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三,著名男士杂志《Playboy》 CEO Ben Kohn 宣布,这本已经拥有 66 年的杂志,将在发行今年的春季号后停掉纸质版。这本于流行文化中产生巨大影响的刊物的结束宣布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在宣布停刊的消息时,Ben Kohn 说道:「在过去的 66 年中,我们的影响力远超过了一本杂志,有些时候,我们需要去放手才能给有更多的空间面对未来。」
诚如 Ben Kohn 所言,面对情色(Porn)这一话题时,我们总是会因为其内容的敏感「谈虎色变」,但事实上,《Playboy》除了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一如既往地在出版物中呈现出香艳的照片及话题之外,还在时尚、体育、政治、美食、消费甚至是建筑等多个领域有着广泛且深度的涉猎,而情色产业在流行文化中扮演的角色,也远超过了被人们平时认知的范畴。换而言之,情色产业对于潮流文化的影响远比那些被人们所诟病的负面影响来得复杂且具有深度。
情色产业对流行文化的影响
《Playboy》创刊号
图片:Playboy
1953 年 12 月,由 Hugh Hefner 创立的第一本《Playboy》在毫无宣传的情况下以五万余本的销量大获成功。Marilyn Monroe 作为封面人物出现在了这本「生活方式杂志」中(这是 Hugh Hefner 对于《Playboy》的定位)。Hugh Hefner 传奇般地一生不需要我们在这里赘述,而此番我们想要与大家探讨的正是情色产业对于文化的影响。即便在 2016 年之前,大量全裸女性的图片充斥在这本刊物之中,「色而不淫」一直是 Hugh Hefner 强调的理念。因为这本刊物中除了这些极具挑逗性的内容外,还对于室内空间、政治、艺术、时尚等话题进行讨论。
《Playboy》采访过的名人
图片:Playboy
Stephen Hawking、Martin Luther King, Jr.、John Lennon 及妻子小野洋子、Ali、Steve Jobs、Bill Gates 这些传奇般的人物均出现在《Playboy》的采访名单中,甚至连 Donald Trump 也曾登上过这本刊物的封面。《Playboy》是一本不折不扣反映社会文化的刊物。《Playboy》的出现,让Jenny McCarthy、Anna Nicole Smith 的职业生涯遇到了起点,而 Bo Derek、Madonna 以及 Drew Barrymore 这样已经获得声望的女性艺人,则将自己出现在这本杂志中的照片视为职业生涯的促进而非阻碍。
色情以外的情色产业
Supreme x Playboy 2014 & 2017
图片: Supreme
Burton x Playboy
图片: Burton
JOYRICH x Playboy
图片: JOYRICH
The Hundreds x Playboy
图片: The Hundreds
除了纸质及线上内容,过去的时间中,我们一直都能够看到关于《Playboy》的各项联名企划:Supreme、Burton、JOYRICH、Soulland、The Hundreds、BEAMS、NEIGHBORHOOD 等等时常出现在我们衣柜中的品牌,均与《Playboy》展开过联名企划,从深受街头品牌青睐这一点来看,情色产业于时尚、潮流领域中的影响便可见一斑。
Richardson 日本新店开业产品
图片:Richardson
Richardson x Pornhub
图片: Richardson
几乎就在《Playboy》宣布停刊的同时,Richardson 继纽约和洛杉矶的门店之后,日前在东京开设了自己的第三家旗舰店。有趣的是,Richardson 开设的上一家店铺,「恰好」选址在了一间放映限制级电影的影院旁。Richardson 为新开幕的东京旗舰店推出了一系列独具日本文化元素的产品:荒木经惟的情色摄影作品、绳缚艺术(Shibari)、以及一系列服饰类单品。除了自身产出与情色相关的服饰产品以及杂志内容外,Richardson 还曾与知名色情网站 Pornhub 联手发布了一副以色情影星们为主题的扑克牌,Lisa Ann、Lexi Belle、Asa Akira、Adriana Chechik 等著名的色情影星都出现在了这副扑克的牌面中。
Pornhub Award 现场
图片: Pinterest
Pornhub x HBA
图片:Complex
