她这是从医院走出来了。

    天阴沉沉的,闷得人发慌。

    一如她的心,不上不下堵得难受。

    秦欢紧抿着嘴,想哭可偏偏又无泪可流。她自嘲地笑笑,莫不是没把别人的心捂热,倒先把自己的心变成石头了?若是搁在以前,她早就哭的昏天黑地了吧!

    “请问你是秦欢秦小姐吗?”

一个粗犷的男音从头顶传来,秦欢堪堪抬起头。

    几个带墨镜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且个个散发着找茬的气息。

    秦欢吓得倒退两步:“你们是谁?”

    那人冲她龇牙:“看样子就是你了,带走。”

    秦欢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一块布捂住了嘴,随后倒在了那壮汉怀中。

    秦欢醒来时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还束缚着一条镶了皮毛的软绳。

    她使劲挣扎了几下,浑身酥软,软绳又捆绑的极具技巧,让她有力使不出,折腾了几下就气喘吁吁了。

    无奈之下,秦欢只能暂时搁下逃跑的心思,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奢华的装饰摆设,宽敞的空间,桌子上还摆着丰盛的餐食。

    秦欢轻轻蹙眉,万般诧异不必言说。

    这是绑架?什么时候绑匪这么有素质了!给床睡,连伙食问题都包办了?环顾这房间,随便一件摆设都是成千上万的,这么富有的人还需要绑架勒索,难不成自己真得罪什么人了?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一阵响动,秦欢急忙闭上眼,假装自己还在昏睡。

    踏踏踏…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外。

    “少爷,您回来了。”

    “嗯,…怎么…”

    秦欢飞快回忆了一下,那声音虽模糊但好熟悉,究竟在哪里听过?

    踏踏~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愈加清晰,秦欢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接着脚步一阵急促,她听到一声惊呼:“欢欢!”

    熟悉的声音瞬间勾起了她的回忆,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正文 5 故人

    秦欢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一张成熟隽秀的脸逐渐靠近,棱角分明的五官还犹有记忆中的轮廓。

    “欢欢…”

    付斯辰又唤了一声,声音急切而沙哑。

    秦欢霎时眼角就红了,眼底些许的湿润含着无数思念和委屈。

    “辰哥哥!”

年少时,两家是邻居,他的父母虽然谦逊有礼,但却不常与人来往。而兄妹俩一个温驯,一个活泼深得自己家人喜欢,来往间两家人也多了交际。

    那时他何其宠爱自己,温柔体贴,有求必应,简直像是亲妹妹那般。可他偏偏在初三那年离开了,毫无理由地…

    瞥见她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付斯辰心疼不已,小心松了绑又捧起来轻轻揉着。

    “对不起,是小溪那丫头擅作主张…你能原谅她吗?”

    付斯辰语气里充满了不安,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秦欢无奈地笑笑:“怎么会,我们三个那么好,小溪从小就这么…特立独行,你这个做哥哥的怕是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吧!真是辛苦了!”

    付斯辰这才笑笑,手上一下没停地为她揉着发红的地方。

    “已经没事了,辰哥哥。”

    秦欢慢慢抽回手,她不是矫情,只是付斯辰过于灼热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怎么,欢欢害羞了?”

    付斯辰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宠溺。

    “辰哥哥…我怀孕了!”

    付斯辰望着覆在自己手背的那只手,只觉得从天堂跌入了深渊。

    “欢欢…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辰哥哥。”

    “…是吗,那个人对你好吗?”

    秦欢眸子微沉,嘴角却保持着一丝微笑。

    “嗯,很好,他啊是我最爱的人,所以他对我很好,能遇见他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秦欢低下头,长发散落在耳畔,阴影覆盖着面部的情绪。

    “你幸福,那便好!”

    久别重逢的欢喜被沉默的尴尬所冲淡,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秦欢没作过多停留,坚持要打车离开,付斯辰拗不过她,只好亲自送她上了车。

    “如果有一天…你累了,辰哥哥的双臂永远为你张开。”

    秦欢认真地望着付斯辰,车窗外这个男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留给自己的都只有温柔。

    “谢谢你,辰哥哥!”

    咔嚓~不远处的角落里,照相机的光芒闪了闪,随后迅速隐入黑暗中。

    微弱的灯光断断续续地闪烁着,宛如一只潜伏的野兽。

    与此同时。

    一个黑衣保镖恭恭敬敬站在肖承办公桌前,报告着。

    “秦小姐从下午离开别墅,就没有回来。”

    肖承点头,示意他继续。

    “另外,老爷子那边似乎也在查秦小姐的存在,从几天前就有老爷子手下的人在别墅附近活动。”

    “呵~为了他的联姻工具,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您看,我们是不是...”

