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散记

        今年伦敦的四月份格外的冷，人们都裹紧了衣装，千篇一律的黑色充盈了街道，街角一家邮政公司里面还有几分人气，但毕竟这里不是什么人流多的街道，自是冷清。自从搬到西斯格的诊所，我的左腿就又开始隐隐作痛，阿富汗战争留下给我的疼痛注定要陪伴我一生了。更加痛苦的还有我的心，自从玛丽离开，我一直没有勇气回到原本的诊所。 一上午都没有病人，我蜷缩在炉火旁的扶手椅，抽着烟都，左腿一跳一跳地疼，漫无目的地翻看最新的一本医学杂刊，妄想分散掉身心的不适。冷风突然吹来，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由于经济上的不景气，我一直没有雇佣用人——门口站着一位缩着身子的老人。他身上穿了一套比较正式的黑装束，高高地立起了领子，衣服手肘的部位有些发灰，大概是经常摩擦的缘故，手臂的部分却干净得很；下身是一条没什么特殊的黑裤子，脚上一双皮鞋有些陈旧，但却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擦拭；他双手在胸前抱紧，脸色红润，高鼻梁，双目之中好像蕴含着什么激烈的感情——或许是病痛。

        我只得让他进屋，给他搬一把椅子靠近炉火，又给他倒了一杯白兰地。他嘟囔了一声什么感谢的话，只是嘴巴冻僵了，有点不好意思地向我点了一下头。他很快暖和过来，操着一口不太地道的英语说道：“上帝保佑你，华生医生。”我有些心不在焉，起身又去装上些烟叶。“这么冷漠的医生不像我认识的华生啊。”这声音如此熟悉，我大吃一惊，手中的烟叶撒了一地，一下子转过身，福尔摩斯正坐在那椅子上，双手合十点在下巴处，双目迥然地望着我。“我的上帝福尔摩斯，真的是你！” “坐下，坐下，我亲爱的华生，烤着炉火你的腿能好受些。”我递给他一只烟斗，也坐下来。 “首先，请原谅我这个小小的恶作剧，我相信你看到了很多细节，但是如我所料，还沉浸在伤心之中的你，依旧没有什么长进。”福尔摩斯表情严肃起来，“关于玛丽的事，我很抱歉。” 我转过头看着炉火，见到老朋友的欣喜一下子被打压。 “不要说了，福尔摩斯。我没有什么值得关心的。” 我的朋友摇摇头，哑然一笑，我猜测他大概又在嘲笑我的感情用事； “我没有，华生，说真的，我很钦佩你的这种忧伤。” 我嗤之以鼻，随即又大吃一惊，看到福尔摩斯脸上熟悉的那种有些得意的神态，“我服了，福尔摩斯，你又一次看穿了，怎么做到的？” “首先，我要真诚地对玛丽的离开表示我的遗憾与对你的关切。我看到你转向火炉，就知道你又想起了伤心的旧事，我这个时候表示无奈的轻叹，却是发现被你听成了似是嘲笑一样的声音，紧接着我看到你的嘴角右边有一点上挑，这大概是表示你的不屑最明显不过的表情了，我一下子想到以前对你的感情用事发表的武断的言论，所以—— 说到这里，我的老朋友停下来欣赏了一下我脸上惊讶的神情，接着面庞冷峻下来，说。 “我这次没有礼貌的造访，主要是想拜托你，随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