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发青年

白头发青年

大学校园里，
一个青年的白头发，
深深地穿梭入我的眼，
经意或者不经意，
无意或者偶碰，
异样的观感或多或少惹起人们
怜悯多于反感，
同情多于嘲笑，
无奈多于鄙视。

隔壁班的青年，
头上铺上那一片白，
天鹅的白羽毛，
白鸽的白衣，
雪花的白，
全落在他的头发上，
夜的慌白月光，
早已凄冷他的心头。

因由他，
我知道一个词——白化病，
白的一切，
覆盖住他的发丝，皮肤，指甲，脸蛋，眼睛，
覆盖他的白，
白了他荒芜的岁月。
天生注定的悲白，
裹上他的身体，
熔化掉他的血液魔鬼偷走了一条基因，
或将一条基因异化，
让他变成魔鬼一样，
狰狞的外表，
痛苦写在脸上，
刻满心灵的黑暗，
会把他吞噬掉吗？

我看见他似乎并非如我猜测的那般沉重，
我似乎也看不清他的脸，
他的眉毛是否被白雪覆盖？
他像只积极向上的鸟，
他不孤僻不冷漠，
他热情的舞，团结同学的爱，
生命的渴求在绽放，
在辽想，
在呼唤：
给我生命，
给我健康，
给我姑娘，
给我笑脸，
给我鲜花，
给我爱…

我害怕于他的白，
怕有传染病一样，
我神经质一样，
说服自己把他当正常人看，
可我既同情又生生地疏离，
虚伪的心带着面具面对，
面对着自己的刻意的疏远，
面对着自己和旁人的冷漠，
面对着自己的懦弱与可笑的高贵…

可笑的黑发人，
你的头发白了，
也有老的那一天。

白化病不是传染病，
你的心却站在白的对立面，
你多可笑的黑，
黑得那么可怕。

他的白是天空的白云，
你的黑是天上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