    “加派人手,另外先不要和老爷子的人起正面冲突。”

    肖承放下手中的文件,眼中泛着寒光。

    叮地一声,肖承瞄了一眼短信,来自于一个陌生号码,上标几个大字:不看你会后悔的。

    呵,我会后悔?好大的口气。

    肖承冷笑一声,点了进去。冷气压瞬间在办公室凝聚起来。

    “吩咐下去,把这个发短信的人给我揪出来,不惜一切代价。现在,回别墅!”

    等秦欢回到别墅时,已至深夜。

    往日这个时候为了等肖承,大宅上下依旧灯火通明,秦欢总是独自坐在大厅,听着楼下断续的忙碌声。

    夜很静,她的心里更静,一片死寂,哪怕是一点的喧闹都愈发衬得她格格不入…

    可这次入眼的却是一片漆黑,静得只能听到她砰砰乱撞的心跳。

    难不成大宅的佣人集体辞职了?还是集体休假?总不会去寻她了吧!

    秦欢自嘲地笑笑,什么都可能唯独最后一条不可能。

    “管家?”

    秦欢唤了几声,见大宅里真的没什么人,只好慢慢在黑暗中摸索着。

    突然,凭空伸出一双手拦住了她的腰肢,一个大力将她掀翻在沙发上。

    “啊~”

    秦欢惊呼一声,黑暗中一道视线狠狠地扼住自己,可自己的呼吸却渐渐平静。

    萦绕在鼻尖的是熟悉的气息,独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

    果然,纵然被嫌弃,被中伤,能让自己安心的,也只有他。

真是贱到骨子里了!秦欢自暴自弃般叹了口气,放缓了自己的声音。

    “肖先生?嘶~”

    下巴被猛地抬起,肖承的声音冷的能结冰。

    “今天去哪里了?”

正文 6 误会

    秦欢下巴被捏的生疼,又偏偏不敢叫出声来,这种情况傻子也能听出肖承动怒了。

    “去了医院,身体有些不舒服。”

    “只是去了医院?”

    “…嗯…”

    肖承手上更用力了几分,她秦欢这是把自己当傻子耍?亏自己丢下工作赶回别墅,只为了亲眼确认一下。她倒好,回来到半夜,还敢对他撒谎,“秦欢,你当我是傻子?什么病能看一天!要是去私会情郎,怕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遍了吧!”

    秦欢双肩上箍着的手骤然一紧,痛得她叫出声来。

    肖承听得越发火大:“怎么,你还委屈了?”

    听得出肖承语气里的怒火,秦欢缩了缩,想要护住自己的衣服。

她是怎样都无所谓,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被肖承迁怒到。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只是去了医院,肖先生你不要这样!”

    “事到如今,你还敢这么说!”

    “不行,肖先生不行,求你别…”

    秦欢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哭腔,那一刻她真想把怀孕的事告诉他,可一想起肖承的未婚妻竟生生止住了。

    “不行?行不行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了!”

    肖承面色一厉,心里升腾的火一浪高过一浪。他肖承的人能让别人碰,却不肯让自己碰,想想就不爽。

    真的是非常不爽!

    空气中只有愈加粗重的呼吸,秦欢吓得战栗起来,她从没见肖承发过这么大火。

    不论是提及他的家人,还是那情人,他的目光、语气总是一派冷漠,永远事不关己的模样。

    如果不是了解他的性情,秦欢都要忍不住以为这是在为自己吃醋了。

    呵呵,可惜他肖承从来不屑施舍给自己这些。

    深吸一口气。

    “肖先生,请你听我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

    所有的坦白都被这句话堵在喉咙里,最后消散在黑暗中。

    唯有一行清泪,斑驳人心,不负凄凉。

    他肖承的人能让别人碰,却不肯让自己碰,想想就不爽。

    真的是非常不爽!

    空气中只有愈加粗重的呼吸,秦欢吓得战栗起来,她从没见肖承发过这么大火。

    不论是提及他的家人,还是那情人,他的目光、语气总是一派冷漠,永远事不关己的模样。

如果不是了解他的性情,秦欢都要忍不住以为这是在为自己吃醋了。

    呵呵,可惜他肖承从来不屑施舍给自己这些。

    深吸一口气。

    “肖先生,请你听我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

    所有的坦白都被这句话堵在喉咙里,最后消散在黑暗中。

    唯有一行清泪,斑驳人心,不负凄凉。

    醒来时依旧躺在沙发上,身上除了凌乱的布条空无一物。

    又被这么丢下了啊!

