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日记(短篇小说)上中下篇

最后的日记(短篇小说)

上篇:

      清晨6点多钟,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其实电话铃声哪有什么急促与不急促之分,主要是平时在这个时间,很少有电话进来吵你清晨的梦境,所以只是感觉急促。接起电话一哈罗,那边就用略带沉痛地语调讲了起来,一听是老熟人Mary/玛丽,仁爱养老院的院长,通知我说昨天夜里Anna/安娜去世了,由于她过世的时候,怀里抱着一本日记,封面上用颤颤巍巍地字体写道;To Victor and his wife,所以院长就认定这本日记是安娜特别留给我们的,也因为这两年以来,我们与安娜之间走得特别近,经常去看望她。我赶忙回答说,I am surprised to know  that......, 这悲情的话匣子刚要打开,就被电话的那头给挂断了,唉!这人真是的,再急也不差这几分钟吧,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安娜走了!离她的丈夫David/大卫过世,先后只差了6天的时间,前天晚上去看望她时,她整个人还挺精神,感冒也好了许多,看来人的精神支柱比什么都重要,对于安娜来说更是如此。

        我们一家与安娜相识相知于25年前,那时我们刚移民到澳洲没几年,安娜是作为志愿英语老师出现在我们家庭的,每周一,三下午来家里帮助我妻子学习英语口语,安娜教的认真,我妻子学习的也不努力,但安娜总是以鼓励的态度对待学习不努力的学生,这让我深为感动,与安娜相比,我可没那个耐心去辅导懒惰的学生。那一年安娜自我介绍说她已经62岁了,但看起来身体棒棒的,腰板儿直直的,金褐色的头发上,也只有两鬓有些许的白发,这更增加了成熟女人的韵味,你很难把她与年过半百的老人相提并论,每当我们特别提出这一点时,她总会喜上眉梢,高兴地直说,Thank you,thank  you,就这样我妻子坚持跟安娜学习了两年,我们两家也多有交往,每当有中国节日,我们也会请安娜与她丈夫大卫到家里来做客,品尝我妻子的中餐厨艺,大卫非常地健谈,长得也帅,非常有绅士风度,总会把我妻子做的饭菜表扬到了极致,最后也总会拍拍肚子说几句幽默的话,让忙里忙外的主妇非常地满意,那一年大卫59岁,是一位在职的专科医生,安娜退休前也在那家医院工作过,是一位资深的护士长,因为每次与他们见面聊天,安娜总是称呼他的大卫"My dear little brother /我亲爱的小弟弟", 我们就问起来,为啥这样称呼大卫,只是因为他年龄小你几岁吗?安娜这才把她们的故事讲了出来,原来她们两家人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1946年,从意大利移民到澳洲的,他们的父母一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移民前都居住在意大利罗马的郊区,离罗马斗兽场古迹不远,二次大战后的意大利,乃至整个欧洲都陷于百废待兴的状态,饥饿与绝望笼罩着整个欧洲大陆,在这时,澳大利亚向欧洲居民敞开了大门,廉价的可耕种,可放牧牛羊的土地,稀少的澳洲人口,在当时的二次世界大战后,却有着高涨的就业机会,他们的父母在一起商量好后,决定相伴一起举家移民澳洲,到澳洲新大陆寻找新的生活。那一年是1946年,安娜11岁,大卫8岁,情窦未开的年纪,将近一个月在海上航行前往澳洲的生活,让小大卫对安娜姐姐产生了深深地,依恋的感情,这种从小的姐弟情深,发展到后来的依恋的爱情婚姻,安娜在墨尔本高中毕业后,就考上了悉尼的大学,学习护士专业,暂时离开了墨尔本与大卫,三年的短暂分离更加深了大卫对安娜的依恋与思念之情,寒暑假期间的短暂相聚,相伴游玩,有着说不完的话,看不够的对方。在墨尔本上中学的大卫,为了能到悉尼大学找安娜,学习地非常刻苦,一不小心考试得了高分,于是他也选择了悉尼大学的医学专业,在安娜毕业前夕,又与她在悉尼重逢,这次相聚,大卫把对安娜的相思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于是山盟海誓一番,一边是非你莫娶,一边是非你莫嫁,等到大卫医学系毕业,在墨尔本的一家大医院找到工作后的一年内,她们就结婚了,没有什么爱情上的大风大浪,有得只是绵长的情谊,互相深切关爱的日常生活,就像我如上的描述,平淡无奇。

        在大卫60岁那一年,我们应邀参加了大卫的生日爬梯,在闲聊时,大卫说他也准备退休了,他要在有生之年陪着安娜到处旅游走走,他们准备先开上房车周游澳洲几年,再回意大利与欧洲各国旅游一番,因为他们原籍国是意大利。等到走不动了,就搬到养老院去住。两年以后的某一天,我接到了安娜的辞行电话,他们如期出游了,没过两年,我们家也从墨尔本北城区搬到了西城区,又从西城区搬到了华人聚堆的东城区,这几搬就是20多年过去了,真可叹人生能有几回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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