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我跟你说过年幼梦想,要独身骑重机车过猎猎风嚣,在暴雪寒夜里以烈酒敬天地风暴。现在我在你身旁,溺死在炉火温柔乡,却心甘情愿。


这年挪威的除夕夜是烈风卷了搅碎的雪带过来的。大雪飘转时天地本就该归于岑寂,纵使有狂风呼啸,也带不走人间孑然的孤冷。哈默菲斯特市边陲上的诺亚丝达镇几乎家家都禁闭门窗,将壁炉燃的正旺的屋和窗外隔成两方世界。景朝暮和祁汪木亦然。

“跟款爷处兄弟就是舒坦。”祁汪木窝在沙发. 上感叹。一放假祁汪木就拐了景朝暮到了挪威,到唐名扬给自己买的十八岁礼物里来度假了。二人玩了一出先斩后奏,好在有唐名扬在家里压着,双方父母才没拍桌子追来。这礼物是一栋小巧精致的郊区别墅,典型的欧式风格,客厅壁炉上方挂着圣母像,壁炉正前方不远处是一个环形沙发,沙发上有个半米长缺口,状如中国的古时玉玦。景朝暮侧卧在在缺口的一-侧,借着炉火的柔光看书。祁汪木在另- - -侧,胳膊肘支在沙发边上,借着炉火的柔光,看景朝暮。

“看什么。”景朝暮翻了一页书,抬头迎上了面前人的目光。那张扬久了的姑娘脸庞被暖橙色的火光映的柔软,发梢微微.上翘似挑着火星,景朝暮竟有一瞬的失神。

“看你。”

祁汪木听不到窗外风吼,耳畔只有炉中偶尔传来的噼啪声。景朝暮翻书时都是极轻的。她不敢打扰,只感觉闲的指尖痒痒,好不容易等到了景朝暮一句话,舌头却比脑子先行一步,回了二字便没了下话,正懊恼着,竟又听见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看了十八年,还没看够?”“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话来的唐突又暧昧,掺着火的暖意旖旎在二

人身旁。景朝暮笑中的调侃散去,未答话便只是盯着祁汪木看。长长的睫毛挑了几分柔光,映在褐色大眼睛里,像几颗星星跳进湖泊,荡漾在浅浅的波浪中。

祁汪木只觉得心脏狂跳,手心也渗出了汗。这大概是她活了十八年第二次这么紧张,第一次是她爸消失了两个月的时候,不过那也是因她担心她爸回来后会因为她飙车摔断了左腿而打断她的右腿。

祁汪木往前凑了凑,本就距离不远的二人几乎是挨在了一起。“我的意思是,我能用一份九十九年的喜欢讨一-个吻吗。

景朝暮看着十八年来从未改嚣张痴狂的干净眉眼,那双总是如装满了正午的阳光眸此刻却显得有些慌张。

“你可以得到九十九年的吻。”景朝暮突然就笑了,眼角有些下垂,但不像祁汪木的弧度都弯成了月牙儿。

没有唇舌缠绵,只是唇间的触碰摩擦,安静的相贴,二人一同屏住呼吸,怕风声吹散这一刻静谧。祁汪木向后仰了仰,又重新俯身,与景朝暮额头相抵,鼻尖相碰。

祁汪木偏了偏头,在景朝暮耳旁轻声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世间万物只有一个能比得上我的月亮。”

未等答话,祁汪沐又贴近几分,“只有你能比得上我的月亮。”

景朝暮抿了笑,也凑近祁汪木的耳朵,“我和你说过没有,我的眼中只有一-个你。”

大抵也没什么惊心动魄,也就是心底的爱意攒满了,在笔下溢出来了吧。

正午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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