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请求,我要讲一个故事,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然后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红木
我是一棵嫩绿地小树苗,生长在一大片热带雨林中。每天都有各种眼睛大大地小猴子在我的周围跑来跑去,他们时常穿梭于大树的枝干,有时倒吊,有时攀爬,有时仰卧,好不自在。我只是棵小树苗,不够高,也不能动,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于是,我每天和小猴子们交谈,他们就是我的眼睛,代我看世界。小猴子说自己叫做狐猴,他们家族有12种族类,是一个庞大的大家庭。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吸收着阳光和雨露的精华,我也慢慢长高长大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一只小猴子哭泣着对我说,他不得不搬离我的身边了,因为森林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是用双脚走路的高大怪物,他们杀了好多好多猴子同伴,他不得不离开逃难。我很难过小猴子的离开,同时也对到来的那群怪物充满了深深地好奇。突然,我发现我身边的大树倒下了一棵,那是我的叔叔辈了,他被齐腰斩断,沉沉地倒在了地上,地面被砸下一个凹陷的大坑,树干上的树枝正颤颤巍巍地摇晃,树叶也不停抖擞,发出悉悉索索地声音,像是在哭泣哀求。我还来不及为他伤心难过,只见一个个巨大的铁皮工具开始发出震天的“呲呲”声,那是魔鬼在吟唱,我身边的同伴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犹如多米诺骨牌。我惊慌失措地缩紧了树叶,内心恐惧到都忘了该如何进行光合作用,我哀戚的闭上眼睛,等待命运对自己最后的宣判。很久以后,终于轮到了我,我感受到皮肤一阵刺痛,好像千万只白蚁一齐下口啃噬我的皮肉,就在这时,突然“呲呲”声停了,我听见两个怪物开始交谈,“这批的货够了,马达加斯加的红木档次只能算上乘还不够顶级水准,剩下的这棵也不够粗大,先留着几年,等下次再砍吧。”
玉兔
我松了口气却还是惧怕地一直紧闭着双眼,直到再也听不见怪物们的对话和“呲呲”地怪响,我才悄悄把眼睛眯开一条微小的缝隙因为太久没见到阳光,那抹刺眼的光线直直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留下了眼泪,也不知道是因为阳光刺眼还是伤心难过。身边的土地上本来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森林,此刻只剩下光秃秃地树墩,上面一圈圈的年轮记载了他们的生卒年份,树墩就是他们的墓碑,他们是我的挚友,亲人和同类。而以前常在我身边歌唱地鸟儿,跳跃地松鼠还有嬉戏地狐猴也都不见了踪影。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际,一个蜿蜒丑陋的疤痕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身上,成为我心口的烙印。从此我不再说话,也没谁能再陪我说话,没有了兄弟们的相互遮蔽,雨林的太阳变得异常炎热,炙烤着我,我闭上眼睛关闭所有的感知,只剩自己,默默等待不久后的宣判,我猜想我会像我的亲人们一样被怪物们残杀,虽然我并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然后我会被送去哪儿,我不知道,也害怕知道……
幽幽转醒,我睁开了眼睛,记忆里我忍受了巨大的疼痛,活生生地被腰斩,冰冷地铁皮旋转着磨开我的皮,我的肉还有我的骨。小时候听母亲说过,我是世界上最硬地红木,具有耐腐蚀,强度高地优点,可是母亲她错了,再硬地我们也还是逃不过被怪物砍断的宿命,或许就是因为我们的优点才让我们遭此厄运。醒来后,我很奇怪周围为何漆黑一片,除了一颗树之外什么也没有,啊,一颗树,那是我的同类!我兴奋地跑了过去,咦?我为什么能跑能跳了?我好奇的低头打量自己,我居然有了四肢,变成了一只毛茸茸地小白兔,而树旁正放着一把斧头。这是怎么回事?突然灵光一闪,记忆不断涌入脑海,我回想起来,我是嫦娥的玉兔,我的任务就是砍树,砍这棵永远也砍不尽,砍断又会自己再生,生生不息的大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不是一棵树吗?为何我要砍树,砍我的同伴,我颤抖地把手伸向斧头,还没握起,就想象到大树被砍到的钻心疼痛,我开始嚎啕大哭。
M