Pornhub x YEEZY Merch
图片: YEEZY Supply
相较于被迫停刊的《Playboy》,Pornhub 与 Richardson 是近年来情色产业中在潮流、时尚领域中较长被人提及的名字。2018 年,Kanye West 为 Pornhub 指导了后者的第一届 Pornhub Awards,除了各种各样的奖项之外,诸如 Justin Bieber、Selena Gomez、Kim Kardashian、Kylie Jenner、Cardi B 这些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也受到了提名,在这场颁奖礼中,Kanye 还发布了其与 Pornhub 的联名 Merch 系列服饰以及和 Lil Pump 的那首《I Love it》。这一系列由 Yeezy Supply 出品的服饰,将颁奖礼上获奖的得主大方地印在了胸前,即便那些奖项的名字充斥着「不堪入目的虎狼之词」,这一限量的系列也很快便售罄了。而在 Pornhub 旗下的网站 Pornhub Apparel 中,也一直贩售着其自己的服装线及周边产品。2016 年,Pornhub 还凭借与 HBA 的联名,登上了纽约时装周。
图片: Richardson
在 Kanye 的 Pornhub Awards Merch 发售后,Pornhub 便收到了一封充斥着垃圾话的邮件,而发送邮件的人,正是将 Kim Kardashian 搬上《Richardson》杂志 A9 Issue 的 Andrew Richardson。其实裸体封面一直都是《Richardson》杂志标志性的元素,只不过 Kim Kardashian 的出现,将争议最大化到了顶峰。敏感的图片和话题内容是 Richardson 作为一个时尚创意单位的表达自我的手段。显然对 Andrew Richardson 的同名服装品牌来说,这样的创作灵感也是相当成功的,Rihanna 和 Kate Moss 为代表的名人以及滑手、创意人士的认可则是最好的佐证。Andrew Richardson 成功的很大原因之一,便是他对于情色与色情之间的边界有着清楚的认知与区分,这样的过滤让 Richardson 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与《Playboy》一样「色而不淫」的境界。
情色摄影带动的时尚产业
Terry Richardson 作品
美国导演 John Waters 曾经称情色产业是文化中的最后一个「法外之徒」。当然,种种劣迹败露后的 Terry Richardson 并没有成为「法外之徒」,但是他在时尚领域中以大胆情色的拍摄手法和不避讳「性与自然」的风格还是成为了每当人们提及时尚与情色是第一个会想到的名字,时尚杂志、老牌时装屋以及街头品牌都曾经展露出了对于 Terry Richardson 的喜爱,而 Terry Richardson 炮制出的封面、广告、Photo Tee 等产物,也都成为了一个时代中的印记,与 Terry Richardson 名字挂钩的那些 Supreme 单品,均是时尚对于情色产生青睐的最好佐证。
图片:Supreme
另外一个因情色照片与 Supreme 产生联系的便莫过于大师级摄影师荒木经惟,虽然那些枯萎的玫瑰较为委婉地展现着荒木经惟的情色美学,但是他将水原希子「捆绑」的 Supreme Lookbook 还是以大尺度的方式传达着荒木经惟独有的情色风格。而在他之前,Supreme 与日本色情漫画殿堂级人物前田俊夫打造的合作系列,亦为自己赚足了话题。
石川涼作品
情色摄影师石川涼自 2014 年开始,便通过社交平台网站分享以女性臀部为主题的写真作品,并以佩戴兔子头套形式露出。其主理的品牌 Fucking Rabbits (FR2)便是一个最好的「情色流量变现」的例子。
图片: 032c
在柏林独立杂志《032c》近些年的印刷物中中,水原希子、Bella Hadid 均以几乎半裸的形象出镜过这些封面中,而 Bella Hadid 为《032c》拍摄的封面,也被以热转印的方式搬上了服饰中,032c 甚至在社交网站上教授读者,如何自己 DIY 一件带有这期封面的服装。
「Fashion or Porn」网站界面
图片:NSS MAG
意大利时尚媒体《NSS MAG》曾推出过一个名为「Fashion or Porn」的线上测试「游戏」,通过局部的图片来判断这张图片本身是一张色情图片还是时尚品牌的 Campaign 大片,在撰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笔者在 10 次测试中连续败在了这份拥有 40 道题的问卷中的第一题,可见当下情色摄影对于时尚品牌拍片风格的影响,有多么深厚。
