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的杨柳“絮”事

有一个流传已久的段子,说中国有位老头,春末夏初在家,实在受不了漫天飞舞的杨柳絮,就到加拿大的女儿家。刚到的第一天上街闲逛,看到很多人在买彩票抽奖,有人抽到二等奖LV包,有人抽到一等奖劳力士手表……老头也想凑个热闹,碰碰运气,买了一张,打开奖票一看,众人欢呼,特等奖出现!

工作人员告诉他,恭喜恭喜,请准备准备行李,明天出发,特等奖是中国AAAAA级旅游城市,那里有天下第一奇景,夏天飞雪,雪大如团!

老头大喊一声:我日它祖奶奶,狗日的彩票!

我向来是反对爆粗口的,然而每到这个时候,我也都会歇斯底里、气急败坏、近乎绝望地在心里吼道:狗日的杨柳絮!

我不敢张开口喊,如果那样的话,成群结队的杨柳絮就会迅速塞满我的口腔。

每年的四月底开始,一直到五月中下旬,漫天飞舞的杨柳絮就像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起起伏伏地飞舞在天地之间,时时刻刻包围着你,刺挠你脸颊,飞进你的眼睛,钻进你的鼻孔,溜到你的喉咙,直抵你的口腔、肺部。

初夏的阳光明媚,特别是小雨乍晴,杨柳的果实由湿到干,在阳光的直射下爆裂、炸开,然后杨柳絮自由了,于是天下就是杨柳絮的天下。

面对此景此情,有人填词一首:

春夏交替,千里杨柳,万里絮飘。望长城内外,白絮茫茫;大河小沟,顿失滔滔。山舞银蛇,漫天飞舞,欲与天公试比高。怕晴日,看微风吹起,分外烦恼。

江山如此絮多,引无数英雄戴口罩。惜白雪纷飞,略输文采;桃花棉絮,稍逊风骚。一代杨柳,絮满天下,年年如此何时消?俱往矣,杨柳絮成团,尴尬无招。

有人喊话光头强:

谁有光头强的电话,让他来,把杨树、柳树全砍了,李老板不给钱,我给!整个天空都是絮,都是毛!

还有人说:

那一年,嬛嬛喜欢合欢花,果郡王为心爱的人在四角宫墙中种下了满院的合欢花。

那一世,浅浅喜欢那十里桃花,夜华为浅浅在洗梧宫种下了十里桃花。

那一生,宋美龄喜欢法国梧桐,蒋介石就在南京种满了梧桐树。

不知道是哪一年哪一生哪一世哪个美女喜欢上了杨柳树,于是大江南北就栽起了杨柳树,于是每年这个时候杨柳絮纷飞,让人白了头。

杨柳自古有之,然而最近十几年杨柳絮最盛。几十年前,我们朗读着《白杨礼赞》,吟唱着歌曲《小白杨》,大力推广着杨柳树的栽种。

杨柳树是一种速生树种,10年左右就可以成材成料,相对于一些乡土树种来说,杨柳树生长成本低,好管理,生长快,极易推广。杨柳树苗的育种很简单,当年的杨柳树截成节,排成行,插在土里,来年就可以生长成新的树苗。

大型的人工造林工程,防护林,城市绿化等地方大量引入杨柳树,因此有北方杨家将,南方沙家浜的说法。其中“杨”指的就是杨柳树。

还有一个原因,栽种杨柳树,短时期就可以得到绿化的效果,经济上也能很快地收益,这让地方主政领导更加对杨柳树情有独钟,只要在任期能能获取明显政绩的,何乐而不为呢?哪位领导都不想在任期内看不到希望,急功近利,急于升迁的思想使得杨柳树成为植树造林的宠儿。

正常的不一定正确,常态的不一定生态。

因此传统的树种,如槐树、椿树、楝树、泡桐树等渐渐地少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杨柳树进入人们的生活之中。所以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盲目地推行单一树种,不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只能是“打死儿子招女婿”,造成如今“前人栽树,后人除了乘凉,还要吸絮遭殃”的尴尬的局面。

漫天飘飞的杨柳絮,容易引起打喷嚏,流鼻涕,呼吸困难,甚至产生哮喘肺炎等疾病。遇到明火,还容易发生火灾,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害与财产损失。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栽树不当,十几年后就会产生如此后果,吃了苦头遭了秧之后,痛定思痛,于是通过砍伐杨柳,培育新型的树种,调整绿化树种的品种,顺应自然的规律,重新营造一片蔚蓝的天空。然而为此受伤害的是广大民众,为此买单的还是广大民众。

栽树造林如此,教书育人又何尝不是呢?

教育的要义就是要面向全体学生,使得学生全面发展,学生能生动活波地主动发展。这就是真正的素质教育,学生能受到全面的培养,得到全面的发展,最终还是会成才的。至少不会在十年二十年离开学校后,成为危害社会的人。

然而中国的教育,始终遵循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功利思想和信念,“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成为历代读书人的终极追求目标。数年之后,我们教育出来的人才只会盯着“位子、票子、女子、房子、车子”,“权、钱、色”成为社会津津乐道的不变话题,漫天飞舞着“老虎秒杀、苍蝇被打”的信息,这些和我们的教育难道就没有一点关系吗?

诚然,几十年来我们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综合国力、国际地位和生活水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我们也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伤痛,如果在发展的道路上,我们的教育既能培养出有用的人才,又能培养出不结恶果的人才,对于国家和个人都是一件好事。

像现在砍伐成片成片的杨柳树一样,本身就是一种无奈,十几年前辛苦栽的树,因为杨柳絮的危害,就要狠心地砍掉,还要重新培植更好的树种,这不仅仅需要一个周期,更需要耐心担当和决心。

今年的杨柳絮已经明显比往年少了。同样,很多教育界的有识之士都在呼唤教育的回归,做教育,就是做人,就是在做良知,让教育最终关注人的发展,让教育恢复尊严,让教育培养出来的是真正的人,哪怕是以人民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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