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职场失败之后,一天并没有像大多数,重振旗鼓,计划着踩在别人的肩膀上,或者怎样步步为营,成为“人上人”。没有欲望的好处是,人不用对超出自身的虚妄买单,或者付出不必要的情感。没有理想,没有诗,更没有所谓的远方。
一天老家在乡下,冬天下雪要是封山的话,别说人了,鸟都出不来。这也是一天第一次觉得阿飞在电影里说的无脚鸟有点扯,哪有谁是一直飞的。
谁能保证不能遇到个障碍物啥的。
在吃完了那袋“救济粮”之后,一天开始干零碎的活,在超市摆盘子,每天的工作就是把盘子摆来摆去,督导来查,说自己的平面空间感不够好,颜色搭配不对,物件之间的距离掌握的也不好。总之,就是没有对,她似乎也熟悉了这样的生活,每天就琢磨着怎么摆这些盘子能不挨说,或者尽量让它们少落灰。
在打碎套碗之前,一天每天的活动范围也只是生活用品区,从没去过别的地儿。超市也有规定,上班期间不能随意走动。 不过这样也好,兜里的钱省下了。只不过没想到,在打碎盘子这件事上创下了之最。第一次还能对经理说岁岁平安,陪个笑脸也就唬过去了,时间长了,督导,经理,都急了。
一天理所当然的被辞退了。 工钱只有个位数,加上早上公交剩的,一共九块八毛钱,摇头叹息,哪里都有资本主义,核心就是剥削向她这样的小老百姓。她到糕点区给自己买了块彩虹蛋糕卷。一天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曾工作过的超市有这么多好吃的,红豆卷,蛋挞,沾着芝麻的奶排,芝麻粒在灯光下都shining shining的说着爱你,爱你,么么哒。
称重的阿姨瞅都没瞅一眼一天,净重七块四。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十多分钟以前,她们还是工作在同一家超市的同事。
在满兜只剩两块四的情况下,一天从超市侧门进到隔壁的德克士,开不开心,都要咔滋咔滋。 排队要开水的时候,一天有了自己的第三份工作,可能服务业真的需要她。大概是老板看她有慧根。
一天倒班的时候还兼顾做做禾木的代驾,总结起来就是禾木进进出出人五人六,可她只能用不着四六来形容了。禾木帮她找了个学生公寓,大多是高中生,或者陪读的家长和学生。反正对她来说住哪都一样。还是地方安全点好,禾木也只是介绍给她这么个地方而已。
有的时候禾木来找她吃早餐,在楼下露天的小摊,要两份皮蛋瘦肉粥,等她。这孩子直接穿着拖鞋就下来了,无字的大T恤,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鬓角长出了新的头发,和头顶上的黄色形成鲜明对比。通常都是一天闭着眼吃一半就回去接着睡觉了。禾木知道她还有晚班要倒,眼瞅着她过完人行道,走到路对面,便继续低头喝粥。
没晚班,或者赶上轮休,一天没事儿也找他玩,窝在沙发里,玩iPad,消消乐,忍不住yeah的时候,别人会看她一眼,然后继续忙自己的活。每次一天走之后,保洁阿姨都不知道要嘟嘟囔囔多久,不过老板都不说什么,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只是私下里抱怨抱怨。
“说真的,你们公司的人就没在我背后说过什么,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微词。叫微词。”一天一只手拿着杂志,耷拉着胳膊问电脑前写邮件的禾木。
禾木停下来,抬头看一天又转着抱枕:“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怎么看了?”继而接着敲邮件,看秘书刚放进来的合同,皱皱眉头。
“你说我要是把你那天在新天地唱最炫民族风的视频放出去,大众会不会对你有个新的认知。” “就算有什么新的认知,也只能是心理活动,而已。”禾木加重了后两个字。 “也是,毕竟你才是雇主。实在不行你就和他们说我是gay。”
这个跨度 . . .
等禾木去完洗手间回来,一天都走到电梯口了。禾木也没说什么,翻看材料,为五分钟后的电话会议开始准备。
一天有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觉得嘴长在别人身上,也不能受自己掌控。本来都是不相干的人,可是当别人提及,谈论自己的时候还是会受到影响。甚至会把这种恶意撒到禾木身上,禾木把这些当做小孩子赌气,闹脾气,也就不计较。
原来,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洒脱,自如。 “那我就永远不要出去好了。是的,永远都不出去。”买了一包软糖之后就去附近的小书店租漫画书。
“说真的,他要是一穷二白,零食也买不起,掏心掏肺有什么用。有时候,有钱人说话,都觉得像唱歌一样好听,就像大森林里的夜莺。大音乐家都得为它作曲,猴子,斑马,羚羊统统都为它如痴如醉,尽管困意来袭。”
“也对,要不是仗着年轻,时不时不谙世事,懵懂,无知。头顶不插野鸡毛,也没有夏威夷的超级草裙,她这样的“女人”会有谁搭理。”
说到底,没什么不同,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