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扇能吹死人,你信么?
这应该是成年人给小孩子讲的玩笑话,事实上,它是。但除此之外,在地球上还真有一群成年人也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包括一些政府部门。
2006年,韩国KCPB(The Korea Consumer Protection Board)专门发布所谓的夏季风险提示,要求韩国国民在睡觉的时候保持门窗通风,否则,就有可能死于脱水或者窒息。
KCPB说,他们之所以提出这些建议,是因为追踪过消费者伤害监测系统(Consumer Injury Surveillance System)的数据而得出的结论。在夏季最危险的五个事项中,fan death(风扇死)位列第一,排第二的是不要把孩子单独留在车里。
早在1927年,电风扇刚刚到韩国的时候,就有这样的严厉提示:“旋转的风扇扇叶会在前面形成一个真空”,如果长期吹风扇,就不能给肺部提供足够的氧气。
在当时,销售商都会贴出告示,不能在睡觉期间关门开风扇,甚至还特意强调定时功能。这样来看,吹风扇死的本质是窒息死亡。对于风扇致死还有另外两个解释,一是脱水,由于水分被风吹走,最终导致死亡;二是低温,风扇导致体温降低致死。
在韩国,这个传说流传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现在依旧有市场,甚至升级到空调上,认为如果关着门窗吹空调也有类似的后果。以为专栏作家曾调侃说,和韩国人聊起风扇的话题,十有八九会得到善意的提醒:睡着了不要开风扇。
传说的来源众说纷纭,阴谋论者的眼里,这是一起政府刻意制造的“营销事件”:在1970年代,韩国政府进行了一个推广项目,宣称风扇可能导致死亡,以便减少用电总量来纾解“电荒”。这个阴谋论的解释本身也算一个都市传说,正如前面提到,早在1927年就有商家发出风扇致死的“友情提示”。
事实上,最大的“罪魁祸首”一直被人们提起,又被无数次忽视,那就是韩国的妈妈们。
skml在“妈妈喜欢的东西 ”这个博客里,提起了妈妈教育他不要关门吹风扇的场景:
她们会告诉你这个,不是用温和的语气,而是一种韩国妈妈特有的尖叫,那种只有野生动物和鬼怪才能听的‘超声波’(super sonic)。这就好像你正准备去自杀而被她发现一样,让你很想立刻逃离这种超强穿透力的声音。
在Reddit上,一个网友给出的自身经历也是如此:
我是一个韩国人,24岁。当我渐渐成年时,母亲就告诉我如果在密闭的房间里开着风扇就可能死掉。囧的是我竟然一直相信这个说法。知道我上大学Google之后才发现只是一个玩笑,不过母亲依然相信fan death,并警告我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开着们。
评论里,还有可怜的韩国孩子在追忆妈妈告诉他这个说法的场景:
另一条评论谈到了一个更不靠谱的话题:和风扇讲话,否则声音会被“偷走”。
这个评论提出了关键的一点:对妈妈的说法,孩子们完全不会问为什么,都全盘接受。
一代代的妈妈们给孩子们耳提面命,才真正让这个无稽之谈流传至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么?
大学时期,7个人住一个宿舍,但如果要开门开窗睡觉,太原的同时绝对会反对,因为穿堂风会让人瘫痪。好吧,他也是从妈妈那里听来的。
坐大巴的时候,如果一直开着窗,也会有人提醒要小心面瘫,如果追溯来源,应该还是妈妈说的。
最不设防的孩童心灵,以及最热诚、最揪心的母亲情怀,让一切传说都有合理性。这才是这个传说背后的“黑手”。
这类传说能扩散,不是因为妈妈笨,而是他们关心。最能捕捉母亲心态的,是韩国的商家们。NPR就在一个报道中提供了一个广告的范例 :
“微风关照着孩子的睡眠”,广告这样说,“就如同轻轻拂动的叶子,完全不用担心温度剧降的问题,即使在妈妈们睡着后,风扇能在两小时内自动关闭”。
2014年,韩国人Kyung Jin Lee在PRI的文章里展示了一个母亲的视角:
当我从洛杉矶给母亲打电话,和她聊fan death的话题时,她依然认为这很重要,并兜售她的低温理论,“这可能是真的”,她笑着告诉我。
她说,即使在夏天,夜晚的空气会很冷。因此,就有可能导致体温过低而死亡。她知道这没有确切依据,但每个人都这么说,她也就这么认为。
当我告诉她这让以前的夏天有多折磨人,她说她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如果孩子死了呢?”
前一段朋友圈风靡一时的主张拐卖儿童的一律死刑的争论,也基于类似的原因吧。
吃饭的时候,如果掉了一坨饭在地上,我依然会很焦虑,因为小时候妈妈一直说,如果地上米粒掉太,一定会被雷劈。
另外,如果去坐别人刚坐过还热乎着的座位会有什么后果?会得痔疮!这个还是从妈妈那里听来的。
有意思的是,如果英国人想要得痔疮,坐热座位是搞不定的,而是需要去坐冰冷的水泥地。同样是坐在水泥地上,乌克兰妈妈担心的缺不是痔疮问题,而是不孕不育。
好吧,都市传说最终做成一个母爱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