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一帆过

沉舟侧畔一帆过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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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面纱很长,长过了她的头发。偶从孙善康的口中清晰了她的脸庞,本是粗线条的五官在面纱下交集,汇成了一条长河,河上游荡着一叶舟,舟上无人舟自行,彷佛沉在水里,孙善康说他就是那舟,永远流淌在一帆河上。

一个夜晚,夜深得比以往急促了些,好似月亮追上了夕阳最后的那抹红。

        孙善康坐在书桌前,右角的台灯只亮了一半,一半在脸上,还有一半掩盖在了心底。他的手停在手机的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我问他为什么不拨出去,他说西南风迟迟还没到来。他问我为什么他感觉到心乱如麻眼花撩乱,我说你该换个台灯了,那是被台灯给刺的。他说灯不是换的,灯是寻的,只有一半光的灯总是让人看不清路,他说在河里不需要灯也不需要路,变身为舟,睡躺在河上,任河东南西北,就算沉到河底那也是与河在一起。

        孙善康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他说他已经化身成了一条河,关了灯,静静地听他的爱情故事在流淌。

        炎热的夏天,一个重复的下午,一帆穿着白色的长裙,长裙很长,长到了他的心里。她端坐在桌前,一缕风从窗户偷偷爬了进来,拐个弯抚摸了她的长发。孙善康跟着风偷偷瞄过去,那是最短的时间,那是最长的距离,他羡慕风,他把手放在了风里。一帆微微抬头,顺着风看到在风的尽头相望的他,孙善康急忙撤回了自己慌张而赤裸的目光,拿起手边的书把头埋了进去,他怕她从风中闻到他的味道。

        课间的风总是那么短暂,他的位置在一帆的西南角落里,如果没有西南风,他不敢随风走过她的身旁。

故事里的风停了,孙善康从台灯的二分之一光里转过身来,故事讲完了,却只听见了风的声音。

        故事外的故事,时间很快来到了大三,孙善康喜欢上了念诗。他在夜晚念诗,他在阳台念诗,他在等风起。他的的掌心总是湿着的,老谢问过他为什么总是湿着的,他说他的心在发烫。我不认为这是真的,老高说那是躁动的心在生理作用下的冰与火。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阳台那里,阻挡了阳光进入我们的宿舍,幸好阳台的栏杆是不锈钢的,不至于有一天他在梦里掉了下去。

一个多情的夜晚,情多如宿舍外的树叶,终归要掉落。阳台是孙善康的,我们总把他锁在阳台上,我们把阳台送给了他。隔着透明的玻璃门,我们却看不见他站在哪里?也听不见他念的是什么诗?他念得诗都被风偷听了,后来风悄悄告诉了我们。

一直以来,我们以为是他被锁在了阳台,后来才知道是他把我们锁在了宿舍,他一个人尽情在阳台给一帆念诗,直到有一天西南风来了。

“沉舟侧畔一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喂,孙善康,不是千帆过吗?”

“过尽千帆皆不是……”

……

“喂,你那里的月亮好看吗?”

“看不清,从我这望去,就像挂在树上的路灯一样。”

“树大吗?”

“大,我真羡慕那棵树。”

“为什么?”

“因为你,站在那棵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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