时尚产业的新营销方式
Opening CeremonyPorn Pop-Up 海报
图片:Jimmy Tagliaferri
摄影师Pieter Hugo 与 HBA 联手打造牙买加色情男性主题大片
图片: Pieter Hugo
艳星 Sasha Grey 名为「LOVE」的胶囊系列
图片:Represent
除了各种用途的图片外,时尚产业对于情色的利用,不仅被落实在了产品上,情色产业还成为是时尚品牌们影响的一个新手段。2016 年,《The Guardian》发表了一篇名为《X-rated: why the fashion industry is watching porn》的文章,分析了当下时尚产业对于情色的利用。文章称「在数十年保持委婉、谦逊后,时尚产业正在持续地与成人频道、或诸如 Grindr、Pornhub 这样的平台合作以确保在各处都能够渗透进客户的生活。」
Rick Owens 2015 FW
Vivienne Westwood 2016 FW
图片:Rick Owens, Getty Image
Asa Akira 为Namilia 走秀
图片:New York Post
除了 Rick Owens、Vivienne Westwood 将带有明显情色含义的服饰及配饰搬上秀场外,上文中我们曾提到的 Asa Akira,这位首届 Pornhub Award 主持人,已然从情色影星完成了到创意人士之间的转变。从「Fuck for Living」的艳星到撰写《Insatiable: Porn – A Love Story》回忆录的作家,再到在 The Hundreds 系列节目「Hobbies with Asa Akira 」中通过各种挑战探索各种爱好的主持人,Asa Akira 身上的标签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An*l Queen」。而在今年年初的纽约时装周上, Asa Akira 还为时尚品牌 Namilia 走了一场大秀。
图片:Masato Onoda
这次的走秀背后,也不仅仅是情色艳星登上主流舞台这样简单, Namilia 是一个对于「性」毫不避讳的品牌,而找来 Asa Akira 担任模特,意在打破人们对于「亚洲人与性」这一话题的固有看法,除了 Asa Akira,在这条名为「Herotica」的服装线中,Namilia 还与 Pornhub 达成合作,找来了还包括 Jade Kush、Marica Hase 在内的亚洲演员进行合作。其实早在 2015 年,Namilia 的首个名为「My Pussy, My Choice」的系列便受到了 Jennifer Lopez、 Alicia Keys 、Cardi B 等人的支持,即便大众认为她们所穿着的这些服饰「有伤风化」,这些以「情色」、「性」为切入点的服饰还是表达出了 Namilia 的主张。
图片:Diesel
图片: JW Anderson
图片: Pieter
Diesel 在被指控于自己广告中有过多色情内容后,直接制作了用于在 Pornhub 网站中投放的内衣广告,面部被打上马赛克的图片就被包围在各种裸露的视频中;2016 年 JW Anderson 的秋冬秀场除了吸引了伦敦的时尚人士的目光后,还选择在 Grindr 上进行直播;时尚品牌 Pieter 亦曾在自己 2016 年秋冬的一件 Tee 上写下了 Grindr 用户才看得懂的密码——「HH」(High & Horny)。
图片: NSS MAG
在对以上这些做法做出解释时,Diesel 的艺术总监 Nicola Formichetti 说道,「我们只是将广告投放到网络上流量最高的地方,我们关注的只是人们以及他们上网的地方。」;而 Jonathan Anderson 则表示,「Grindr 是一个被广泛使用的社交平台,现在确实反映了青年文化……当然,其在全球范围内影响力是不可否认的。」即便是品牌不愿意直接承认自己正在向这些平台「借东风」,但是无论是既成事实还是这些时间对于整个行业带来的新思考,都在印证情色产业作为受众最广泛的「亚文化」,正在深刻地影响着街头文化甚至是时尚产业。
不信的话,你去试试《NSS MAG》的那份线上测试。
Text / VV
Editor / 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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