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碎片

这是墨明365日写作计划第8天的写作内容。

(一)夏天的茶
小时候,家里有两个“茶桶”,一个是爸爸,一个是我。二者均因夏天喝水量大——准确地说,是一口气喝水量——而荣膺此衔。为了应对如此局势,妈妈便在家中常备一大盆茶水,是那种全身涂漆的敞口大盆子。每次我一渴,便冲向桌边,踮起脚尖,掀开桌罩,手捧着水盆,嘴含着边沿,奋不顾身地“咕咚咕咚”猛喝起来。喝到完全没有渴意,脚尖发麻,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喝,有时一边瞪着盆底看,茶水总是诱人的淡褐色,仿佛在对我说“喝光我吧,喝光我吧!”。一般情况下,都是泡一些普通茶叶;隔三差五地,会泡一些鱼腥草,说是能祛湿。前者已经让人欲罢不能了,而鱼腥草的味道更是让我喜爱到极致。水温总是刚刚好。十几年过去了,一大盆永远温温的淡褐色茶水,仍是我对夏天最美好的回忆。

(二)扁肉与甜辣酱
初中时候,和小伙伴们晚自习回来,总会路过一家扁肉店。大部分时候,我们总会抵御不了诱惑进到店里,虽然那时候我们每周只有小几十的伙食费。我们每人点一碗扁肉,有5毛也有一块的,一块钱15粒扁肉。有时候我们实在馋了,就会过去看着老板娘怎么麻利地现包,顺便盯着其中一碗已经“预定”好的料汤,叮嘱老板娘往那碗里多放点葱或者多加点醋。热腾腾的扁肉总是在焦急的等待中逾期而至。接下来就是我们加甜辣酱的时间了。我们起初一般会一点一点的谨慎地往碗里倒,一边倒一边搅拌,然后尝尝汤水够不够味。当然,一般都是不够味的,于是我们接着倒,而且越倒越猛,直到每个人的碗里都红通通才肯罢休。终于开吃了!可是为什么甜辣酱也会这么辣呢……我们一边抱怨,一边用瓢羹(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一个扁肉,鼓着腮帮呼呼地吹着,感觉吹凉了、吹得不那么辣了,才敢送入口中。喝汤更是件需要勇气的事。盯着红通通的汤水,嘴含着碗沿,然后一点一点地将碗倾斜到一个适合的角度,一碰到汤面便用力地吸。即便这样,每喝一口,总会像小狗一样“呵呵”地伸着舌头。吃完一碗扁肉,每个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三)阿婆家的稀饭
阿婆,也就是奶奶。在我心里,阿婆就是温暖的代名词。同样暖心的,还有阿婆家的稀饭。
我跟着爸爸妈妈搬到新家后,阿婆和爷爷还留在村里的祖宅,我总爱跑去阿婆家玩耍,当然还爱她和爷爷给的零花钱。夏天的黄昏,小学放学回来,我喜欢带着小伙伴在阿婆家玩玻璃珠。泥土地板被我们“建设”得坑坑洼洼。我们通常都玩到废寝忘食的境界,直到被各自的妈妈领走。有好几次,小伙伴被领走了,他妈妈问我怎么还不回家吃饭,我说妈妈的饭还没做好呢,说罢开始自己一个人玩。在一旁做饭的阿婆听到后,便跟我说,留在阿婆家吃饭吧。我有点“不情愿”地点点头,因为妈妈嘱咐过不能麻烦阿婆家。
阿婆家的稀饭一般煮得比较烂,有点稠,散发着诱人的米香。每当我洗完手上桌吃饭时,饭总是不烫嘴。阿婆会炒一些青菜,还有库存的一些鱼干之类的下酒菜,那是爷爷的最爱。其实重点是,我在阿婆家能吃到一整根的油条或者一整块的海蛎饼,这些美味在自己家中可是被严格限量的。配一根油条,我就能吃下一大碗稀饭。每到吃得正香之时,妈妈便会从家中赶来喊我吃饭。看到我已经开吃了,便责怪我又麻烦阿婆了。
我抬头嘿嘿一笑,又低头继续沉浸在大快朵颐的满足中。阿婆只是在一旁摸着我的头,哈哈笑着。

你可能感兴趣的:(记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