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之旅④--Hi 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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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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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哥在梵文里的意思是”圣城“。这里是俗世的须弥山(世界的中心,亦是众神之家),印度教徒眼中的喜马拉雅山,希腊神话中的奥林匹斯山;是柬埔寨的心脏和灵魂。

它的恢弘与气势,极致完美的对称与比例,让人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感动到失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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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信仰与创作激情的完美结合。神与魔,善与恶相伴而生。各路神魔为了得到海底长生不老的甘露,合作搅拌乳海。

他们将蛇神盘在曼陀罗山上,众神与恶魔整齐地排成两列,各执蛇神首尾一端,把曼陀罗山当成搅拌棒;但因为考虑到山会沉入海里,大家请求毗湿奴(Vishnu)协助。于是毗湿奴化身神龟,将山驮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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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千年搅拌,蛇身受不了摩擦,开始流出毒血;众神请求毗湿奴饮下毒血,恢复海水清明——因此毗湿奴的喉咙变成了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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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教中的毗湿奴像

天神(提婆)与恶魔(阿修罗)本是同胞兄弟,为了得到甘露手足相争。无上的王权宝座,从来伴随着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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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Apsaras)表演歌舞以鼓舞士气,恶魔看到了美丽的仙女(一说仙女是毗湿奴化身,以迷惑阿修罗),变得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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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左侧,头顶发髻为锥形,手执荷花的是美丽女神;右侧发髻梳成三个尖顶花冠状,执杖而立的,是战斗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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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千年过去,乳海终于蒸发殆尽,长生不老的甘露浮出水面。甘露最先出现在阿修罗附近,但恶魔们为女神曼妙舞姿吸引,众神趁机夺得甘露,纷纷饮下。

有一个名为Rahu的阿修罗偷偷潜入众神队列并取得一滴甘露,但被日、月二神发现,毗湿奴迅速将Rahu的头砍下,但因其头部已碰触到长生不老的甘露,所以身体立即死去,但头颅永生。

Rahu对于日、月二神的干涉非常气愤,碰到二神时,总会把他们吞下,但因为只有头,二神又会从其喉咙里滚出来,这就是印度教里日食与月食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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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目的Rahu(罗喉),吴哥博物馆展品

佛陀打坐,于开悟之际突遇连日暴雨,蛇神Naga盘曲自己的身体,让佛陀坐于身体之上;雨停,蛇神化为人形,作揖而去。在这里,蛇神是护卫(单数的头数,如5头,7头,9头的蛇神是吉祥的涵义,下图为5头蛇神那迦N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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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蛇神也代表着毁灭与重生(此时出现的往往是双数的蛇)。如麻王台的传说中,蛇精无法忍受失德的国王所作所为,不再保护国王,向他口喷蛇毒,导致国王得了麻风病,这段故事中的蛇神就是双数的8头蛇神。

众神杳然不知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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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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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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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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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那个梳着发髻的中国人,对什么都好奇,在这里停留了一年;归国后,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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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内中金塔,国主夜则卧其上。土人皆谓塔之中有九头蛇精,乃一国之土地主也,系女身......

元朝使臣周达观《真腊风土记》

这部书在当时的中国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却在日后被翻译成法文,吸引着法国探险家及植物学家;拿着这本书,他们走进原始森林,发现了密林中的宝藏--吴哥。

我们现在所称的吴哥窟,其实并不准确,它的外形与构造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佛教艺术里的石窟。

现称为大吴哥(Angkor Thom)的,指的是吴哥大城,包括巴扬寺(代表山)、象台、麻王台、空中宫殿和王宫、十二生肖塔和凯旋门(军队出征及凯旋归来的通道)等。吴哥大城的最外围城墙以红土石砌成,高达8米;外围宽100米、深6米的护城河代表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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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山的外围是四大洲,再外围是海洋

