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情不自禁”的事 ——《Before Sunset》影评

Music:Julie Delpy 《Ocean Apart》

大家好!我是Renee,欢迎你收听新一期的《光影遇见爱》,这是有关“重逢”的最后一期,也是我不知道第几次“重逢”这部电影了,然而每次重新看它,都会有新的发现,这或许是经典电影的魅力吧!一部电影,让你在不同的时候看,都能看出新的内容来,好像是它在变,其实是你在变,年轻时候看对白,年纪大一点儿的时候发现潜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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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说过,重逢就是一个试纸,用来测试你一段生命的深度和广度。无论是与人的重逢,还是与电影的“重逢”都是如此。《还珠格格》年年都重播,但是我相信你此时此刻看它,和你高中时候看它,一定能看出不同来。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看琼瑶小说,琼瑶奶奶有一个词几乎出现在每一部她的作品中,那就是“情不自禁”,我当时觉得这是个好了不起的词汇。新月格格爱上足以做他父亲的努达海,甘心情愿做他的小妾,被大房欺负凌辱,因为“情不自禁”;紫菱爱上姐姐的男朋友楚廉,姐姐不幸失去双腿和爱情,都是因为她和他的“情不自禁”;何书桓一边爱着姐姐依萍,一边跟妹妹如萍暧昧不清,也是因为“情不自禁”;还有小小的婉君,惹得周家三兄弟醋海情波翻腾,反目成仇,离家出走,还是因为“情不自禁”。因为“情不自禁”,因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可以把所有的伤害和违背伦理道德的行为合理解释,因为我想要,因为我忍不住想得到,所以我就这么做了。许多年后我再去“重逢”琼瑶的作品,我觉得那真是一个三观尽毁的精神世界,为什么男女主角当小三、劈腿都可以正大光明,仅仅是因为 “痴情男女”的人设吗?

是的,你们可能从我今天的开场白里已经听出了火药味,今天要介绍的这部电影是我一直很喜欢,如今却感觉很纠结的爱情电影,《Before Sunset》(日落之前),也就是《Before Sunrise》(日出之前)的续集。人到中年杰西和席琳在9年后的巴黎重逢了。

9年前他们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大家可以去听我前面关于“邂逅”某一期,他们偶然邂逅并且同游维也纳,然后匆匆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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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Julie Delpy《A Waltz for a Night》

九年之后,杰西已成为畅销书作家,而席琳则是法国环保组织成员。在巴黎促销新书时,杰西与席琳在书店相遇,杰西在新书里娓娓道来的,正是九年前的浪漫夜晚。这次他们只有一下午的时光相处,因为杰西在日落之前要乘飞机赶回美国。两人在午后的巴黎街头散步,在美丽的护城河上泛舟,无所不谈,兴致勃勃。可是就像命运的捉弄,快乐的时光像烟花一样醉人却短暂。 杰西已经成家,而且有一个4岁的儿子;席琳谈了很多次恋爱,现在也有一个长期在外的男朋友。  

杰西对席琳一送再送,难以忘情;席琳用吉他和歌声,怀念着内心深处的爱恋。太阳就快落下去了,杰西就要误了飞机,又或许他更不想错过的,是命里注定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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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之前》里的杰西和席琳是一对青春、清纯的少男少女,男的帅,女的美,对于艺术和哲学的喜爱让两个人有许多共同话题,精神高度默契。只是相约半年后再见的两个人,还是因为席琳外婆的意外去世而没能同时赴约,意外错过。而在那个SNS软件完全没有出现,仅有公共电话的年代,不留电话号码和email的尝试无异于放对方消失在茫茫人海。然而,天蝎座的杰西,很聪明,写了一本与席琳邂逅有关的小说,而且大卖了,来法国宣传,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样可以找到席琳。而席琳,在闪烁其词的掩饰后,是对杰西的未能忘情,她说“9年前的那个夜晚消耗了她全部的浪漫。”重逢后的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默契,一起喝咖啡,一起穿过巴黎的街道,唠唠叨叨个没完,杰西“情不自禁”地一送再送,席琳“情不自禁”地把男人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然而,人到中年了,无论是他们俩,还是电影外的看客,仍旧能那么“纯情”地看待他们的“重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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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琳对杰西说,她对于过往的每一个恋人都很难忘,每次分手后她都很难恢复,她记得与每一个人的details,小细节。因此32岁的她不愿意再投入的去爱一个人,哪怕是投入的去啪啪啪,都做不到。她说“9年前的那个夜晚消耗了她全部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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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在塞纳河的船头,被席琳问到家庭的状况后,对席琳说了这样的话:我和妻子是在大学时候认识的,之后的时间我们分分合合,直到有一天她怀孕了,我们就结婚了。她很聪明,很漂亮,是一个好妻子,好妈妈。我觉得我结婚就好像是在实现自己对于完美的某种期许,因为我崇拜的很多人他们都结婚了,有很美满的家庭。但是我觉得我自己没有忠于真实的自己。在过去的四年里我和妻子,两个人像合办托儿所一样经营着家庭,啪啪啪不超过10次。我活得像一个和尚一样,如果现在有人触摸我的话,我立刻就会融化。

