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颗牙的缠斗

为了这颗牙,她已经第五次坐在那盏让人头晕目眩的钠灯下了。

每次来,她都知道一定又是无功而返。可那位开始时让她感到安心现在却让她充满疑心的女医生,总是满头大汗的在她那颗牙面前徒劳无功的忙活了半天后对她说,先给你把药封上,一周后再来看看。

她很配合,嘴张到最大,任由女医生刀枪棍棒轮番在那颗牙的巨洞里纵横驰骋。她早已感觉不到疼痛,用舌头舔着,那颗牙就像露出牙龈的一个有豁口的围墙,里面空空如也。虽只是这样微弱的连接,她还是不舍让它离开,当女医生说,可以争取保住时,她长舒一口气,决定对女医生言听计从。

可事情显然没有女医生想的那样顺利,有一根根管打不通,探针每次下去都弯着出来。这次女医生动用了根管显微镜,一边通过上方的目镜观察,一边仍用探针在那颗牙里试探。她心惊胆战,想象自己在这样手眼分离的状态下能否操作自如,长时间大张的嘴也让她感到难受,按压在嘴角的口镜更是另她觉得崩溃近在咫尺。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听到女医生恼怒地说,别动!

已经下午5点了吧,她想,周围闹哄哄的人群都不见了。她终于摆脱了那张牙椅,女医生显而易见的沮丧却让她担心她会说出放弃的话,难道她要和这颗牙在2016说分手吗?

“下周再来吧,难说到时运气好打通了呢?”她有点愣怔,不知是为没有宣布这颗牙的死刑而高兴还是为这完全无望的希望难受。

下周就是新年了呢!她想,生活就像这颗牙一样,完全不理会我们赋予它的新旧含义,难以了断的继续和你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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