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黑”——名副其实,“哥”——完全源自其个人魅力(他比我还小一岁)。叫黑哥,为的就是那呼之欲出的黑社会大哥感觉,叫起来也显得出崇拜之意。如果想脑补其外形,《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安再高一丢丢,那就是黑哥了(刚好,黑哥也是陕西人)。黑嫂Nina是我的大学同学兼闺蜜,她是那样温柔贤淑的女生——我对她最深刻的印象,始终定格在当年大学宿舍楼道昏暗的灯光下,她坐在小板凳上给我缝扣子的样子。
明明是我和Nina同窗在先,认识黑哥在后,现在后来者成了黑哥,正牌同学却被叫成黑嫂。对此,Nina虽然表示过嫉妒和醋意,但说话间,却经常很自然地说“你黑哥说了,……”从这称呼的错位,黑哥的个人魅力已可见一斑。
我很少想写什么人,以前上学时写的多是应老师要求写主旋律,自发想动笔写的,除了自家娃儿,就是充满童心的公公婆婆,当然还有这十几年来经常口诛笔伐却罄竹难书的某个人。想写黑哥,却是蓄谋已久。想写他,是因为黑哥真的不是一般人儿(此处须是东北味)。
现在就按时间顺序说说吧。
最美的情书
2000年,我和Nina一起从西外毕业入伍,在山西一个偏远的山沟军训。在那里,Nina收到了初中同学黑哥的第N封情书。黑哥的情书绝对特别,没有串串隽永诗行,没有片片火红枫叶,而是一份详细的“工作”计划,框架结构甚是规整:分为一、1.……2.……3.……
二、1.……2.……3.……
依稀记得大致内容有:
一、今后的生活规划
1.咱们今后的小家……
2.我弟弟二黑还没有毕业,……
3.你爸爸妈妈养老……
4.我爸爸妈妈养老……
总而言之,这封情书就是在规划他和Nina同学如何共同努力,让他们自己还有双方的父母和弟弟妹妹过更好的生活。
跟情书一起寄来的还有一份附件,附件是一大纸箱东西(除了各种饼干、鱿鱼丝、果丹皮等吃食,还有IC电话卡N张,床单一条,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竟然还有一个“巧媳妇”针线盒),让我惊叹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心细如发且料事如神——后来我猜测,飞行员飞得高、看得远,所以准确判定我们军训的山沟沟里只有一个小卖店(仅卖方便面伍的零吃),且周围十几里没有人烟。
刚刚大学毕业的Nina青春年少,面对老黑的真诚执着追求,显得有点不情不愿。这使我有机会帮她鉴定把关情书。只一眼,朴实易懂的工作计划式情书就征服了我。于是我利用闺蜜之便,不计回报、不遗余力、不吐不快,在Nina同学面前说尽老黑的好话。现在想想,当年的我,秉着“一切为了Nina的好”的朴实想法,费尽口舌、殚思竭虑,竟然从没有收过老黑的一针一线,真可算“中国好闺蜜”。
婚后的黑哥也圆满完成了当初向Nina承诺的所有的工作——早早在帝都购买了150多平的大house,还充分发挥长子长女的模范带头作用(黑哥和Nina都是家里的老大):给乡下双方的父母在咸阳市区买了房,供黑弟大学毕业还帮找工作外加买房还包装修,给Nina妹妹一家提供各种帮助……最重要的是,Nina同学和黑哥结婚18年间,我每一次见她,笑意都生动地写在她的脸上……
(注评:最美的情书,美在——我在认真规划我们未来的人生,我的人生规划里:有我,有你,还有你我的家人。)
最好的作品
如果说当年黑哥打动我的是那封情书(这话读起来好生别扭), 那么现在让我对黑哥的崇拜如黄河之水滔滔奔涌的,则是黑哥一手培养的娃儿——小黑。
我的这种崇拜在去年我家NY小升初时到达顶峰——NY迎战小升初,我心力交瘁。而比NY小一岁多的小黑却早已上岸——两年前,小黑四年级时就考入八中素质班(北京最有名的超常儿童班之一)。
小黑上超常儿童班,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有超强数学天赋的小黑从小就接受了老黑的全方位数学培养——某次我们同学聚会,还没上小学的小黑不经意间就谈起鸡兔同笼的5、6种解析方法;临睡前非要做个数独游戏才愿意睡觉;二年级轻松口算3、4位数乘除法……三、四年级,小黑斩获奥数五大杯赛所有一等奖(全北京仅几个孩子得此殊荣),而小黑最特别的地方在于:他是唯一一个从来没上过奥数培训班的(小黑的奥数学习,由黑哥亲自规划、题目视频解析、小黑快乐自学)。对此,老黑嘿嘿自嘲(zi kua):“我们因为没钱,就在家自学嘛!”
除了数学方面的惊人才华,小黑同学还处处开花、全面发展——篮球、钢琴、下棋、朗诵……样样能行,央视都上了好几回——《朗读者》(2017)、《加油向未来》(2017)、《正大综艺 动物来了》(2018)。哦,还要,从去年开始,小学生小黑都开始编程了。(写完这行字,容我擦擦汗)
这是Nina同学和黑哥最好的作品,追溯起来,想想也有我的贡献(时不时畅想——有朝一日小黑站上诺奖领奖台,电视机前我的小得意)。
最酸的抱怨
Nina同学和黑哥结婚18年,当年的狂热追求者,婚后似乎慢慢开始回过味儿来。近几年不经意间,就对我开启抱怨模式:
“当初如果你不在Nina面前帮我说好话,我们也许就走不到一起,我的生活估计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唉……”
“我现在在家里特别没有地位,房子、车子都在Nina名下,……”
“Nina就是图谋已久,她把家里的一切家务都安排的特别好,让我现在根本没有自理能力,这样她就可以在家里称王称霸了!”
每每这时,Nina同学都在一旁看着他,笑而不语。每每这时,我都在想,这恐怕是我听到的最酸的抱怨了!话说,70后老夫老妻都是这样撒狗粮吗?
十几年过去了,这种偶尔抱怨一直持续。我心下暗想,这抱怨,估计我得一直听下去,期限是一辈子……
黑色蜘蛛侠
去年10月,我对黑哥夫妇说,我要写写黑哥。这消息放出去四、五个月,我却一直拖延,而读者已在期待。促使这几日再次动笔写完,缘于前两天寒假后我们的再次小聚:席间聊起黑哥夫妇当年卖掉北京的小房子,在自己尚无栖身之所时,先给黑弟在陕西老家买了房,近期还为黑弟出资再次装修;对老师的滴水之恩(20年前,黑哥曾向一直对他很好的老师借1万元以给黑弟交学费),黑哥涌泉相报(两年前,老师买房问黑哥借20万,老黑实为赠送)……对于这些神操作,黑哥曰:“不照顾大家,我经济并不会宽松,照样很紧张;可是照顾了大家,虽然我经济还是很紧张,但是大家都宽松了!” 据说,黑嫂的好几个女同事感慨地说“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哥哥,但我不希望有这样的老公”……听着听着,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下图形象!我拍着黑哥的肩膀,坚定地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稍后,老万无意中谈起我家办某事估计还差18万,一旁的黑哥突然对我嘿嘿一乐:“你不是还有同学呢嘛!”我们先是一愣,继而都会心大笑。
时光荏苒,我们都从青春年少走到不惑之年。岁月催人老,而黑嫂“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女”。黑嫂少女心的背后,是黑哥的实力担当与悉心呵护。而我,作为见证者、参与者,一直都在为他们幸福感到由衷高兴(对自己年轻时毒辣的眼光无比钦佩)。
未来还长。黑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