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腾堡--存在了上千年的城市

1.罗腾堡

前一段时间看了BBC拍的记录片《鸟瞰德国》,该片记录了德国的一座存在了上千年城市——罗腾堡。该城市一角就是两千多年前罗马时期的城市遗址，当时的街道、城墙、瞭望塔、甚至是下水系统都清晰可见。绕着这个城市转一圈，就能看完这座城市的发展变迁轨迹，看遍这座城市经历的风霜雨雪。

透过罗腾堡这座城，我们似乎看到了一段段凝固的历史，当你站在该城一角的罗马老城墙下，思绪不禁会穿越到千年前，在如梦似幻中似乎感受到了千年前的先人提着桶到井旁打水，蹲在灶台前生火做饭，弓着腰在田地里种橄榄和小麦的场景。有着强健体魄、能征善战的罗马人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征服，奇迹般的把庞大的地中海变成了自己的内湖……

从罗马穿越回两千年后的现在，思绪从德国飞到中国，我不禁感慨万千。记录片中仅仅不到一分钟的视频镜头，我反复看了无数遍。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偌大中国，从哪里能看到历史的痕迹？中国的老城不知被反复摧毁了多少遍了，同样是具有几千年历史的国度，罗马和中国竟如此不同。中国所有的城市都是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如果经常各地出差，你很难记住城市之间的差异。上海、北京、成都、南京好像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由一座座现代化设计感十足的大厦堆成的。

虽然说不能愤青，不能总抱着批判的眼光看中国，经济发展的脚步定然无人能够阻止，经历几十年贫穷的国人拼命追求财富增长本就无可厚非，把低矮的古迹拆毁，兴建成现代化的摩天大楼获得金钱上的增量自然可以理解，没有人有资格说别人追求财富是错误的。不过历史的痕迹毁去了就是真的毁去了，这是不可逆的过程。即使未来腰缠万贯，富可敌国，也不可能再重建一座离现在最近的民国时期的寺庙，更不用说其他更古老朝代的古迹。面对此景，我们也只能唏嘘一下，还能说什么呢。所有人都是荡平古迹的共谋，所有人都是财富追逐的同盟。层累了数千年，散落在四海八荒的古迹，几十年间瞬间被毁灭，如果非要讲原因，我想可能是缺少了敬畏吧。近代化的百年，从某种程度上是人们不断抛弃信仰，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的过程吧。当对祖先缺少敬重，对神明缺少畏惧，对果报不再相信的时候，我们眼睛里就只剩下了利益，金钱。

经历了几十年财富的迅速积累后，我们发现信仰的问题再一次的摆到了眼前，我们的钱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好，但是好像没有变的更幸福，反而困惑越来越多，苦恼不减反增，越来越无法达到内心的自恰。我们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焦虑的事情越来越多，无端的恐慌也越来越多。回头想想，我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却失去了原有的最朴实的东西。如果真的能够量化衡量得失，我们的得到的不一定比失去的多。对信仰思考成了现代人越来越绕不开的一个问题了，不一定要所有人对于这个哲学问题得到共识性的结论，每个人独立思考的过程本就很有意义。

2.现代化的排水系统

19世纪之后，德国才开始兴建的排水设施和过滤系统，从这个时期开始，城市生活才比在乡村居住更舒服和安全。19世纪以前的德国城市内没有干净的饮用水，也没有下水系统。西方经典文献中总能看到贵族平时无事也端着酒杯，你可能好奇为什么西方人这么爱喝酒。其实是当时没有干净的饮用水，酒是经过蒸馏酿造出来的，比较卫生，贵族就把酒当做日常的饮用水。

由于没有下水系统，人们的生活废水无处只能倒在街上，如果你回到19世纪的西欧会发现街上都是粪便，臭气熏天，粪便不经过处理容易滋生细菌、传染病，所以当时人的寿命都不长。在当时的医疗条件和卫生环境下，城市里的生活反而是很危险的。直到排水设施和水过滤系统建设好，城市才开始扩张，人口居住的越来越稠密。改变城市布局需要根本上改变地下的下水系统，而这个工程太浩大了。

3.柏林的绿化

德国首都柏林市的绿化环境非常优良，仅仅街道上就种植了超过42万棵的树木。用直升机慢速掠过柏林城上空，会看到每隔几个小区、几栋楼就有一排或一片树木穿插其中。很难想象这个寸土寸金的国际化大都市竟然给绿树留下了如此多的空间。柏林的城市绿化管理部门通过直升机和高分辩率的摄像设备来管理树木，摄像设备的最小识别率是2毫米，植物上的虫子可以分辨的一清二楚。把摄像拍下的数据经过处理，在显示器上就能观察树木生长情况。电脑上显示的红色越鲜艳，说明树木越健康。

柏林市绿化情况，让我想到了贴现率的问题。柏林人在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之间选择了前者，做出这种明智选择的最主要原因是人们对未来有期待，相信即使经过时间流逝，今天的投入在明天的风险不高，今天的财产在明天不会归零，他们才愿意投资未来，等着未来的收益。而在中国，面临着产权制度不健全、政策出尔反尔的风险，社会对富人的不友好等重重问题，富人不敢相信未来会有稳定的收益，他们总担心一夕之间全部身家都被抢走了，资产瞬间归零，所以中国大批的富豪都用脚投票逃出了中国，移居到法律健全、保护私有产权的国外。中国的城市也一样，看不到未来的价值，即使看到了未来的价值也不知道是不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才把现在能得的都收到口袋里。于是我们在中国的城市里很少看到特别多的树，中国城市的绿化率也特别低。

4.直升机、相机考古

有个德国考古学家的考古工具不是铲子和铁锹，而是直升机和相机。每当夏季，植物生长最好的时候，就是他最忙的时候。植物长出之后，在离地面几百米的直升机上就能看到当地的遗迹，比如可以看到五六千年前农业开始时的建筑遗迹，甚至透过长高的植物之间的空隙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下城墙、街道、井口的图案，根据门的大小都能分辨出该遗迹所属的历史分期。

透过一个几十分钟的BBC纪录片，可以看到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几十分钟之后的你和之前的你对世界的认知可能都完全不同。看纪录片的过程就是思绪旅行的过程，没有时间、金钱、旅伴同行都没关系，坐在家里就可以行万里路，看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