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23 晴朗 周六 “古诗改音”,我看行

语言专家谈“古诗改音”:擅自修改或致认知混乱,得不偿失

2019-02-22话题

“乡音无改鬓毛衰(shuāi)”“远上寒山石径斜(xié)”“一骑(qí)红尘妃子笑”……近日,一则“古诗改读音”的新闻引发网友热议。语言专家表示,常用字或者古诗文字音读音修改要以牺牲几代人的语言认知为代价,擅自修改或使公众出现语言认知发生错乱,需要慎之又慎。对此,您怎么看?欢迎来稿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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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稿时间:2019-02-25 15:00


                                  “古诗改音”,我看行

      我是一名小学语文教师,我的专长是字理识字教学,主修中国传统“小学”。我在教学过程中遇到实实在在的困扰是这样的。在学习杜牧的诗作《山行》时,有学生当堂向我提问了有关“斜”字的读音问题。这位同学独自给我递了一张纸条,内容是:马老师,您好!您给我们领读《山行》时把“远上寒山石径斜”中的“斜”字读成xié”。我听到动画片里的老师把“斜”读成了xiá?我们到底读哪个拼音才好呢?             

      我经常给学生讲“学贵有疑”,有了疑问,才有了进步。老师讲的东西,在今天看来,或许是正确的,但是到了后天,一个月,一年之后很有可能就是不正确的、错误的。他的表示有怀疑的纸条,正是在我老是讲的话语的感召下才来的。在平素的诗歌朗读中,不管是学识尚浅的莘莘学子,还是贩夫走卒,亦或是学养略卓的教师均容易错讹读为今音,不读某字古音(其实,多数人不知道某个字的古音。)因为这已经涉及到音韵学、训诂学等专业知识了。

        战国时期荀子在《荀子·正名》说道:“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则谓之不宜。”这是我国最早的约定俗成说。王力先生也与荀子秉持同样的观点。 对语文的规范,他在《王力文集》(16卷,253页)说:“语言文字本来都是‘约定所成’的东西;就‘两可’的情形来说,正用词典中,在文字的写法上,都,在得‘约定俗成’。‘约定’应该是自上而下的,国家学术机关在语法中,在词典中,在文字的写法上,都定出一些规则来。‘俗成’应该是自下而上的,大家觉得这样行得通而且说的过去,也就不翻案了。”王力先生指出了两种不同性质的规范。对于政府发布的,必须认真贯彻执行;对于国家尚未制定规范的分歧现象就按‘俗成’的标准处理。我们知道,关于世界文字的分类,著名的语言学家索绪尔有一个很经典的说法。索绪尔把世界的文字分成两大类,它们分别和语言的音或义县关联。语言的要素只有音和义两种,如果一种文字根据语言的意义来构造形体,那就是表意文字;如果根据语言的声音来构造,那就是表音文字。汉字是典型的表意文字,具有因义构形的特点。反之,我们理解汉字可采用以形索义的方法。(当然,像刘熙的《释名》诸如此类的声训著作,另当别论。段玉裁在《说文解字》中,王念孙在《广雅疏证》中,不少地方讲某字和某字相同,或某字与某字实同一字。王筠讲分别字、累增字、徐灏讲古今字。其实都是同源字。段玉裁、王念孙等主张以声音明训诂,这正是研究同源字的方法。

)也就是说,我们理解汉字的起步点,也是关键点是字形,根据汉字构字理据进行拆分分析,而后综合得出字义或词以。所以,盖多数诗中某字的音的变化,不会对理解诗义,甚至诗中蕴含的中华优秀文化造成大的影响。这一点,小学语文教师,大可宽慰己心。

      此时,我突然想到了,国家对于繁简字的处理方法了。简单点儿说。北京师范大学王宁老师在国图公开课《汉字与中华文化十讲》中回答部分听众的关于汉字繁简问题时讲到:在大陆,当前通行的简体汉字,包括教育教学和社会普通民众用字。同时,师生认识繁体字阅读越好,更有助于加深对传统文化的理解。从专业领域来讲,若是中文系、历史系这些面对古代典籍的教师和研究生,认识甚至会写繁体字是必须的专业素养。

援引此例。同理,在教学实践中,我认为义务教育阶段和高中的学生,应该按照国家规范词典的规定,统一读音。考试当然按照统一规定的要求来作答,但如果知道某字在古诗中的古音,岂不更好?因为更有助于理解诗词。而作为语文教师和音韵学专业人士,则既要知道某字的今音,又要知道古音,甚至要知道该字的音变历程。

        一言以蔽之,“古诗改音”,我看行。可以在口中读改过之音,若能心中默念古音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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