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闹市中,寸土寸金的省会广州,有个没有商业气息,历经百年风雨,依然保存完好的古迹——沙面。
她是因珠江冲积而成的沙洲,也有人称之为拾翠洲。
唐朝诗人陆龟蒙最早提到拾翠洲的名字,该诗曰:“春尽之官直到秋,岭云深处凭泷楼。居人爱近沉珠浦,候吏多来拾翠洲。”许多广州人认为拾翠洲就是沙面。
不管叫她拾翠洲还是沙面,都改变不了她曾是英法租界的事实,半殖民的历史见证。
清乾隆期间的闭关锁国,广州成了“一口通商”唯一。为了“打开”捞钱的大门,洋人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
大清朝在战争中输了,不光得赔钱,还得赔土地。1859年在广州,英法两国要了沙面这块地方,逼着清政府签了《沙面租界条约》。条约规定在沙面地界上,中国人不能随便来,中国船不能随便停,中国政府不能管租界地面的事儿。
但沙面基建的钱清政府不能不管,32.5万美元。条约签订的第二天,英国人就开始拍卖沙面的土地,共卖出55个地段,净赚24.8万美元。而条约规定,洋鬼子给清政府交的租金是每亩1500钱,大致是一两银子,跟白给差不多。
抗日战争后,国民政府收回了沙面租界。现在,150多座欧式建筑还完好地在那里杵着,成为广州的一道风景线。
沙面风景虽好,历史且沉重。
作为国家5A级景区,进入沙面无需购票。这和许多景点不同。这里有许多百年参天大树,精美的欧洲建筑。听朋友说,每到周末,到这里来休闲娱乐,坐下来喝咖啡或过来拍婚纱照的人不少,但不喧哗吵闹。许多人到了这里,心能自然的平静下来,剩下的只有恬静,也许是受那份幽雅所震慑。
这会儿,天正下着阵阵细雨,凉风一扫闷热的空气。游人三三两两地举着雨伞,漫步在树下,停坐在花前,在沙面的大气沉稳里增添了十分的浪漫气息。
雨中的沙面曾沦为英法租界,有十几个国家在此设立领事馆,(现波兰领事馆还在此)有银行,洋行,会所等。这里集中反映了十八和十九世纪西方建筑技术和艺术。
今天我用二十一世纪的脚步匆匆抚摸这片土地,抬头仰望这150栋精雕细刻的楼宇,思绪万千,好几次想举步离开,又辗转走了几遍。为这里的一草一木,为六二三路边的那一片沙洲。
难于想象,这儿,一百多年前,曾见证过广州民众多少耻辱,又有多少国内外艺术情怀得到弘广。可以想象,当年孙中山和周恩来分别踏足这里时,一定想得更多,进而做得更好,从而改变了这个民族的命运。
我眼前呈现的不只是一道风景,更是我国近现代史和租界地的缩影。这个缩影一直在这里,保存完好。也必须保存完好,就让她提醒我们,落后会挨打,让她告诫民众当自强不息。
山重水复,花草掩荫,岁月的长河川流不息。沙面一直在这里,不管你来不来,来了呆多久。她属于广州,更是中国的沙面,世界的沙面。
雨停了,我对自己说,回去罢,时间已经不早。
我几次回头看雨后的沙面,抬头望天际凄艳的晚霞,那片红似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滴血。
(一起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