是的,在他们的言语里,虽然没有了撩拨。但我看到了他们在情感之外直白的“情欲”需要。一个是感情千疮百孔的大龄剩女,一个是婚姻里被妻子冷落的可怜丈夫,再加上精神上的共鸣,“灵魂伴侣”的feeling,很容易就把对方认定为是自己的Mr.Right和Mrs.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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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评论说,看待《日出》三部曲的态度,是能够反映出一个人是cynic悲观主义还是romantic浪漫主义,而我想说,我是一个浪漫的现实主义者。我相信比起生活中的许许多多男女,杰西和席琳就是“soulmate”,但是在电影里,这种感情和共鸣被放大了,让人忽略了“性”的作用。假使这次重逢的时候,席琳不是那么缺乏安全感和富有攻击性,她有一个爱她的温暖她的男朋友;杰西的婚姻状况不是那么糟糕,他能够从妻儿身上感受到足够的爱意和幸福。即使是重逢了,他们应该也不会产生如此多的火花,毕竟,重逢的前任那么多,82%的人仍旧会再次分手,只有3%的人才会复合并结婚,这实在是个小概率事件。假使他们没有这次重逢的契机,我相信席琳还是有可能和另一个男人谈下一次恋爱,杰西也有可能会因为欲求不满而和别人发生婚外情,而缘分恰好让他们重逢了,天时地利人和,就有了后来的旧情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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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ory is wonderful if you don’t have to deal with the past.

回忆本来是很美好的,如果你能让过去都过去。

这是我在电影里最喜欢的一句台词,也是我对于“江湖重逢”的态度。“重逢”是一个试纸,测试你一段生命的深度和广度,测试你变得更好或者更坏,测试你是否还爱着过去的他,或者已经爱上了现在的他。

