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无罪？别让头条成为下一个快播

今日头条的困局与解局

4月10日，今日头条旗下的“内涵段子”，被监管层要求永久关停。

这已经是2018年以来，今日头条遭受的又一次打击。早在去年底，北京市网信办就曾针对其内容持续违规的问题，约谈过企业负责人。今年四月初，头条旗下的“火山小视频”因为宣扬未成年怀孕的不良社会风气被央视点名。如今不过十天时间，“内涵段子”这个流量招牌又因为导向不正、格调低俗被直接责令关停。我们不禁要问，今日头条怎么了？

如果用一句话来刻画今日头条，那么最恰当的莫过于它响亮的口号“你关心的才是头条”。短短八个字，折射出它的运营精髓。百年来的工业革命已经满足了人类特殊的物质需求，而计算机算法又在为个性化定制带来新的可能。在未来，人们想要获得独一无二的资讯和体验。基于这种思考，张一鸣创立了今日头条，他企图打造一个规模巨大的内容平台，并尝试通过智能算法将特定信息引流到不同用户。这一模式很快吸引了大量的内容提供者和终端用户的进入。截止去年年底，平台的活跃用户已有1.4亿人，估值达千亿。经历过轰轰烈烈的大涤荡，今日头条目前已经是新媒体平台中的佼佼者。

日益强大的技术带来了更多的用户数量、更好的用户粘性以及更高的企业估值，但也带来了一系列的复杂问题。从人性出发，能够满足人类猎奇心理的低俗内容才有可能获得更高的点击率。那么经过智能算法的长期筛选，潜藏在人性的弱点会渐渐放大，结果就是大多数用户会看到越来越多的低俗无营养内容。如果不加干预，很多用户的人格追求会在这种长期影响向负方向发展。试想一下，如果你的朋友，看了几年的智能资讯，心性逐渐改变，最后只能沉溺在那些低俗内容中消极度日。难道你可以若无其事的说：嘿，只是因为他自己变了，而和那些技术完全无关吗？

遗憾的是，头条掌门人张一鸣始终把技术奉为万灵药。在他看来，为了保证信息分发的效率，保持中立不干涉是最好的选择。换言之，当价值观和技术出现冲突，获得优待的是技术，公司拒绝价值观先行。在对外发声时，他试图利用公司视角强调技术中立来回避社会伦理问题。这样做的商业考虑是：有意忽视灰色地带，让平台继续野蛮生长，在有限的时间内占据更大市场。然而，对于一个已然体量千亿、用户过亿的庞大大物，企业肩负的社会责任是不是要考虑一下？

回顾互联网发展历程，已经有过一个非常惨痛的教训。昔日国内视频播放的带头大哥快播公司一夜被查，创始人王欣锒铛入狱，处罚的一个原因正是因为对违规内容的不作为。王欣是一个出色的产品经理，但同时也是一个固执的“技术中立论”者。强大的P2P技术曾给快播无可比拟的优势，但也埋下了难以解决的隐雷。对于这种潜在危险，王欣处置得太晚。最终隐雷炸响，大厦倾覆。今日头条面临的困境同样如此。我们不能期望用技术解决一切问题，技术并不完美。现在，多考虑一些人文关怀，多担负一些社会责任，未来的路才能走得更远、更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