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到了楼下 独自上楼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凭馨儿的生物钟，或者对时间的感觉，一种直觉吧，其实馨儿的数学学得并不好，大概只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一栋楼的楼下。
　馨儿朝上望了一眼，原来这就是野息住的房子。房子没有多高，才十几层楼，站在馨儿的角度看，仰角超过了七十度，仿佛一座气势巍峨的大山，不过大山有斜坡，更像野外攀岩运动员面临的崖壁，几乎是垂直往上的。不过还好了，形体一点不像山，也和崖壁扯不上关系，只是一栋居民楼。
　野息住哪一层楼，馨儿不知道，到了这里，也就是野息家的楼下，馨儿才恍然想起来了，在昏迷之间好像看到了家猫的离开，然后腾腾窜上了附近的一栋楼，然后越来越模糊，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原来馨儿住在这里，离她昏迷的地方真的很近，算直线距离也就几百米的样子。
　房屋看起来很简单，就是简单的装饰，一层蓝色的马赛克瓷砖，然后阳台朝外，所有的阳台几乎都是在一个方向，有的阳台上晾着衣服，有的阳台闲置着，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起来空荡荡的，而几乎每一层楼的阳台外面都有一个空调外机，有的不止一个，有两个。
　低下头来，馨儿看着前面。
　家猫已经在前面了，回过头来，仿佛人一眼，朝后看着，从来没有看过家猫有这样的动作，而馨儿也没有在其他动物身上看到过这样的动作，就连狗都没有。尾巴还摇来摇去，仿佛风中的草，可楼道里没有风，猫尾巴也不是草，只是随着家猫意念的控制，摇来摇去，仔细看，还会让人想起街上逛街的人扭动的屁股。
　馨儿看着，出了神。这只猫估计是跟她久了，其实也没有多久，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按人类的年龄算，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不过猫的一生可不等于人的一生，一两年的猫从猫仔已经变成了大猫，换算过来，差不多十来年了吧。而馨儿到酒吧工作也就是这个月的事情，家猫很有灵性，似乎知道馨儿的一切，馨儿在街上走路的姿态就是这种，屁股扭来扭去，有些好色的男人在别后指指点点说说笑笑，馨儿也不在意，她只是和男伴一起逛街，并没有特殊的打算，哪在乎别人的眼光。
　“喵——！”家猫一声叫，头往前一看，然后迈出了步去。
　馨儿也跟了过去，跟着家猫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野息住的地方没有电梯，就是直上直下的那种，进去前按一下按钮，然后在里面按几层楼，要到几楼按几楼，然后电梯门关上，过个半分钟的样子，门开了，就到了要到的那层楼。野息住的地方没有这种电梯，十几层楼也是爬楼梯，想想野息的日子，馨儿觉得真不是滋味儿，住在这样的地方，十几层楼还要爬楼梯，锻炼身体也不是这样锻炼的，锻炼身体有健身房还有操场，没有几个人借助爬楼梯这种事情锻炼身体。而野息就住在这样的地方，怪不得野息身体看上去这么健康，她还说自己练过街舞，鬼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练过，但爬楼锻炼身体，已经让她很有力量。
　家猫在前面带路，馨儿一路跟随。
　楼道里昏暗至极，不知道怎么的，楼道里居然没有灯光，上楼的过程中，无论是梯步还是转角的地方，馨儿都注意观察着，没有照明的灯泡，没有一层楼有，楼道只是用来过人，没有提供照明的东西。但每层楼的楼梯间都有一扇窗户，很大，大概是一米见方的正方形，外面的光线轻而易举照进来，楼道里也不觉得黑，只是过了窗户的地方，看地上要看清楚都费劲。
　终于，到了。
　馨儿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层楼了，她也没有刻意去数，只是跟随猫儿的脚步往前走。这里毕竟不是商业大厦，不是每层楼都有标志，类似馨儿上班的酒吧那边，每层楼都有标志，无论到了第几层，乘扶手电梯或者走阶梯，每一层楼都能发现标志，到了第几楼，不会因为在里面逛，上上下下而搞不清楚到了第几层楼。
　这里就是野息的家。
　防盗门有点特殊，不是一般的防盗门，倒不是防盗门的款式或者品牌，而是防盗门的外面。防盗门的外面有一层铁门，不过是铁片焊接成的那种，二十铁条，一根铁条一根铁条焊接起来的，两根铁条之间有两拳宽，然后中间有点花样，用铁条围了个什么图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和周围的铁条不一样，既不平行又不垂直。
　馨儿仔细一看，还没有锁。背后是老式的那种挂锁，馨儿伸手去摸，没有锁上，只是挂在上面，馨儿把挂锁取下来，然后扳动里面的铁条，然后往外一拉，铁门就开了。
　里面的防盗门锁着。
　拿出野息留给馨儿的钥匙，刚才没细看，只是接过手以后，就揣进了裤包里面，没有细致在意。这会儿拿出来，馨儿手中的钥匙把她吓了一跳，没有细数，反正一共不少于十把。
　一共到底多少把？馨儿不着急开门，两只手托着钥匙，一把一把数，一共十六把。十六把？野息难道有几套房子吗？有几套房子的人住这样的房子？那她这么多的钥匙哪里来的，又用来做什么？
　神得很。
　馨儿心中的野息变得有些另类了，一套房子，能有几个房间，居然有十六把钥匙，都是用来做什么的？铁门一把，防盗门一把，算是三室一厅，三间卧室去了三把，这才五把，还有十一把是用来做什么的？
　脑子都想疼了，馨儿也不知道野息哪里来的这么多钥匙。
