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10:文学教授是怎么读文学的?

在《如何阅读一本文学书》的前言里,作者托马斯·福斯特介绍了自己作为一个文学教授是怎么读文学的,好像又回到了大学课堂里,听教授在台上侃侃而谈,台下的人听的云里雾里,或者发出啧啧赞叹,或者在心里默默的敬佩他为男神,他怎么能读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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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教授和一般读者,阅读时的思考的确不同,一般读者会更关注故事的情节,感受,作品所传达出来的情感,文学教授更多的是,用一种文学批评的眼光和头脑,来读一本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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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具备这样的头脑呢?福斯特认为,文学教授和普通读者阅读时有三点最大的不同,记忆,象征,模式。为了表达得更直观一些,我从如何阅读的角度把这三点重新界定一下。

1、批判式

文学教授会饱受记忆之累,当他在读一本书的时候,他是身处在书籍海洋中来读这一本书的,所以他读的这一本书就像是坐标上的某一点,那这一点是和其他的点在整个坐标系中有着某种关联,文学教授的任务,就是把这样的关联找出来告诉大家。

其实当我们普通读者看书看得多了,也不由自主的会进行这样的联想,看到葛朗台就想到了某个土财主,看了周星驰的陈玄奘就会想起吴承恩的唐僧,看书观影皆如此。这样我们能够很快地把两部作品做一个连接,进行比较,有个参考和观照,而不是一味地接受书中的一切,这就形成了批判式的阅读。

2、象征化

教授们在阅读和思考时,都要考虑一个问题,似乎一切都有象征意义。总会问,这是不是隐喻?那是不是类比?这东西在那里意味着什么呢?这件事除了本身的意思,同时还代表别的什么东西呢?福斯特教授举了一个中世纪史诗《贝奥武甫》的例子,他认为格伦德尔虽是个妖怪,但也可以象征(1)宇宙对人类的敌意,这种敌意是生活在中世纪的盎格鲁萨克逊人切身感受到的,(2)人性的阴暗面,这种阴暗面只有人性中更高贵的人性才能征服。

文学作品里也有大量的象征,很多时候普通读者并不注意这些,并不深入思考这些。但其实我们在语文学习中就接触了大量象征,我国古代诗歌中,那些典型的意象都是具有象征意义,比如说圆亮象征团圆,松树象征品行高洁,团扇象征弃妇等等。

《麦田里的守望者》里的鸭舌帽就是一个象征。主人公霍尔顿一出场,就带着这顶鸭舌帽,他喜欢戴鸭舌帽,还把鸭舌转到后面,尽管他意识到这样会让别人嘲笑,可他仍然义无反顾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戴,只要是心情不好,沮丧,他就这么待着,所以这个鸭舌帽象征着他要保护自己,要反抗成人虚伪的世界,要留住自己的纯真,鸭舌帽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的避风港。

这样读起来就趣味十足了,再如电影《白日焰火》里,象征非常多,马象征着性冲动,哭嚎的女人象征着吴志珍的“丧夫”。不少人看不懂这部电影里的很多画面,就是不懂这些象征。

能读出文字或画面后面的东西,就比普通读者多了一双眼睛,也多了一些乐趣。

3、模式化

福斯特教授认为,教授读书还有一种习惯,就是辨认模式,这种能力,就跳出了故事外,超越了纯粹情感的层面去分析情节、场面和人物,而且从经验中得知,人生和书籍都不外乎几种类似的模式。

认识了这几种模式,也就会发现,世间的故事,不外乎就那么几种。

怎样获得?这需要在阅读时,退后一步,与作品拉开距离,去寻找那些模式,有了这样的阅读经历就会收获更多。

当我们普通读者,能够不纠缠于细节,不被细节淹没,而能寻找到背后起作用的模式、常规、和典型,我们就成了一个足智多谋的阅读老手了。

比如,文学作品和电影作品中的离家出走的故事,这可以看成是“追寻模式”,“追寻模式”要在路上经历挑战、考验,最终的目的是要认识自我,完成自我成长。余华的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就属于这一模式,所以我们读时就可以边读边想,他的“追寻模式”小说和外国这些模式的小说,有什么异同?各自厉害在哪儿?

经过多次这样的训练,相信我们也可以说,很多书不必读了,或者像金克木说的那样“书读完了”。

常说文学就是人学,读文学也是在读人生。当我们能从文学作品中,寻找到这样的一种模式和心理机制,我们再看现实生活中的人,就多了一道透视的眼光。

当你看到身边某位男性对父亲表现出敌意,但对母亲要热情得多,甚至依恋她,十有八九是“俄狄浦斯情结”。当你看到一个逆境中受挫,最后奋起成功的人,在他们身上或许就藏着“丑小鸭情结”。

福斯特最后说了一段鼓励的话,也作为对我自己的鼓励,“我知道,依靠练习、耐心,再稍加点拨,他们做得到同样,你也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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