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做自己,别无选择——《成为弗林》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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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弗林》海报

这并非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励志片,因为它的主角在经历苦难后却没有像《甜心先生》一样获得大逆转,而是甩开内心的阴影走向了成熟。相比精英型励志片,它更像是为每个普通人量身定做的电影,无论是向往、挣扎,还是克制、努力——都是我们每个人常会遭遇的心路历程。这部影片名叫《成为弗林》。

成为大作家弗林

单亲家庭的男孩尼克·弗林和母亲住在一起,他有位作家父亲乔纳森·弗林。虽然父亲从未和尼克见过面,但却经常给他写信,述说自己如何体验生活,如何开展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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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弗林梦想成为作家

如果说母亲像一条河,能够容纳孩子所有的悲喜;那么父亲就像是一座山,是少年不断仰望、不断学习的标杆。特别是对于男孩来说,在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代都会把父亲作为人生榜样,期望着有遭一日能够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强者。

尼克也不例外。

他非常渴望成为像父亲一样的大作家。父亲鼓励着尼克,说尼克身上流着他大作家的血,也一定会成为作家。在父亲的鼓励下,尼克尝试潜入生活收集素材、尝试写下第一个故事……

即使是在单亲母亲不堪重负选择自杀后,面对艰难的生活和残酷的现实,尼克仍然没有一丝放弃的念头。

直到他见到了父亲。

逃离堕落的弗林

在尼克穷困潦倒的时候,未曾谋面的父亲突然打来了电话。这通电话不是要给尼克钱财,不是给尼克写作经验,而是请尼克帮忙。

当见到父亲乔纳森后,尼克的人生随同父亲的人生开始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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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乔纳森正步入生活的低俗

乔纳森并不是自己所描述的大作家,而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当然,他自己解释这又是一种潜入生活收集素材的方式。他因为惹怒屋主而被赶出了出租公寓,打电话给尼克是让儿子帮他把家具运出去。

尼克的朋友一眼就看出了乔纳森的谎话,但尼克却为父亲争辩着,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失败者。

可是,事实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当尼克再次和父亲见面时,父亲以一名流浪汉的身份住进了尼克工作的收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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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住进流浪汉收容所

一个种族歧视、酗酒、暴怒的父亲逐渐出现在尼克面前,数十年来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父亲形象瞬间倒塌。他一直追赶的标杆也沉入了海底。

面对巨大的落差,尼克本能的选择了逃避。他开始远离父亲——因为他害怕自己也成为父亲那样的堕落者。

然而,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讽刺,你越怕什么就来什么,你越躲什么就撞见什么。尼克越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却不自主的朝着那个方向前行,他开始酗酒甚至吸毒,比他父亲堕落得还深。

一个人可以失去钱财,可以失去爱人,可以失去自由,但如果失去了标杆,必然会找不到方向。尼克就此迷失在人生的沼泽之中。

做自己,别无选择

如果尼克再不醒悟再不觉醒,等待他的将是在堕落中死去。可是他无法醒悟无法觉醒,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就在尼克快要步入万劫不复之时,在好友的劝说下他参加了瘾君子互助会,在一个又一个人的故事中,他明白除了做自己,他别无选择。尼克慢慢戒掉了毒瘾和酒瘾,重新拾起生活的勇气,重新回归到自己的人生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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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步入堕落的深渊

他开始四处寻找着因为酗酒被赶出收容所的父亲,最终在一个堆满积雪的公园里找到了乔纳森。他第一次带自己的父亲回到住处,父子俩展开了本片中最为精彩的两个对话场景。

父亲解答了尼克关于母亲自杀的疑问,说一个自杀的人是因为仇恨自己,暗示尼克或者父亲的堕落实际上也是仇恨自己的结果。

接着父亲突然被自己所说的话触动醒悟,就在他走出儿子住处时,尼克追了出来。父亲问尼克为什么不愿意接他到家里住,尼克说怕去拯救一个堕落的人,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堕落的人。

父亲十分生气地对尼克说道:“你既不是我也不是你母亲。你就是你自己。”

父亲乔纳森的话警醒了尼克,更让乔纳森自己燃起了追求新生活的勇气。

“你就是你自己。”

尼克决定做自己,他要找回年幼的梦想当作家。尼克辞去了收容所的工作,进了大学读书,毕业后当老师开了家诗歌培训班,在空余时间开始创作诗歌。最后结婚生子,并出版了一个获得笔友会大奖的诗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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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出版诗集,成为作家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和尼克的心路历程都一样。从选择单一的象牙塔走出来,对即将或已经进入的多样化社会不知所措,在众多的可选择之中反而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再加上父母、老师等权威的逐渐坍塌,导致许多人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当初想的梦想。

结果是大多数人向社会妥协,放弃理想,放弃做一个独特的自己的权力,成为当初自己所不愿意甚至鄙视的角色,融入社会的大流之中。少数人要么坚持自己的梦想过着落魄的生活或是侥幸走上成功之路,要么步入堕落的深渊最终万劫不复。

正像大叔之前写过的一句话:没有人能够指责别人的选择。

无论是选择还是放弃,无论是奋斗还是堕落,每个生命个体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生命的权力,当然,也必须为因此得来的结果负责。

或许正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尼克和他的父亲乔纳森才会在堕落之后重新面对残酷的生活,并用自己手中的笔对抗着蠢蠢欲动的堕落。

片尾,父亲拿着儿子的诗集,心不甘的承认了儿子的天分,承认现在该由儿子做主了。

这一幕代表着父亲时代的彻底终结,也代表儿子时代的全面来临。当然,父亲勉强抱在怀里的孙女在将来也会和尼克上演同样的场景——这也是在人类历史长河中不断上演的真实戏码。

这不仅是人类得以不断创新、生存下去的生物繁衍需要,更是一代又一代父子(父女)之间标杆的更替,它一次又一次将人类的山峰推向更高处,一次又一次指引着后人不断向更高的目标前行。

这全是因为:除了做自己,别无选择。


注 释:《成为弗林》(Being Flynn),导演保罗·韦兹,2012年美国出品。这是美国罕有的作者型电影,全片的叙事采用娓娓道来、层层剥笋的风格,是一部文艺片中的励志片。电影由奥斯卡影帝罗伯特·德尼罗和影后朱丽安·摩尔以及年轻演员保罗·达诺主演,演员的表演非常出色,尤其是罗伯特和保罗的对手戏尤为精彩,让原本平淡的剧情呈现出别样风采。虽然它目前的豆瓣评分才7分(2509人打分),但它确实是一部非常值得看了又看的电影。《甜心先生》(Jerry Maguire),导演卡梅伦·克罗,1997年美国出品。

(4岁那年父亲将我扛在肩上,我第一次看到了灿烂人间。全文完,谢谢你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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