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总动员2:最可怕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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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可怕吗?

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当然是假的。但网上流传着一个外国老爷爷的故事,据说他患上了类似老年痴呆的病,记忆真的只有几秒,事情基本记不住。就算是结发半辈子的妻子,每天醒来,也当陌生人一样半脸不识。

记性不好,其实分外难受。我也常常“自诩”健忘,上楼走到一半,一个走神,就忘了是上楼还是下楼;进房间打开抽屉,下一秒又忘了要拿什么东西。对于年轻人,健忘还能构成饭桌上的一点笑料和谈资。但我不止一次地想,等我老了,健忘恐怕更加严重,上街还要挂一张写着姓名家庭地址的牌牌,脑子没坏,却等同于半个痴呆,so sad。

其实真正可怜的,不是健忘,不是某个疾病的困扰。谁没点小灾小病呢。真正可怕的,是无能为力。

西西弗斯日复一日把石头推上山,吴刚日复一日砍着桂树。他们没得选。张爱玲说,“就像绣在屏风上的鸟,死也死在屏风上。”王小波说,“人最大的痛苦,是对于自己无能的愤怒。”

几年之前,我还在学校里哼哧哼哧地玩耍,有空了看看书,没空了撸撸串,原本也无忧无虑地过着。突然某一天醒来,才猛地意识到,我成年了。成年意味着,很多东西都不会再改变了——一个勉强的身高,一个被遗传定死的智商线,一张平凡的脸……换句话说,我是个出厂的产品,定型了。在剩下的生命里,我只能去羡慕别人的美貌,别人的才华,别人的优秀。再羡慕,你又奈何。

……好像扯远了,我是说《海底总动员2》这部电影,或者,我是说多莉。尼莫的命运是无力短小的右鳍,多莉的命运是健忘的记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脑力上的缺陷,都是无能为力之事,都是可怜的来源。

但多莉没有受困于健忘,加州海岸再远,她勇敢地迈了出去;尼莫也没有受困于娇弱,为了帮同伴实现愿望,再危险也要结伴而行。

我的微博简介长年登着一句话:框框之上,是自由。生理上的束缚,挡不住精神上的自由。别被那些看似困难的东西束缚。关键是,束缚根本是自己给的,别给自己设限。困在轮椅上的霍金同样可以成为全宇宙最厉害的科学家,1米5的小郭也能摇身做中国影院的票房杀手,普通而正常的你,有什么不可以?

如果你没把它当一回事,那它就真的不构成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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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途的未知,可怕吗?

当多莉在大堡礁边沿对马林吵着要找家人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马林至少有一半是对的。大堡礁如此美丽,但它的边沿却如悬崖峭壁一般:外面是无边无尽的黑暗,同样,也是无边无际的未知。

马林吃过教训,知道远赴长途有多辛苦。但多莉不知道啊!虽然上一次多莉和马林一起上路,同生共死,但是别忘了,多莉记性不好,她都不记得了!

所以对于健忘的,记忆只有七秒的多莉,万里长途的未知,反倒一点都不可怕。

“可怕”真正的来源,是马林惊心动魄的过去,是那段不可抹去的记忆。于是我们发现,哦,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夏洛蒂在《简爱》里说,“真正让我们感到恐惧的,只是恐惧本身。”

就好像两年前我去考驾照,科目二足足考了三次。第一次失败的时候,我跟教练说,是考试车后视镜破了,看不清;第二次失败,我跟老妈说,是前一晚没休息好,影响了发挥;到了第三次上场,好了,再没什么可说。于是越临场越恐惧,前两次的失败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失败,而是“你适不适合开车”的怀疑,是“你心理素质差”的宣判,是庞大的心魔。还好第三次过了,否则三次不过,勇气尽失,驾照没拿到,心理上成了个残疾。

于是我终于领悟到,只要有可能,第一次做某事,务必刚开始就做好。一方面,凡事尽全力应该是一个优秀的人习惯使然(优秀也应该成为一种习惯);另一方面,尽可能做好,早一点成功,对这件事建立自信的感受,避免多一个打击自尊心的可能。

谁让人类的自尊心天生太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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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原来是残酷的现实,可怕吗?

多莉的故事,终究是个美丽而幻梦的海洋小插曲。有逗人乐的笑点,有暖人心的温情,更有完美无暇的happy ending。

然而我还是看出了那一丝丝黑暗。比如说,多莉魂牵梦萦的家和故乡,在中途一个闪回,观众才发现,那竟然只是个海洋生物的展馆。如果你从未觉察到其中的可怖,可以对比如下场景:

《楚门的世界》里,楚门来到了美丽“世界”的边沿,揭开幕布,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真人秀。

《黑客帝国》里,Murphis给Neo两颗药丸,红色药丸和蓝色药丸,Neo选择了红色的,睁开眼就看见赤裸裸的真相。

还好《海底总动员》总是部温情的动画片,没有日本捕鲸记录片中批量捕杀的现代化工程,也没有《美人鱼》里对着海洋生物滥下杀手的坏姐姐。就算是动物们最害怕的儿童馆,也只是被孩子们抓出来玩玩而已。

圈养着大批海洋生物的海洋馆美轮美奂,小虾小蟹们对生活在其中似乎也习以为常。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健忘有冲动的多莉,一直有靠谱的伙伴相伴相助,不管是配角马林和尼莫,配配角七条腿的汉克、近视的运儿、超强眼镜贝利,以及配配配角黑鸟鹈鹕和水獭家族。他们带来了一阵阵的笑点和萌点。而到最后,多莉和父母相遇于那贝壳铺就而归于一点的小路。观众的眼眶,湿了大片。

这样看来,残酷的现实也并不可怕。身边有亲人,有朋友,心底有一个执着的信念,有陪伴,有梦想,到哪里都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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