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醒来时舔舔嘴角,满是咸涩地泪滴,衣袖处是一大片沾湿的泪痕。我惊恐地发现我此时正坐在一间装饰一新的新房,我是和当年伐木的怪物一样的存在,我也有和他们一样的手,一样的脚,一样的脸。我尖叫出声。我发现满屋都是红木制成的家具,红木的沙发,红木的大门,红木的大床,而我此时正趴在一张红木的桌上,桌角还摆放了一份合同,我翻开来看,上面写着房屋装修验收合同,乙方签字落款为M,也就是我。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我一定是看多了红木家具,心心念念它们的到来才做了这样一个梦,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我低头地瞬间,我惊讶的发现,那张桌子的桌面尽管刷了漆,却有一道蜿蜒曲折的丑陋疤痕顽固地越过厚重地层层油漆显露出来,我气愤地拿起电话正准备责骂装修公司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时,突然猛地发现这道疤痕和我是一棵树时,腰际被砍伤的痕迹简直如出一辙。刹那间,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浑身开始泛起阵阵寒意,我开始回顾之前那个梦,或者说那不是一个梦,是真实发生的我的前世?或者说现在才是一个梦,还是……?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思维开始陷入到一个恐怖地循环……
我默默靠在窗台,点起一根烟,看向窗外,小区的四周仅象征性的有几颗绿化用的树木,而放眼望去,大片大片地土地全部被水泥覆盖着,覆盖着……
关于红木砍伐对环境破坏的新闻数据资料:
在远离中国的地球另一端,在印度洋的西部,有一座岛屿与非洲大陆隔海相望。
这里约90%的动植物在地球的其他地方难觅踪影。千百年来的与世隔绝孕育了这世所罕见的进化奇迹,岛上森林面积约1470万公顷,森林覆盖率达85%,这就是马达加斯加,一个被称为“世外天堂”的地方。
过去,马达加斯加人认为乱砍滥伐会遭到上天的惩罚,对自然的敬畏让雨林和雨林中的一切绵延生息。可是这一切随着时间在改变。
马达加斯加大约有20个国家公园和保护区,现存的乌木、卢氏黑黄檀等珍贵红木木材都生长在这些森林保护地区。中国对红木的巨大需求,致使人们把魔爪伸向了这些最后的伊甸园。受到巨大利益的蛊惑,成千上万伐木工人涌入森林保护区,进行野蛮的采伐,不断拖拉被砍伐的红木,在道路上留下触目惊心红色的痕迹,大型红木运输车在国家公园周围地段均可畅通无阻。
“今年还能拉木头,明年怕就没有木头可拉了。”一位在湄公河上从事了8年拉木头生意的船老大指着船上硕大的树根说道,这些树根连同船上的其他红木都是通过大象从雨林深处运出来的,“这么粗的树根,都上千年了,都被挖了。”
2013年,中国从缅甸进口的红木原木总量达到23.7万立方米,总价值3.24亿美元,三倍于2012年的进口量和进口价值,几乎六倍于2010年的贸易数据。
中国的《红木国家标准》列出33个树种,其中21种产于亚洲(主要在湄公河地区),7种产于南美洲,5种产于非洲。
随着需求的增加,红木的供应来源已扩大至非洲和中美洲,流入进来的还有南美洲、巴西、玻利维亚红木、南部非洲津巴布韦、莫桑比克、马达加斯加红木。但是中国仍严重依赖东南亚的红木木材来源,2000年~2013年间,中国总计进口了350万立方米红木木材,其中近一半红木,166.6471万立方米,价值近30亿美元来自湄公河地区。2014年上半年,中国共累计进口红木120.93万立方米,湄公河地区占进口总量的66%。
受红木再度流行影响最严重的湄公河地区是地球上生物多样性程度最高的地区之一,湄公河在茂密的雨林中穿梭,流经缅甸、泰国、老挝、柬埔寨和越南。在70年代以前,柬埔寨、老挝的森林覆盖率高达70%;缅甸为66%;只有泰国和越南的森林覆盖率不到50%。而红木等滥砍滥伐的局面,致使整个东南亚的森林面积大幅度减少。2010年,柬埔寨森林覆盖率下降为57%,老挝森林覆盖率只有40%,缅甸森林覆盖率为41%。
印支虎、云豹、金猫、中南大羚、长颌带狸、白颊长臂猿等珍稀动物都生活在此,而且尚未被人类发现的应该还远不只这些。2014年6月5日,世界自然基金会表示,在大湄公河流域发现了大约367个新物种。可是,在老挝、缅甸的雨林中,却不断出现为了把一根大口径的红木运出来,而把整片山林烧掉的事情。
民间护林者
抛开这些新闻,有些民间人士却是值得尊敬的,比如印度的JadavPayeng,他从1979年16岁开始,因为看到沙洲没有树木遮盖,很多的蛇由于炎热气候而死去,他觉得这是一场屠杀。他抚摸着蛇已干枯的尸体心痛不已,从那一天起他决定开始植树,他询问政府森林管理部门能否在沙洲上植树,政府回应他:”沙洲上什么也种不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可是他没有放弃,开始洒下种子种上竹子,再然后又尝试树苗。这样一开始就是36年,就是通过这如同愚公一样日复一日的坚持,他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努力在原来的沙洲上创造了一片森林,吸引了无数动物的常驻。有一个100只大象组成的象群,每年都会“慕名拜访”这座森林,然后定居数月,就是这群特殊来客,让人们开始发现有这么一个追求理想的人,2008年印度森林管理部门跟踪一批迁徙的大象发现了他的森林,从此森林被命名为MolaiForest。以后,这片森林里还陆续出现了犀牛,老虎,鹿,甚至时隔40年没有出现过的秃鹰等,众多濒危的动物都在此找到了安身之所…..
尾声……
没有需求就没有伤害,皮草、熊掌、鱼翅、红木等等各种人类喜好的东西,却仅因为人类的爱,而给予了他们无尽地伤害。对生物链,对自然环境的无尽破坏、索取无度,迟早会导致人类的灭亡,人类无权同刽子手一般随意剥夺地球上其他生物的生命,否则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喜爱并不一定要得到,只是希望他能过得比我好”,什么时候这句在爱情上的箴言也能运用到人类对于动植物的善意,像放过从前的恋人一样,放弃自己对它们的残忍地,血淋淋地“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