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封信

亲爱的朋友,

  祝好!这几日连续奔波,实在抽不出时间给你写信。今天是三月一日,昨晚读《如何阅读一本书》,读至最后一篇主题阅读时,因实在太困,眼皮子在打架,就只好先睡下。本来《如何阅读一本书》是二月份阅读的目标,可惜读到第三篇如何阅读不同读物时,就放下不读,至此便一直在拖延时间。中途回了老家,前天去了中山,昨天参加步步高活动,诸如此类,才导致我没有完成原定的计划。因此,在这个三月一日的早晨,我深刻反省自己拖延的问题。

  说到拖延,二月份的公开课Flimmaking我也一直在拖着,欠了两周的课程却一直迟迟不补。我很诧异,难道我不是很喜欢电影吗?难道我不是很想学会拍电影吗?可是学习为什么相关的课程却一直在拖?是我不喜欢这门课的教学方式吗?是我觉得自己于前两周的课程里没有学到什么,才一直拖着不去上新的吗?或者就是自己懒惰?仔细想想,应该是前一种原因。那么,我就应该drop掉这门课,朝着新的方向前进。

  三月份,正是开学的好时节。走在路上,随处可见,一张又一张稚嫩的面孔,一片又一片的校服。回忆起以前,我其实最怕开学了。每到这时,我都想不起去年是如何做的笔记,是如何跟同学打的交道,又是如何适应一天七节课,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的课程安排。我想,我是畏惧人群的,因为那意味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因为那意味着喧嚣与吵闹,又或许,我得了人群恐惧症。所以现在的我,依然畏惧着下半年的开学,畏惧着自己将一人飞向太平洋的彼岸,然后在一处陌生的城市落脚;畏惧着拥挤的人群,畏惧着自己变作噪音里的一员,然后在黑暗中麻木;畏惧着终有一日的离别,畏惧着因为过去的快乐而随之而来的痛苦。

  就像因为害怕一朵花的凋谢,而不愿种下花的种子。这种害怕,你也会有吗?

  前日去中山,坐在高铁上,拥挤的人群和喧嚣的声音将我包围。可是那时的我,却是毫不害怕的。大概是那些人,我是不陌生的。小孩子扎着简单的马尾辫在过道里奔跑欢笑,父母跟在后面无奈地笑,皮肤褶皱的老人在轻声交谈,年轻人站在车厢与车厢的交界处,大声谈论着自己在寒假的经历,以及对于大学新学期的看法。那个自由自在欢笑的小孩子,不正是过去的我?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正是我?那个无奈地注视着孩子的父母,不正是我的父母?而最后那个手指颤抖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不正是我的爷爷与奶奶?

  风景在不断地倒退,所有的树、花、河水和交叉的天线,都赶不上他们离别的速度。他们从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去往远方,或者从远方,回到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此时此刻,他们坐在同一辆火车上,互不相识,广播的声音冰冷地响起,人群攒动,分别下车。可是那些人儿啊,他们难道真的是陌生的吗?他们难道真的互不相识吗?难道所有的人生,都将开往不同的地方吗?难道他们不曾都是,或将是无忧无虑的孩子吗?难道他们不曾都是,或将是展翅欲飞的年轻人吗?难道他们不曾都是,或将是顶天立地的父母吗?难道他们不曾都是,或将是年迈的老人吗?

  春天来了,深圳市里的杜鹃花开得肆意,街上的木棉花在干瘪的枝头上开出深红色的花朵,然后掉落在地,被某个有心人拣去,变作夜晚床头的枕头,伴梦入睡。深夜里,是谁将黑夜剪作山的模样,又是谁在高空中洒下点点星光,而那些睡着了的人儿,灵魂都是一样美丽。

  祝一切都好!

  三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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