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一部很长很长的小说，取名“别再回头”-（十七）

第十六章 世界的第三片云

……我掀开盖在脸上的书，起身；方想起身下是被身体躺暖的沙发！自己也想不起这是公司进入淡季以来，第几次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熟在沙发上。我怕李雪生气，蹑手蹑脚的摸进卧室，又怕碰到有身孕的她，更是小心翼翼。每一次头挨到枕头，身体打算溜进被窝时，不是碰到李雪伸过来的手，就是她蜷曲过来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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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冬天六点钟的时候，昨天傍晚起西宁又开始下雪。此时窗外的银白光芒，越过阳台和卧室两层玻璃，透过一层纱帘进入整间卧室。在这光中，暖洋洋的卧室并不黑暗。我蹲下身，刚好对着李雪熟睡的脸，聆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这不是我第一次在万人皆睡我独醒时这么静静的观察李雪。前几次我还会轻轻拨开挡住她容貌的头发，那样做她就会醒来，所以后来我不再拨她的头发。

人生阅历是一把双刃剑，当你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学会如何逃避陷阱的时候，也是你变得世故的时候，把问题想的复杂的时候。我凝视地欣赏，不是李雪的花容月貌，是吸引。人说一切爱情的开始源于喜欢结束于了解。今天的李雪，我似乎还是想迫切的了解她的一切，以及她所作出的一切有悖常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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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我俩并肩走在街上，在距离西宁国贸大厦不远的公园门口，看见“欢度春节”的灯箱在傍晚时分闪烁。穿着厚厚冬装的孩子们，在家长的陪伴下，围着灯箱追逐嬉戏。

李雪拽拽我地手指，问我：“春节我们怎么过？”

“两个人过好不好？”

“那你想过吃什么样的年夜饭没？”

“我想吃红烧带鱼，吃饺子。”伴着耳边稀疏的鞭炮声，我问她：“你想吃什么？”

“饺子，韭菜馅的那种！”李雪回答。

“你不怕有味了？”我逗她说。

“我不喜欢订年夜饭的那种……”

“那我们自己包饺子吧！”我回答她。

她靠我更紧了些，看着那些活泼顽皮的孩子们，用憧憬地口吻说：“那过年春节这个时候，咱们就可以过一次三个人的春节了！”

我拥住她，在她耳边说：“明年过节我买些鞭炮，咱们一起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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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暖暖呼呼的手，轻轻地贴在我的脸上，把我拉回到现实。

“几点啦，是不是着急给我包饺子去？”她问我，更像是把戏成功后的得意炫耀。

休假以来，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在宁静的清晨甚至可以听见她手摸搓到胡须时的声音。我用我的手掌把她肉乎乎的手压在脸颊上，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她。

于是她又说：“你知道我刚才是故意不让你进被窝的吗？”

“感觉到一半。”我回。

“那你告诉我下一半是什么？”

“就想这样静静地看看你。”

李雪关心地挪动自己已经笨重的身体，给我让出很大的地方，说：“你进来我跟你说话。”

于是我被请进被窝。她又说：“今天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你每次看我我都知道，只是你拨我头发时会痒，怕自己会笑出声来，所以干脆就醒了……”

她说那话的时候，是腊月三十的清晨。当天的除夕夜，果然是我们两人一起过的。为了晚上能专心包饺子，下午开始，我们一人一个房间，开始给亲朋好友打问候电话。结束时，李雪泪盈盈地走出来，对我说：

“我妈妈知道我有宝宝的事情了！”她的语气和表情中，既有激动欣喜，也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我安慰她，用上了“咱妈”这个词。李雪含泪的双眼，透出几分惊异，我感觉到我们还都没有为了这个孩子的降临做到万全的准备。

“咱妈要不要我亲自去接？”

“她可能等节后买到票就来。”李雪回答我说。

“我还是主动些，去订一张机票。”

她同意了，我此时再次想起高永走时说的话：房子！如果说西宁地产的王女士那年春节最恨也是最爱的一个人是谁？那一定是非我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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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去西宁后的这个春节缺少了往日里熙熙攘攘的热闹，却透着一股简易的温馨。唯一的遗憾，是我千辛万苦买回来的韭菜，让我把馅儿拌咸了。

因为高兴，晚上的二人年夜饭我独自喝了些酒......之后，是李雪推醒我，说肚子痛。我赶紧发动车子，带她去妇产医院——我们的孩子，就这样降生了——就像初春早上，旭日东升的朝阳旁边那几朵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