    秦欢脸上扭曲着怪异的笑,眼神却浸润在一片水光中。

    自己果然从来都未达过他眼底,可偏偏还奢望能住进他心里…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么很好,她认输了,而且输的一塌糊涂…

    她再也不会去奢求什么,因为她知道,不论怎样“摇尾乞怜”,她,什么也得不到...

    她用那件破烂不堪的外套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几张照片上。

    居然是她和付斯辰,只是偷拍者角度刁钻,咋看上去就像在接吻一般。

正文 7 心碎

    秦欢急促呼吸了几下,这就是他发的那通脾气的原因,就为了几张照片…

    但凡他对自己有一丁点信任,又怎么会不调查就来兴师问罪!

秦欢撑着沙发站起来,脸上再没了表情,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挪向卧室。

    好累,真的好累!

    秦欢倒在床上,甚至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

    秦欢极不情愿地撑起眼皮,慢吞吞地换了一身衣服,打开了门。

    大厅中央,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被众人包围着,听到秦欢开门的声音,趾高气扬地掂了掂下巴,示意她下楼。

    “你是谁?”

    秦欢从二楼俯视着她,没有动作。

    那女人不屑地瞧着她。

    “怎么,肖承没通知你?”

    秦欢有些厌恶地皱皱眉头:“通知什么?”

    “当然是迎接这别墅的女主人!”

    女人踩着恨天高走出众人的“包围”,洋洋得意地扭着腰,打量着四周。

    “这大厅还真是没品味,真不知道肖承是怎么忍受的,等我搬进来一定要全部换掉。”

    女人喋喋不休,四下里指指点点,还时不时抬眼瞄着秦欢,而秦欢脑子里早已乱作一团。

    宅子里的女主人,女主人…

    肖承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经过肖承首肯,谁还能这么正大光明的上门“挑衅”?

    “男人嘛事业有成,要养几个情人无可厚非,我这个做未婚妻自然得包容些,可有些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地位!若是不识趣,非要死皮赖脸待在肖家住宅,那我也不能置之不理了!”

    一干人随声附和,四周也由窃窃私语变成了“义正言辞”的指责。

    “肖太太都说要赶人了,她还赖在那里不走!”

    “像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少爷肯定早就想踹出家门了!”

    …

    众人迫不及待地巴结着肖宅的“女主人”,越来越不堪的话都丢给了秦欢。

    所有人都在评论她的不堪,就像要把她所有的污点从她身上扒下来,可偏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维护她,哪怕是一个目光。

    一瞬间,秦欢几乎要被气的背过气去,不仅是为下面趋炎附势的辱骂,更是气肖承居然默许了这种行为。

    他明知道未婚妻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却还是纵容她找上门来?

    秦欢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痛彻心扉,剥皮噬骨,不过如此。

    肖承,你不就想赶我走吗?何苦让你的女人来羞辱我,真是怕我赖着你不走?

    是,我秦欢是贱,可它只为肖承,既然肖承都不需要了,那它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深吸了一口气,秦欢露出了一抹绝艳的笑:“好,我走!”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最后一次,满足你!

    众人都怔住了,她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美艳的笑容从这个小女人面上展露过,美艳绝伦,却又宛如燃烧殆尽的彼岸花,惊心动魄。

    只有秦欢自己知道,那一笑,燃尽了她胸腔里所有名为爱的东西,以及那并不惊心动魄的七年。

正文 8 离去

    秦欢站在卧室里,慢慢环顾着整个房间,像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烙进骨头里。

房间里满是沾染着两人气息的东西,却没有一件是真正属于她的。

    离开家的这七年,这片小小的天地被她称之为“家”,家啊!因为有他才能够称得上是家,没有了他,自己又何苦作茧自缚…

    过了半天才见秦欢下楼,洛悠然的嗓门顷刻尖锐起来。

“你怎么回事,收拾行李都能这么慢…该不会是偷拿了什么东西吧?”

    秦欢抿抿嘴,眉间一皱。

    “怎么,净身出户也不行?”

    “净身出户?说得好听!你在房里转了半天不下来,难道不是在藏东西?”

    噗~秦欢嗤笑一声,倒没见过这样找茬的。

“我行的端站得直!倒是你们还想搜身不成?侵犯公民人身安全可是犯法的!不怕吃官司你们尽管来!”

    秦欢张开双臂,向前凑了凑。

    众人被唬得一愣,面面相觑后便默不作声地退到后面去了。

    秦欢耸耸肩,遂放下手:“不搜,那我可就走了。”

    洛悠然恨恨地一拍沙发,腾地站了起来,嘴里依旧不饶人。

“好,你走,就算你拿了东西又怎样,反正都是我准备要丢的,也不值什么钱,就当打发乞丐了!”

