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我们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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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赣南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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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加‘青春’大赛,本人保证为本人原创,如有问题则与主办方无关,自愿放弃评优评奖资格”。

当看到这个征题的时候,我怔了一下,我在想那紧闭的闸门我是否应该去再次开启,如若开启,那记忆的洪流是否又会再次将我淹没?最终,我还是鼓足了勇气去“开闸”,选择面对被我紧锁的青春。

    也许是小时候的伤太过深刻,后来的我学会了选择性“失忆”,很多时候会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有时候是一年,有时候几年的记忆都是一张白纸,白到我一度怀疑似乎自己未曾活过那几年。但渐渐地,记忆开始了一点点浮现,碎片似的。我开始有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的记忆,但永远是零星半点,除了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便再也没有记忆了。所以,我开始了寻找......

    我把他藏在心里,开心时“告诉”他,难过时想起他,甚至在与父亲争执到绝望时,也悄悄告诉自己“别哭了!为了他,坚强的活下去!”。我始终坚信自己能找到他,与他重聚,所以他一度成为我活下去的动力、坚强的理由。

    就这样,在和父亲无数的争吵和对他的思念中过了几年,我来到了高中。因为进了重点班,我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高三的艰苦与来自高考的压力。班主任是个很负责任但又极其严苛,甚至有着“专制”色彩的老师,而我在班上是个成绩中等偏下的同学,且是他的科代表,所以自然而然少不了被关注,少不了被挨批。我性格很倔,忍受不了他的压迫,且有我顾虑到家中情况,所以我更加努力地学习,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快十二点才睡,中午也跟班主任请假,不回寝,待在教室啃题。就这样过了两年,一眨眼就到了高三。高三一开始却不是由学习来给我施加压力,各种各样的外界因素向我袭来,使我不止一次有着窒息的感觉。

    梦醒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破碎的声音,我寻了十几年、盼了十几年的人却只是一个梦,只是我一厢情愿地做这梦做了十几年。尚未从我惦记了十几年的那个人早已经去世,而我再也找不到、见不到他了的恶讯中恢复过来,便又有一桩让人心累的事接踵而至,令我猝不及防,精神支撑也一度濒临崩溃的边缘。

    那年的一个晚上,我怀着喜悦的心情向家走去,一路上背着笨重的书包蹦跶着。还没到家,看见家门口暗黄的灯光洒在地上,一个人也没有,甚是冷清,我便开始慌乱了,心中的喜悦早已消失殆尽,不安迅速填满心房,我拼命地安慰自己、骗自己:肯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我多想了,不会的!刚踏进家门就看见房东阿姨在和我妈妈说话,妈妈的表情很是憔悴,看见她这个样子我的眼泪顿时全涌上眼眶,但我硬是没让它们掉出来。妈妈许是想得出神了,待我走到她身边她才反应过来。本想开口说些啥,但喉咙哽咽到说不出任何话,我怕我一开口眼泪就会忍不住要掉下来,所以我只是问了她几句“什么时候?”“昨天晚上”不敢再问,怕真忍不住便直径走进房间。弟弟一个人在玩积木,看见我进来便说:“爸爸被抓了!”“嗯!我知道。”低头强忍着哽咽,假装平静,因为不希望给弟弟带来太多负面情绪,不想让他受太大的影响。但当听着他给我描述昨天他给跟妈妈经历的一切时,还是没忍住,哭得咳嗽起来。弟弟许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那么要强的姐哭得那么厉害,被吓得不知所措。见到他的样子,我立马擦干眼泪,深呼吸几次,然后冷静地对他说:“我没事了!”

再次深呼吸走出房间,走到妈妈旁边,“多久没吃东西了?”

“连水都喝不下去”......

听到这,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好痛。我转身拿起几块面饼,张罗起煮面的事。那个时候我知道再怎么难过也要坚持住,因为妈妈这个时候需要我,我又怎能倒下!

那半年每到周末要回家的时候我总是提心吊胆,从公交站到家短短三分钟的距离总是被我走到十几分钟,就是怕回家后看到心里设想过千万遍的场景,但它还是“如常”地发生了,在那唯一一个我没想这件事的晚上,在我刚刚进入高三的这一年。那天晚上,我拼命让自己冷静,然后劝诫妈妈,让他们回归正常的生活,她沉默......第二天,我接到表姐的电话,开门见山地“责怪”我跟我妈妈说的那番话,我默默地听着,哽咽到整个过程只能回复“嗯”,眼泪拼命地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砸在地板上。挂断电话之后,我哭到不能自已,我觉得很委屈,我只是不想这样的悲剧再发生在家里而已。可事后我也觉察到自己的错误,自己就不该在妈妈这么脆弱的时候跟她讲这些。之后在父亲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尝遍了世态炎凉、人心丑恶,心一次次地被割伤,血一点点地往外淌。

2016那年,惦记的人“消失”,家中变故,学习的压力......一件件全部浪潮般朝我涌来。那一年,我身边的朋友也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不悦。有个跟她妈妈吵了十几年的朋友,那年她们的矛盾达到顶峰,随即爆炸,她跟我说她想结束生命,我吓到全然忘却自己刚经历的种种跑去安慰、劝导她,只想她改变那个“恐怖”的念头,却已忘记自己也曾有过这种想法。还有一个学播音主持的朋友,她顶着她父亲的极力反对,顶着家里经济的压力去选择了一条没人支持的路。那年,她刚步入那个领域,一无所知,又因着与其他选这条路的人不一样,她家里的经济条件供她培训还有着难处,所以她总是很自卑,很悲观,认为自己什么都干不成很没用,而我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是能等她回校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听她诉尽苦肠。另有一个要好的朋友,突然发信息跟我说他已经一个人坐车回家了,在我无比失落的时候,他又告诉我,是因为他叔叔突然过世了。他叔叔很年轻,是工作累了回家休息后突然间去世的,家人都以为是在睡觉,待发现时却早已是阴阳两隔。那年,他很是难受,接受不了事实,却也只能背着家人自己偷偷落泪,而我还是什么都为他做不了,只能说一声苍白无力的“节哀”。

2016,这一年,许多的“不幸”都约好了似的,争先恐后地降临到我和我的朋友身上,或深或浅。深至一生难忘,可“浅”在短时间内也难以释怀,因为这“浅”也只是较之于“深”而言。深至极,其余的也就显得苍白无力了。也许,2016前也发生过许多难以承受,2016之后也可能还会发生更多的“不幸”,只是恰巧2016被记住了。或许是因着它们在短短的半年里一起围攻,痛得深刻;又或许是因着赶上了最为敏感,最为多愁又最为深刻的17岁,所以它们被动地烙在了心上,无意地留下了痕迹......

还好,2016过去了;还好,家里又回归正常,恢复了生气;还好,时间渐渐将我的伤疤缝合;还好,她放弃了“恐怖”的念头,已经打算要开开心心地、努力地去过新生活;还好,她后来克服了自卑,变得自信、能够侃侃而谈,成功地触及她的梦想;还好,时间冲淡了他的悲伤,他认识到要好好珍惜身边之人,已重新开始他的生活;还好,我的身边有着这些陪伴的朋友;还好,我们都在,我们都还相信生活。

来日方长,道路且远,我们慢慢走,毕竟我们都熬过了苦痛,毕竟我们都选择了坚持,毕竟我们正值青春,又怎能随意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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