如果你一直怀恋过去,不一定是因为过去比现在好,而是因为你现在感觉不够好;不是因为过去的恋人比现在的妻子优秀,而是因为现在的你在感情上比过去懈怠;不是因为你更爱过去的人,而是因为现在你更不愿意付出了。如果你越来越好,生活美满,一派祥和,你仍旧觉得旧人更好,那么好吧,你们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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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Julie Delpy《Mr.Un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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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年前,我记得网络还不普及的时候,有娱乐节目做了一期好莱坞10大帅哥的排名,汤姆克鲁斯,基鲁里维斯,里奥拉多迪卡普里奥纷纷上榜,排名第一的是布拉德皮特,主持人对他的评价是:帅哥中的大帅哥。也难怪,那时候他出演了《末路狂花》、《夜访吸血鬼》、《燃情岁月》、《搏击俱乐部》等等一系列叫好又叫座的电影,是全世界女人的梦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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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春天,在一篇GQ专访《布拉德·皮特谈离婚、戒酒、改过自新》的文章中,快54岁的布拉德皮特首次在媒体采访中谈及自己与安吉里拉朱莉的离婚内情,在镜头面前,他显得极度憔悴。采访的时间距离和安吉莉娜•朱莉宣布离婚,刚好过去了半年。皮特说: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self-infli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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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采访中,皮特承认自己曾经吸食大麻和香烟成瘾,虽然他在成家前都戒掉了,却没有戒掉酒。“我爱酒如命,要知道我们自己有一个葡萄酒庄。我可以和俄罗斯人一起喝伏特加,最后轻松干倒他。但是正是因为饮酒过度,给许多事情埋下了祸根。现在我戒掉了,因为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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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的经典电影很多,Renee最喜欢的是《燃情岁月》,皮特演了个让人一见误终身的浪子崔斯丁。他说:“我一直认为我所扮演过的大多数角色都能找到更合适的人选来演,惟独崔斯汀这个角色,我知道我是最佳人选。从我第一次看到剧本时我就知道,我了解他的一切。”可以说,皮特就是崔斯丁,崔斯丁就是皮特。他当然帅、多情、勇敢、性感,狂放不羁爱自由。崔斯丁“情不自禁”地爱上弟弟的女朋友苏珊娜,苏珊娜也爱上了他的坏。两个人灵肉纠缠后,崔斯丁因为要忠于自己内心的声音,远走他乡,将其抛弃。直到后来我们都知道,他最爱的女人仍旧是苏珊娜,可是那又怎么样?伊人已经带着遗憾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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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金童玉女布拉特皮特和安妮斯顿婚后的第四年,皮特跟安吉里拉朱莉合演了《史密斯夫妇》而擦枪走火,有了婚外恋情。离婚后两个人重组了家庭,因为皮特和朱莉实在太登对,观众对他们的婚外恋好像也很宽容,并没有向对待文章姚笛那样一边倒的负面评论。只是安妮斯顿在离婚后的很多年都没有走出阴影,胡乱交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男朋友,包括霉霉和水果姐共同的前男友,约翰·梅尔,但均以分手收场。直到11年后,安妮斯顿才与相恋多年的贾斯汀·瑟鲁斯秘密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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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布拉德皮特,这个“心里有一只熊在低吼,不知道如何才能平息”的浪子,在与安吉里拉朱莉结婚12年后,被离婚了。他酗酒和吸毒成瘾,出轨保姆。一个毒贩说了一些与皮特交易的细节,他说:“每次我去的时候,他屋子里的大麻渣子到处都是见得着的,还充满了大麻的味道。”而且皮特不仅仅是自己喜欢抽大麻,而且还经常在高兴的时候把大麻当做礼物送给身边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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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说自己总是走极端,因为不懂适度会搞砸很多事,对每件事他的态度都是榨干,然后走开。可是安吉里拉朱莉不是那么软弱的女人,她主动离婚,争取到了6个孩子的抚养权,让皮特在50多岁的时候,妻离子散。

在皮特自己出演的《本杰明·巴顿奇事》里,有这样一句话:听说一个人临终前,不会记挂身前的成就,只会记得自己爱的人、心头的遗憾。

离婚后,在前妻安妮斯顿的生日2月11日的时候,皮特发送了消息,诉说了自己的苦闷,他承认离开安妮斯顿爱上安吉里拉朱莉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Excuse me?2011年的时候,他还对媒体说选择和安吉丽娜朱莉在一起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最聪明的事情之一,她才应该是他孩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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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说出来,不然日后会啪啪啪打脸的。重逢的时候,前妻在多年情殇后已经找到了幸福,你又凭什么去打扰她呢?是的,她比从前更好了,而你,仍旧还是当年的那个浪子,一把年纪的浪子,没有了帅气的容颜,健康的体魄,再这么撩下去,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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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54岁这年,皮特终于学会了如何平息内心的低吼,如何与他内心的那头熊和解。他开始做戒酒的心理辅导,在试过两个心理咨询师后,终于找到合适的一个。手指也从长期的酒精麻痹中恢复知觉。在谈到对未来的计划时,他说:“我已经触底了,所以一切从头开始,我在晚上收拾好我的烂摊子,一早再井井有条地开始。”

Music:《Ludlo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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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秋微说,每个男孩子在年轻的时候都应该有当坏小子的经历,每个女孩子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有当狐狸精的经历,这样的人生才有意思。坏小子和狐狸精历尽千帆遇到了对的人,决定安定下来,就意味着要把这段关系当做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事情来对待,破了坏了,首先应当是修复,而不是丢弃再找。如果一个人,仅仅只是遵从内心的声音,永远遵从内心的声音,要么就成了传奇,要么就成了疯子,而且享受自由和作死完全是两码事,前者像王菲一样在各种关系中游刃有余,后者像皮特一样把生活弄成一团糟。

最后我想说,“情不自禁”不是一个褒义词或者一个贬义词,它是一个感叹词,如果能“发乎情而止乎礼”,那么“情不自禁”就是好的;如果“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那么“情不自禁”就是心中的恶魔,迟早将人吞噬。若他日有缘再重逢,愿你我都成为更好更有情的人。祝七夕情人节快乐!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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