　还是先进门再说，野息应该也快了，毕竟到附近买点零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虽然馨儿先走一步，快个十来分钟。
　可哪一把钥匙才是这防盗门的钥匙？馨儿仔细观察了一下锁眼，这一观察就有所收获了，锁眼是十字口的，并不是传统的平口锁眼。这就好了嘛。馨儿拿出钥匙，仔细看着，只有一把十字口的钥匙。真高兴。
　开门了。
　馨儿走了进去。野息的家不是很大，也不是三室一厅，而是两室一厅。客厅很宽敞，光线很明亮，阳台朝南边开的，这个时候的阳光很灿烂，客厅里也一片明亮，馨儿像到了自己家一般的高兴，其实只是一个同事的家里，野息的家里。认识野息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到过野息的家里来，连野息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因为一次意外的晕厥，馨儿居然到了野息的家里，还到野息家里来做客。
　换好拖鞋，馨儿准备到客厅去坐坐。
　身后的家猫忽然一声叫。馨儿看过去去，这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是野息的房子，不是馨儿自己家里，到底让不让家猫进来呢？毕竟家猫已经到了这里，和馨儿一起走了这么久，才到了这里，馨儿几乎把家猫当作一个人来看了，可以让它进来吧。可家猫毕竟是一只猫，是一只宠物，宠物最好不要进到别人的房间，就算馨儿一直抱着它也不可以，猫毛这些掉在地上影响别人家里的环境，何况万一猫拉屎怎么办，馨儿可从来不管猫拉屎的事情，都是家猫在外面解决，从来没有在房子里拉过屎。而这里不一样，如果家猫也进来做客，或许会出现拉屎的情况，遇到这种情况可不好。
　“你去吧！”馨儿冲家猫扬了扬手，往门外的方向。
　家猫只是喵了一声，尾巴摇了摇，并没有离开，也没有扭头，在门的缝隙中，这样馨儿也没办法关门。
　“叫你出去！”馨儿又扬了扬手。
　家猫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它居然会点头，看着馨儿，猫眼依然是一条缝，灵灵有神地看着馨儿，点了一下头。
　可猫并没有动，没有转身离开，脚爪都没有变换一下位置，原地待着。尾巴依然摇着，仿佛悬挂着一只氢气球，翘得老高老高，甚至给人竖起来的感觉。
　“出去！！”馨儿大叫。
　可猫依然不动，造型依然没有变，摇着它的尾巴，而点头这个动作没有再次发生。
　“我关门了，快出去。”馨儿连连打手势，可家猫理都不理它，馨儿又说：“别人的房子，这是别人的房子。”
　可家猫依然没有反应，待在原地。
　“你想进来不？”馨儿做了一个唤它进来的手势，可家猫只往前迈了一步，并没有跨进门里面，依然在门缝的位置待着。
　“不想进来就出去。”馨儿又做了一个往外推的手势，可家猫不动。
　“有毛病呀，你，今天。”馨儿气了，双手叉腰，不明白这只家猫到底要干什么，奇怪得很，仿佛别人家里养的猫似的。
　馨儿走到门边，把家猫抱起来，然后楼道一放，在接近楼梯的位置。她看着，家猫没有动，依然原地蹲着，尾巴依然摇着。然后馨儿退回来，把门关上了。
　家猫也没有叫，好一会儿。
　估计已经从窗户走了。
　两室一厅，野息的家还可以，算不上大，但一个人住这样的房子，也算是宽心了。卧室的门关着，馨儿本来想进去看一看，试了试，两间卧室都试了试，打不开。看来野息是个不喜欢别人进她卧室的人，同样的，她内心深处的小秘密，她也不希望别人知道，所以在平时出门的时候，习惯性把卧室的门给关上，哪怕没有人来这里，哪怕别人不可能去她卧室里看看，她也是习惯这样的人。
　坐在沙发上，馨儿打开了电视。
　新闻频道？野息在出门之前居然在关注新闻频道，也就是说野息在出门去找馨儿之前，她正在看新闻。新闻？新闻不是男人看的吗，有几个女人喜欢看新闻的？喜欢看新闻的女的一般都是政府工作人员，野息又不在政府工作。何况野息年龄也小，和馨儿一般大小，她都不喜欢看新闻，野息怎么会喜欢看新闻呢？
　搞不懂。
　随意条换着频道，馨儿换到了音乐频道。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晃，馨儿瞬间出现这种感觉，开始她以为是幻觉，不是真实的，只是看着电视听着歌，没有太在意。可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失，馨儿还是觉得什么东西在晃，仿佛是天花板上的灯泡，可又觉得不是，过了一小会儿，整个房间似乎都在晃，仿佛地震了一般。可馨儿坐得稳稳当当，屁股下面没有明显的感应。仿佛只是眼睛在晃，身体没有晃。
　往旁边窗户一看，馨儿想知道怎么了，可看到窗户明亮的光线的时候，她感到眼前一阵黑，但不是没有任何光线的黑，而是视野中出现了一块黑色的区域，还是半透明的黑色，透着这层黑色可以看到后面的物象，但看不清楚，雾蒙蒙的，仿佛是在看电影，这场景似乎是电影中的镜头。
　黑色区域正在变大，不断变大，然后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了，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雾，而且黑色越来越重越来越浓，背后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没有几秒钟，馨儿什么都看不见了。
　恍惚的一瞬间，馨儿失去了意识。
　清醒做客别人的家里，居然还是两室一厅，虽然装饰称不上格局，但野息温暖的小窝也让人舒心。只是没想到的是，又进入了一个人的地域，没有其他人在身边一起，家猫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馨儿已经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