    “洛小姐,没有证据可别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

    七年以来头一次,秦欢挺直了胸脯走出肖家。

    可当别墅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时,她心中的某些东西猛然被抽离。

    为了肖承,她断绝了与家人、朋友的一切来往,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她只觉得是“报应不爽”。

    似乎,离了他肖承,自己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夜半,肖承破天荒地回了趟别墅,半只脚刚踏进大厅,眉头就深深拧在了一起。

    大厅里刺眼的土豪金遍布四壁,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那个该死的女人在搞什么!才一天不见就给他整出这些幺蛾子,如果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不介意“提醒”一下她!

    将外套扔给管家,肖承不耐地扯了扯领带:“那个女人呢?”

    “…您问的是秦小姐?”

肖承一琢磨不对劲,在往日那小女人早就在大厅等着了,就算睡下了,听到声响这么半天也没动静?

    倒在沙发上,他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人那?”

    “今天洛小姐来说要入住肖宅,所以把秦小姐…驱逐了。”

    肖承冷笑,神色薄怒。

    “入住肖宅?谁给她的胆子!”

    “可…洛小姐是受老爷子所托来看望您,您...”

    “呵~掂量清楚现在谁才是你的主子!”

    顿了顿。

    “她就那么走了?”

    “是,当时秦小姐去意坚定,洛小姐又有意刁…赶人,我们说什么恐怕也没用…”

    肖承扫了他一眼,没再讲什么。

    走了就走了,不过是个略有姿色的小女人,这样的女人,他肖承只要勾勾指头,还不是一群赶着往身上贴!

    肖承迈了两步,抬抬眼皮:“有人在我卧室?”

正文 9 夜

看似平静下来的面容,反倒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肖承讨厌别人碰触他的东西,一切东西,就算是他亲爹也不行。

    管家心里叫苦不迭,怎么忘了这一茬。

    “呵,如果还想继续留在这儿,你知道该怎么做!”

    肖承夺过外套,摔门而去。一股莫名的火气窜了上来,越蹿越高。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抛弃”自己了!

    他肖承的东西,只要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永远是他的所有物。可现在这个安静了几年的小女人忽然离他而去,竟让他油生出一种…挫败感。

    该死的,只要让他逮到,一定要把她按在床上好好“教育”一番。

    既然选择了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东西,就要有这样的觉悟才行。

    暮光未晞,一辆黑色奥迪停在路边,驾驶座上的男人两眼倦意,指尖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烟。

    “秦欢!呵!”

    他居然一夜未眠,找了那女人一个晚上,可那女人指不定在哪里和她的小情人快活那!真是可笑!

    “少爷。”

    “说。”

    “偷拍的人已经抓到了,只是一个小报社的人,似乎想凭着这几张照片搞出些花边新闻,提高报社的知名度。”

“呵~想搞绯闻照何必特意发给我,问出指示他的人,还有明天我要这个报社消失。”

    “是,少爷。”

    男人的脸隐没在烟雾之间,片刻后,他重新捋了一把头发,黑宝石般的眼瞳再次闪烁出矍铄的光。

    不过一个女人,也值得他肖承亲自去找?那样的女人,那样的女人为了钱,为了荣华富贵终究会跪着乞求他的原谅,然后巴巴地回到自己身边!

    秦欢,我会等着你回来求我!

    手一扬,最后的烟头被掐灭丢了出来,落在车下一小堆灰烬之间,然后被车轮狠狠带起,消散在风里。

    秦欢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天,最终在一个普通的小旅馆落了脚。

    现在她身无分文,简直山穷水尽的处境。

    当年她为了留在肖承身边,甚至用病威胁她父亲,差点气的父亲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至于付斯辰,她实在不想把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展现给他,那样他肯定会追问到底的吧…

    这样一想,自己就是一个人了,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秦欢深吸了一口气,蜷缩在已经褪色的小床上,尽管盖着一床薄被,还是感觉寒意彻骨。

    临近天明时,秦欢才真正入了眠,她确实累了,也需要收拾一下心情,现在自己孤身一人还有一个小生命要养,万万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秦欢一觉到了中午,老实说她还从未这么放松过,在肖承身边时,她总是在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事做,大概是想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吧。

    如今想到那些拙劣的讨他欢心的办法,只觉得好笑!

    秦欢在床头坐了半天,才退了房,准备随便找个小馆子凑合一顿,再去解决工作的事。

    刚出旅馆一辆轿车就尾随了上来,盯着这辆有些眼熟的车,秦欢短促地啊了一声。

    车窗徐徐摇下,露出了付斯辰那张人神共愤的侧脸。

    “这位可爱的小姐,需要司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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