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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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围墙上，糊的是报纸，看日期，都是上年的，纸质都泛黄了。桌前窗边的墙面，贴了些文革前的《大众电影》画报，赵丹、王心刚、孙道临、谢芳、祝希娟等人头像，赫然呈现。

周君实寻思，放假都一个多月了，她肯定没在这住，那这里为何收拾得如此干净清爽？被子是洗过才换上的，地面是才打扫的，蚊帐是新买的。是谁干的？答案只有一个，是丹桂本人。原来她是早有安排的了，昨天，或许是前天，她来过这里！天啦，这一来一去，六个小时的山路，也够她辛苦了！想到这里，周君实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感动……

借这个机会，他在校园内外走了一圈。学校所在的位置，像一个拉扁的小盆地，前后都是山，一条小河从学校后面绕过，成一个倒S形。学校有门，却没有围墙。这门应该是庙宇的外大门，没有门板，只有两根石柱。进门是一条砖石道，迎面是庙宇的大殿，昔日的神像供俸地，改造成了教师的办公室。刚才开会就在这儿，估计排练节目的地方也是这。

大殿后面有厨房，还有几间房，门上挂锁，估计是另有用途的。厨房后面有一片菜地，应该是教师自种自食的。

【三十六】

晚饭是在兰芬家吃的。凉水垭大队在修水渠，强劳力都上阵，兰芬的丈夫和公公也在其中，半个月回家一次。这会儿，家中只有婆媳二人，说是婆婆，也就四十来岁。

饭桌上，丹桂问：“学校有些冷清吧？”周君实说：“环境蛮好哇！有山有水，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远离尘嚣，少有干扰，倒是一个写文章的好地方。”他一边剥土豆皮，一边说，“来年要是有创作假，我就来这儿住几个月。兰芬，欢迎不？”兰芬说：“别说是几个月，住上一年半载的也可以。只怕是我们这儿生活太差了！”

周君实说：“这儿有一点和山上不一样，闷热些。刚才我在周边转了转，身上都汗滋滋的了。”丹桂说：“这儿四围都是山，白天的暑热一时散不开，自然闷热，到后半夜就好多了。跟你说，还有一样不如山上，蚊子多。”

吃过饭，周君实从钱包里掏出钱和粮票，放在桌上，对兰芬婆婆说：“这是我和小刘一周的伙食费，如果时间延长了再说。”丹桂说：“我的伙食费怎好要你交……”兰芬说：“知道你们工作队的纪律，您的，我们收了。丹桂姐是我娘家的姐姐，哪有姐姐在妹妹家吃饭还收钱的！”最后，还是丹桂一手抓了，塞到兰芬婆婆手中，这场小小的争执才告结束。

丹桂又问：“你一个人住在学校里，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一般写文章的人喜欢的就是那份安静。”丹桂说：“我原本想和兰芬也住学校里，给你打个伴。既然你喜欢清静，那我就住这儿了，反正不远。”

丹桂提着篾壳开水瓶，送君实回学校。才走出兰芬家，丹桂就急不可耐地问：“你真的打算在这儿写书？”“有这个想法。我积累了不少素材，正想找个安静自在的地方，把它写出来。”丹桂显得很高兴：“那好哇，最好是在寒暑假，我可以陪你，一来看看你是怎么写书的，二来，我也可以漂学点东西。”她莞尔一笑，“保证给你搞好后勤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