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花事了

秋意越来越浓了,枯黄的树叶也感到了疲倦,它们禁不住放释的诱惑,纷纷落向地面,铺洒成薄薄的一层。

一片灿烂的金黄。却给人莫名萧瑟的感觉。

时间一点点飞逝而过,夏天驱逐了春天,却终被秋天替换。这对于整日闷在房间里从不出门的我是不知道的,每天空调开到最大,我竟丝毫没有察觉到秋天的到来。

今天偶然瞥了一眼杂草漫生的花园,才发现那些你我曾一同栽下的花儿都已经枯萎了,病态的黄色,夹杂着曾经明艳的红和绿。东倒西斜着,在瑟瑟秋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享受这生命最后的流逝。

我想要摘一朵曾一度想摘的花儿,花瓣早已经残缺不全,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感,我小心翼翼地接近它,温柔地触摸,却还是被它刺破了手指,渗出了点滴鲜血。

我苦笑,这个倔强的小东西,即便在生命终结之后却仍然执著地坚持保护自己。

我将手指含在口中轻轻吮吸,感受着淡淡的血腥味道,突然想起,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和这朵可怜的花儿一样?我们一样残忍。唯一的不同只是它为了保护自己而选择伤害别人,而我却恰恰相反,为了成全你,我宁愿选择伤害自己。

曾经你我一同栽下这些花儿,你曾说过要好好保护它们,就像保护我一样。当时你真诚的眼神被我深刻铭记在脑海深处,如今想起,依旧温暖。我一遍遍幻想我们的未来,并对你的承诺深信不疑。

现实终究那么残忍,残忍得让我无法接受,你没有履行你的诺言,她的出现让我明白了一切,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从她不善的眼神中看到了我们的结局,你最终选择离开我。

那时花开正艳,我哭着死死拉着你的衣角,我哽咽着哭喊着指着它们问你:“你的承诺呢?不是说好要保护我到永远的吗?为什么背叛我?难道曾经的一切你都是在骗我?”

你低头看了我好久,眼神不似曾经的温柔,你伸手去摘那朵花儿,我看到你手指轻颤,滴落了鲜血,你将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吮吸,你说:“看,花儿是不需要我来保护的,它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靠得近了,反而会被伤害。我想你也一样,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我这个多余的人”。你转身离去,我呆呆地望着你的背影,不再苦苦哀求,也不信你虚伪的借口,只是在最后一滴眼泪落下的那一刻隐约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

一阵秋风吹过,带着些许寒意,点滴微凉将我从沉思中惊醒,我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泪水却又不受控制地模糊了双眼。突然心生一种莫名的孤单,交汇着久违的心痛,在心底肆意泛滥。

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以前的你总会很体贴地察觉到我的丝毫冷暖,你总会在我背后为我轻轻披上你宽大的外套,然后紧紧抱着我,陪我一起看花儿,那时的你成了我在这无情世界唯一的依靠。而现在呢?当一切都改变,现在的你是不是在她身边轻声呢喃,许诺她耳畔呢?

我也曾想,也许我们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我们都改变不得,也许对这一切你也很无奈,也许是我错怪了你,可每次清醒和迷醉,用这样一个拙劣的谎言,我都骗不了自己。

我们之间,就像那两条相交的直线,从陌生到相识,走过一个短暂的交点,然后,越走越远,直到天各一边。我终于明白,你给过我那些天荒地老的诺言,太过苍白无力,终究到不了永远。

也许现在的我们也成了茫茫人海完全陌生的路人,纵然再次相遇也应该是无言以对了吧?“回忆,终究回不去”。纵然我仍一厢情愿地痴痴怀念你,也许在你那里,早已在很久以前就已将我忘记,忘得彻底,甚至找不到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也许你永不会知道,在你离开以后,我便开始学会了改变,我变得残忍,我给自己披上满是利刺的心灵外套,就像那朵曾在苦涩年华里消逝的花儿一样,为了保护自己,我不惜伤害任何人,任何妄图靠近的人。

今年花事已了,当我再次面对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追忆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却仍不知道,那些追随你而去的我的最感情,是不是已经在那惨淡流年中随花事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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