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那些年,和闺蜜在城中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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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许多刚出外打工的朋友们,都有过租房的经历,而且为了节省租金,一般都选择租住在城中村的房子。阴暗潮湿,拥挤不堪,嘈杂混乱,治安不好,这就是对城中村租房生活的最大感受。

打工的生活工作繁忙劳累,闲下来之时,却寂寞无边。汕头和潮州虽是相邻的两座城市,但离开了故乡和家人,无论远近,他乡的生活始终就是在漂泊。在这里,我认识的朋友并不多,可以掏心掏肺的好友那就更稀缺了。

那时,我有两个非常要好的闺蜜,她们的住所离我比较遥远,但每当无聊苦闷之时,我总是不辞辛苦,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去找她们。期望从好友那里获得一点生活的慰藉,得到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每个人都喜欢倾诉,和闺蜜在聊天的过程中,可以舒缓工作上的压力,把心里刚滋生的杂草一根根地拔掉,人就变得快乐起来。每次和闺蜜畅聊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我总是精神饱满,满怀希望地去上班,那些堵在心里的愁绪和焦虑,一扫而光,真是一味良药呀。

02

我经常去好友幸那里,我们是同龄人,又是隔壁村的校友,一起来到异乡打工,于是成了互相照顾的好姐妹,我们彼此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尽的心事,我每周最少要去她那里鬼混一次。

幸租住的地方,是这座城市里最大的城中村,也是一个拥挤和混乱的地方。那里因为租房便宜,离工业区不远,于是集中了来自于各行各业、五湖四海的打工仔。九十年代末,广东的沿海地区经济比较发达,有很多服装厂和电子厂,许多江西、湖南、安徽等地的孩子,家庭贫困的都纷纷辍学出来打工,不到二十岁的打工妹比比皆是。

城中村的房子挨挨挤挤的,栋距很窄,非常阴暗,基本看不到太阳。在楼下行走,一不小心就有垃圾或水滴从天而降,令人防不胜防。

每到晚上,村里的广场和街道挤满了人,摆满了许多小摊小贩,各类小商品应有尽有;夜宵的摊挡也有很多:鸭粥、麻辣烫、烧烤、潮汕白粥、牛肉丸粿条汤等。还有各类水果摊,那夜景真是热闹万分。成群的打工妹结伴而来,她们说着各自的家乡方言,欢声笑语地挑选商品,手上拿着一串烧烤,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幸是一个热情大方的朋友,每次都请我吃夜宵。有时在她的住所弄吃的,有时则拉我到楼下,喝一碗牛肉丸粿条汤,我记得那时一碗才3-5元,现在一碗牛肉丸粿条汤最少也得15元了。每次都吃到肚子饱饱的,心里暖暖的,然后一起看韩剧,要不就天南地北聊天,聊到深夜,疲劳万分,才各自睡了。

有时,我们也会相约去逛夜市,买衣服,到城市的繁华地段看夜景。坐在广场边上,看着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聊着生活和理想,遥望夜空里的明月,思念着家乡的亲人。但我们都不想回去,我们期望能尽快地溶入这座城市,成为真正的城里人,而不是居无定所的打工妹。

那时,我们芳华正茂,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和汗水,在这座城市里,我们一边寻找自己的位置,一边寻找属于我们的爱情。虽然前路迷茫,但我们一直相信未来。

03

幸租住的地方还算是比较好的,整栋楼都是出租屋,租户都是经过房东挑选的,有正规工作单位的白领阶层,但楼下没有防盗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她租住在四楼的一个小单间,我的自行车只能放在楼下的一个公用小仓库里,但非常不安全,我在那里至少丢了三辆自行车。

虽然楼下没有防盗门,幸租住的那些年里,她和隔壁的租户,并没有发生财物失窃之事。而我却在那里,遇到了意外,后来每次想起此事,就胆颤心惊,因为实在太危险了。

夏天里的一个晚上,我像往常一样,从夜校放学后到幸的住所,大约是晚上10点左右,上楼之时,我发现楼道竟然没有灯光,这样的情形太少见了,感到有些意外,却自以为是停电或者出现电路故障,因此继续摸黑上楼。

刚爬上二楼之时,突然楼下有人急匆匆地跑上来,并飞快地拉住了我的手,我吓了一挑,正想大声叫喊和挣扎之际,却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他急促地对着我说:“快!快!快!把背包给我!”

我吓得魂都快丢了,大脑不停地在活动,迅速做出如下判断:从他的喘息声中,我猜这是一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他对我说的是潮汕话,很明显这是一个潮汕人,但我确定不了具体是哪里的;他说话的声音在打颤,拉着我的手在出汗,说明他此刻心中既紧张又害怕,有可能他是一个新手。

正在我思考的瞬间,男子已经极不耐烦,正准备抢走我的背包逃跑。我心里极不愿意,因为背包里有很多学习资料,于是,我居然斗胆和他讲条件,结结巴巴地对他说“我这背包里都是书,你是用不到的,我把钱包给你,能不能把书还给我呢?”他竟然爽快同意了:“我不伤害你,你快点把钱包给我,快点!”

我听了大喜,手却不停地在发抖,紧张慌乱之中居然没找到钱包,于是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部撒在地上,男子一接到钱包,一溜烟狂奔下楼。前前后后,整个过程大约两分钟的时间,我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我拖着发软的腿,顾不得捡书,急忙奔向闺蜜四楼的家,因为我想起了一件大事,今晚出来之时忘了拿钱,那钱包里好像只有9块多零花钱,如果男子发现情况不妙,又跑上来找我就惨了。

那时,我很想抱着幸大哭一场,可惜幸不在,只有她的姐姐在房间里。我定了定神,又壮着胆向楼下张望,发现楼道的灯已经亮了,楼梯之间有人走动的声音,于是壮起胆,跑到二楼收拾东西。再次回到幸的房间,仍然手脚在发抖,惊魂不定又很伤心地度过那个难忘的夜晚。

幸说这楼道的灯很少熄灭过,基本都是亮一整个晚上的,这样说来,关灯不是意外,应该是贼人有意而为之,这是一场有预备的抢劫,不过,他好像搞错对象了。

04

一个单身女子租住在城中村里,着实不安全。我们后来都各自陆续搬离了城中村,租在安静的旧式小区里,楼下有绿化带,有防盗门,感觉安全多了。

生活一直在向前继续,回望那段孤寂的青春岁月,总有些恍惚,虽然时间并不长,却记忆深刻。其中的辛酸、无奈、欢乐等百般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那是一种青春的印记,也是打工生涯中惊心动魄的经历。

可喜的是,现在的社会治安比以前好很多了,城中村的生活据说也没有以前那么糟糕。

现在,我和幸都各自成家,拥有自己的房子,我们两家也离得非常近,仍然像以前一样亲密。这份如黄金般珍贵无比的友谊,我一直深深地铭记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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