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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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是一个很矛盾的地方。一边是夫子庙和贡院,是旧社会为朝廷培养国之栋梁的地方。而另一边的秦淮两岸,却是娼妓遍地,寻花问柳的所在。试问,在这种环境下读书,还要读得好,满腹经纶,写得一手好文章,更应该是实至名归的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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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船只定然不是当年的游船了。否则,即便是民风再彪悍,也不会也这大庭广众之下行那苟且之事的。不知道是不是很著名的乌篷船,很多船的蓬顶就是黑色的。伴着远方缥缈的乐音,船儿轻轻的摇摆,遥想千年的秦淮,才子佳人,琴瑟和鸣,相拥在这秦淮河上,那小船,定然也是这般摇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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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壁上的二龙戏珠被赋予了更多的现代元素。由于看起来太新了,少了几分历史的积淀。

白墙上,是毛体的秦淮人家四个大字。毛体是没错的,只是不知道是否他老人家亲笔手书。秦淮这种很有文化底蕴的地方,老人家应该是喜闻乐见的,想来也应该是来过的,留下墨宝也就顺利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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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咸亨酒店吃的,酒店的名字很有些鲁迅的味道,让人不由得想起孔乙己,想起那几粒茴香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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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楼,就看见坛坛的美酒,都是些黄酒,绍兴的女儿红。黄酒的酒精度不高,但是很有后劲,北方人喝的不惯,很容易喝醉。

席间,上了一个牛头,叫做牛气冲天!还有醉虾,是将活蹦乱跳的虾放入一个罐子,加上酱料,闷盖一段时间,里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就可以享用了。老胡有一个吃醉虾的法门,轻轻的从虾的腹部咬开,用力一嘬,整个虾子的鲜肉就都出来了。我试了几次,效果都不太好。但醉虾的鲜美的确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细腻,嫩滑,还带了一股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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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晚饭,带了些许醉意。我们开始了夜游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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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有了千年的夜生活文化底蕴。晚上,自然要比白天热闹多了。如今的秦淮,虽然少了秦淮八艳,但狂蜂浪蝶们的呷兴不减。嗅着那股飘荡了几千年的脂粉香气,他们又来到了秦淮,来到了这条浸染了妓女们血泪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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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船驶入秦淮河的中央,望着窗外的美轮美奂,再看看船舱里兴奋的游人。我愰然有了一种穿越感,旧时的游人,一身青衫,摇着折扇,满口之乎者也,他们会轻踱着碎步,一副淡然模样。船至河心,他们也放开了理法的桎梏。与窗外的美景相比,更加诱人的是秦淮小姐们的裙下风光。

当代自然是没有了那些香艳的风景了,缺少了秦淮八艳的秦淮,不算是完整的秦淮。中国的官方是严禁嫖娼招妓的,而且严格的执行着一夫一妻制。当然,这是针对平民百姓的。不信,你看那些落马的贪官巨贾,哪一位不是三妻四妾,生活奢侈糜烂的?

平民就只有花钱观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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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年过去,在现代化灯影的映衬下,秦淮的景致更美了。

据说,秦淮河上有十八座古桥,都是横跨秦淮河的,可见当时秦淮,交通是何等的便利!每一个桥头,河畔,是否都曾上演人约黄昏后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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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掠影,倒映在秦淮河中的影子,依旧的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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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船静悄悄的前行,我突然想起朱自清先生写过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那个妓和伎的区别真的很大吗?好像没多少区别了吧。当下的明星们,应该算作是伎吧,不过,私下里,她们却是做妓的。过去不好明码标价,据说现在也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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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景区搞了一些人工的景观。很大气的,一只很像公鸡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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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亭台,估计都是近年复制的吧。破四旧时期,大部分的文物都被破坏殆尽。我去过的四大名楼,就没有一座是原装的。

听说济南站要复原那座德国人建的老站。我哑然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上学的时候,那是一座很漂亮的哥特式建筑,是一位德国人设计建造的,是世界建筑史上的瑰宝。设计师去世后,他的儿子每隔几年都会到中国来,替他的父亲维护这座仅存的建筑。但是,中国的官员很任性,楞是给拆了,拆了!更加可气的是,二十年后,又想重建!拆了新的,难道就是为了建个仿制品吗?这是什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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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抑着悲愤的情绪,循着哗哗的水声,默默前行。游船穿过了一座又一座的桥梁。还是桥梁保存的周期比较长。赵州桥都几千年了,依然坚固,文革的打砸抢烧,居然没能动它分毫。

这里同样是石桥,也是拱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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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航的时候,又路过那座乌衣巷诗桥。桥下就镌刻着刘禹锡的那首乌衣巷,不过,却是打散的。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乌衣巷就在秦淮河畔,过去王导、谢安还有王羲之都曾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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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出发的渡口,依旧是天下文枢。还有那面照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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