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26日星期一 18点22分
我放学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食堂。
没有几天就放假了,我选择到食堂吃点饭,而后返回学校,默默地陪伴几天,毕竟日后没有这种陪伴机会了。
我往那儿去的路上,很多孩子已经三三两两地从食堂返回教学楼,享受自修前的时光。
我走进食堂时,看见管老师站在窗边,看着就餐的孩子,一脸笑容。
从宿舍管理的角度,管老师是有功的,看了十多年孩子了,一批批地送走,一批批地迎来,不觉又快到放假的时间了。
我们打了招呼,我就走进厨房卖饭的房间。
鸡肉炖土豆,白菜炒肉,普通的菜,但我很喜欢,平淡就是人生的真啊!我坐下来,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米饭,慢慢地享用。
九年级的几个女孩,在餐厅里开始忙碌了,她们小心地把餐具放到操作台上,生怕发出太响的声音。兼顾他人的感受,这些孩子已经在无意间学会了。
“刘书博,你不喜欢吃苹果吗?”看到刘书博和她的两个同学拿着清扫工具走进厨房,我特意跟她开了个玩笑。
刘书博一愣,随即笑了,仰起脸,开心地说:“喜欢啊。”
她明白我的意思,屋子里放着装苹果的箱子,里边是前天分发后剩下的苹果。
“自己拿吧。”我告诉她们,她们高兴地拿着离开了。
每日介,看着师生开开心心地,我觉得比得到什么荣誉都满足。
这里是我们的校园,虽然我们都是匆匆的过客。
吃罢饭,我也吃了个苹果,走来走去,看看这儿,看看那儿,每一处都是熟悉的,都是温馨的,将来怎么可能随意地回来?
我走到操场上,几个小学部的孩子在升旗台的下侧玩耍。我明白,他们在打滑,天虽然黑了,可他们不管那一套,只要玩起来,所有的都会忘在脑后。
果然,五六个小学部的孩子在那里玩得正欢。马学成连外衣都没穿,他一向如此的,也冻惯了。
看看他们玩得开心,我也觉得心里温暖了。校园里,如果我们老扳着面孔,就可怕了。
我留下他们的笑声,走进教学楼,几个孩子在校讯通那里打电话,快放假了,和家长沟通呢。
因为期末考试,八年级的桌子都挪到了一班,二班就空了,大约七八个孩子围在一起,在靠近窗边的位置下围棋。
我进去,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另外几个还坐在地面上,没来得及站起来。
“玩吧,后边掉了一个棋子。”我不想阻挠他们玩,适当放松一下,比绷着强。当时给各班级配上各种棋就是这样的出发点。
回到办公室,我拿起巴勃罗﹒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慢慢地翻看附赠的册子。
任何生命都是不尽的秘密,我们是读不懂的,即使当事者本人,恐怕也无法读懂自己,何况置身事外的他人呢?
多元的书,给我打开了一个多元的世界,我从中获取的不仅是无法抵达的体验,还有深刻的思考。
自修铃声响了,我走出去,还未等走向小学部住宿孩子的自修室,就听见门口那边迅疾的脚步声。估计是几个孩子在门口附近玩,看到我出来,他们当即闪进了教室。
七年级相对安静些,八年级就不同了,传出来的是嘈杂的声音,两个班级的孩子拢到了一起,他们不适应,难免就要谈天说地了。
我有些生气,都是八年级的孩子了,这点自律性都没有?
“保持安静。”我发出了指令,他们安静了,但最前边那个趴着的男孩还没有抬起头。
长白最近转来的孩子,高高的个子,一脸白净,就是不愿意学习。
李合彦提醒了他,他一脸不情愿地抬起头,桌面上一本书都没有。
“你看什么?”我感到不可理解,追问道。
他嘟哝了几句,我听不清,李合彦将手边的一本书递给他,他开始心不在焉地翻起来。
转变是需要时间的,我转身离开了。
待我重新去往小学部住宿生的自修室时,我看到七年级的两个孩子站在英语办公室里,一侧一个。
不是省心的孩子,前天我刚找他们,估计又惹麻烦了。
果然,我回来时,看到小尉老师从九年级的教室出来。
“看看这两个,又打架了。”小尉老师有些无奈地说。
“慢慢来吧。”我知道她会处理好的,就回到了办公室。
日里,我和小尉老师就班级管理谈了很多,包括我曾经的经历,教育不就是等待吗?遭遇低谷期的时候,我们做教师的一定要相信每一个孩子,因为他们终究会走出来。
我明白,只要校园存在,故事就不会停止,而且一定是花样百出,因为我们引领的是鲜活的生命个体。
想着这些不断生出“是非”的孩子,我笑了,这生出“是非”的过程何尝不是教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