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散记

       说到童年,总会让我忍不住看一眼我这只多灾多难的左手。我的左手上有两处明显的疤和一颗引人瞩目再惊诧的痣。其实,它没少受过伤,像什么不听话让父母打的、玩刀划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伤都有过。所辛没留下疤。而这两处留下的疤和那颗痣却是童年的一些疼痛的教训。

       我在城里出生,我母亲的娘家却在乡下。那年我五岁半,是刚有记忆的年龄。我随母亲回娘家过外婆的六十大寿。初来乡下的我,见着什么都好奇,这儿跑跑,那儿蹦蹦的。偌大的乡下成了我新的乐园。除了灵气十足的花草树木,那些鸡犬牛羊也成了我的玩具。那时的我不认识羊屎蛋子,以为是子弹,拾了一口袋。还拿个母亲看,母亲见我抓着一把羊屎,惊得慌忙拍掉,拉着我去洗手,知道我还有一口袋的“战利品”后,气得扒了我的裤子就去洗了。而这时的我,东张西望,穿个内裤四处乱窜,寻找着新的乐趣。因为没有母亲的看管,我便悄悄溜进了厨房。

       厨房此刻四下无人,厨师们应该是出去有事了,空无一人的厨房对于幼小的我有着巨大的诱惑。这是平日里母亲不让进的地方。我四下打量着,被放在切菜板上的菜刀吸引了注意,回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厨师用刀“哒哒……”切菜的样子,孩童时的我觉得特帅、特潇洒。于是鬼使神差的我搬了个小凳子,踮在脚底下。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的我,用稚嫩的右手勉强地、颤颤巍巍地拿起沉重的菜刀,左手按在菜上,做出极不标准的切菜样。一刀下去。菜切到了,顺便还切了左手的食指指头。记得当时的我疼的哭喊着四处找我的母亲,手指头只余下一点皮肉还连着,骨头都被切开了,血流了一地。上乡医院缝时,第一次还缝歪了,又不得不拆开来再缝一遍。于是,我的左手便荣获了第一个疤,一道在食指第一个指关节处的偏斜的疤。从此以后,我便不敢拿菜刀了,即使不得以拿,也是两手拿着,生怕一只手在刀下,成了“鱼肉”。

       另一道疤是五年级时被猫咬的。五年级的我可以说是最爽快的时候。当教师的父亲那年做了高三的年级主任,卖乐器的母亲生意一如既往的多。所以父母管我的时间变得少之又少。那年的我可以说是十分堕落了。什么街边电玩、打架斗殴、不写作业不听课的问题,那一年里,一并出现了。好在只有那一年。那年,同学们都怕我,他们说我娇生惯养。实际上,父母没有一天惯过我,只是没时间管我罢了。在学校中不服从纪律,在小区中自然也就撩猫逗狗了!猫和狗都玩多了,还上了瘾了,到了见着猫啊、狗啊的,就想撩逗一番,好在我有点水平,没被挠过、咬过。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终日打燕也有被燕啄了眼的时候。那次在小区,来了一只新猫,之所以说是新猫,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猫都被我玩过了)。征服欲再一次在我心中激荡。我悄悄地向它靠近,趁其不备,左手一把卡住猫的脖子,将其拎起,可惜我还未来得及得意,这只猫的野性被我完全激发了出来。它回身瞄准了我的食指用力咬去,疼得我直叫。连甩了两三下手,猫才被我甩掉。猫落地便跑掉了,黑白杂毛像一阵黑与白交织的旋风,满载抗战胜利的光荣离去了。而留在原地的,是我这么一个左手负伤的失败的“侵略者”。之后,我打了狂犬疫苗。说实话,到现在我还不明白,我被猫咬了,为何打狗的疫苗。不过,五针疫苗下去了,我老实多了。尤其生出了一种对于猫的恐惧。我想,那只咬了我的猫也许在当时定然拥有了许多猫的粉丝,走到我的小区的任何地方,都有崇拜他的猫粉们。

        我左手的痣,我妈手上也有一颗和我同性质的痣,但这不是天生的,也不是自己长的,更不是遗传的,是别人用钢笔戳的。仔细看也能看出这是深的变得有些黑的蓝色。提到这痣,拉出的那可是一段结拜兄弟的故事。班上有一小子,我十分看不惯他,他也对我没啥好感,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两人没少闹过仗。我的学校在六年级会分个班,各班同学打散了,各自不认识,也就能好好学习了。奈何我命运多舛,偏偏又要遇上那小子,六年级的分班也没打散我们。看来我们这一对宿敌,命运之中必有一场宿战!这颗痣便是他戳的,他的眉毛也被我留下了一道断痕。但后来我两像是不打不相识一般,友谊长久到此时也不消散。这也许是我童年中最疼痛的幸运吧。

       童年的几件痛事,我一只左手把它们全都囊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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