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周末

【十字路口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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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6：30。

十字路口，

5…4…3…2…1

黄灯闪烁着，

红灯一下子亮了。

踩下刹车，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停在08省道和东西大道的十字路口，

一路向东是上海，

一路向西是杭州，

一路往北是市区，

而一路往南是嘉绍跨海大桥的方向。

这样的十字路口，

你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方向，

只要你愿意，

你可以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

残阳如血，

摇下车窗，想辩识着晚霞的层次。

看着清晰的斑马线，

这是为人群指示的线路，

还是限制车辆的标志。

集装箱车，

一辆接着一辆，

从东往西，

又从西往东，

不知道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这群车子，

就这样的这条路上来来回回。

反光镜里，后面是一排大小不一的汽车，

一个手臂从车窗里伸出来，

自然地把烟灰弹了一下，

烟，在黄昏里若隐若现。

急驰而来的跑车，

吱嘎一声，停在一侧，

摇滚乐从车身里渗透出来，

混杂在来来去去的声音里，

同样的方向，有着不一样的目的地。

一辆陈旧的摩托车从前侧驶过，

工地上的黄色头盔显得很显眼，

那男子嘴上是斜叼着的烟，

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后侧的工具箱里还露出一段绳索。

一辆三轮车，慢悠悠地，

从左往右移动着，

怀疑这样的速度，

能不能在这个绿灯能够过得了。

戴着草帽的老汉，有爷爷一般的年纪

瘦弱的身子，用尽着全力

踩着车，

这一车，仿佛很重很重，

载着他所有的期望。

而车上，是几个南瓜，

还有几把蔫了的青菜，

还有一些零碎的杂物。

小巧的电瓶车，嘀嘀地超过了三轮车，

白色的披肩，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副墨镜，也遮住了眼睛，

从风撩起的裙摆下，

露出的高跟鞋，才能辨别出性别。

只是模样，只能胡乱猜测了。

收音机里，

一个娇滴滴女子传出的粤语歌曲，

用QQ音乐也识别不了是谁唱的，

感觉腻得让人烦躁，

港台的歌，总是怀念着，

有哥哥的时候，

那种令人心也会收缩的歌，

如今，会在哪里呢。

赶紧转换下频道，

另一个频道开始播放起新闻，

关于“西班牙恐怖袭击平民”事件，

领导们一一发着慰问电，

播音员读得声情并茂。

那个国家，在地球的哪一边？

要不要问问骑三轮车的老汉呢？

他，会知道世界另一端的生死吗？

他，会知道从他来的公路一直延伸，一直延伸能到达那个叫西班牙的国家吗？

他，或许只是知道关于湖塘和马桥的奇闻趣事，

还有海宁的西山公园的喷水鲤鱼，

还有西湖断桥上的故事。

5…4…3…2…1

黄灯闪烁着，

绿灯亮了。

老汉的三轮车，刚刚好穿越了这个十字路口。

他继续努力朝前骑着。

油门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

边上的跑车，嗖一下就窜了出去。

车尾喷着的黑烟

看起来感觉有点可笑。

摇上车窗，放下刹车，踩上油门。

车驶过这个周末的十字路口，

天上的鸟在天上飞，

地上的人在地上走，

你要的幸福，

在各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