小吴哥(Angkor Wat),即文首图片中的一整片建筑,包括:护城河、引道、蛇栏杆、水塘、寺庙山(须弥山)、塔庙、2座藏经阁(又称图书馆)等。它面西而建,周达观描述其为“鲁班墓“,据推测是苏耶跋摩的陵寝;或有学者认为它是供奉毗湿奴的圣殿(毗湿奴主掌西方)。

踏入吴哥窟护城河的那一刻,如同穿越时空长廊,进入神的世界。从西边大门进来的引道长350米,宽12米;这样的设计形成一种心理上的威压,你需要长时间的步行,才能在期待中一步步靠近神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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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柬埔寨人视公众场合高声大语为粗鲁之极,导游的解说也是极轻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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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天国的朝圣之路,从来不是轻松的——每一层台阶的宽度不到一个500ml矿泉水瓶高度的2/3,37码的脚只能放进前半个脚掌——而两层台阶之间的高度约为矿泉水瓶高度的1.5倍,陡峭,表面湿滑。手脚并用,不敢抬头看高高的塔尖,模模糊糊地想着当年,老迈的臣子们,爬这石阶时,心里是如何的抖活!

现在的铁梯和栏杆是后来为方便游人游览而加建的——据说20世纪初,有一位法国游客的妻子在攀爬的过程中坠落身亡,悲痛的丈夫捐资建造了如今的铁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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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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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实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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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复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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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动而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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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万庙之庙,是人类献给神明的一份永恒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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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古墓丽影》里,安吉丽娜.朱莉扮演的劳拉从吴哥窟北面水池的水上村庄里上岸,向一位当地僧侣借了手机,并获得千佛廊的一位神秘大师相助,手臂的枪伤不治而愈。

劳拉从望远镜里看着远处的巴肯山...她从树下捡起一朵茉莉花,忽然坠落一个深洞,无助之下乱抓,抓住了巨大的地下根系,进入塔普伦寺(Ta Pro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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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从这里爬出来

这是一座怎样的寺庙!它已被丛林所吞噬,在斑驳的绿荫下,寺庙坍塌的宝塔和围墙被巨大的树根所缠绕。这种树被当地人称为蛇树,粗壮发亮的根茎,绕过梁柱,探入石头缝隙,盘踞于矮墙之上,裹住门窗,枝干有力向上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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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塔形寺庙,是者耶跋摩七世献给他的母亲的,中心塔庙供奉着他母亲的骨灰,有封闭的庭院和狭窄的走廊。现在门框已被坍塌的石堆堵死,中庭堆满了塌方的石块;倒塌的巨石之下,蜈蚣有20公分长的身躯,油亮发红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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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的蛇形栏杆,想细细观看那雕刻,却终究心生怯意,正午的阳光下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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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树粗大的躯干里,包裹着死去的绞杀榕。古代的高棉人建造了吴哥窟和巴戎寺,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举,然而大自然轻弹手指,就在这人工奇迹上创造了如此让人惊心动魄的手笔。人类征服自然,创造奇迹,之后丛林力量以其顽强的生命力慢慢的毁灭一切,再一次主宰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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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僧侣像从故事中走出来一样不真实,他目不斜视,端庄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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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平静,来自佛的面容--巴扬寺(又译巴戎寺,Bayon)。54座哥特式的宝塔,巨大的面带微笑的佛像,从各个角度俯视着人间。有的是整个脸庞,有的只是一个轮廓,或者水平凝视着你的眼睛,或者在你的上方注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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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观,巴扬寺是一座巨大的碎石头山,众神遥不可及,高高在上;寺庙共三层,前两层是方形结构,第三层却是圆形的石头塔,塔上是石像。巨大的坚硬的石块,有着温柔的微笑的嘴角,柔和的面部轮廓,近的几乎能感觉到神的呼吸--如果神也需要吐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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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扬寺曾经是吴哥王城的中心,象征着君王的绝对权力。周达观《真腊风土记》中这样记载:“国宫及官舍府第皆面东。国宫在金塔,金桥之北...屋头壮观,修廊复道,突兀参差,稍有规模......”想必当时,这些石像上贴满金箔,故称之为“金塔”。

太阳渐渐落下,阳光一寸一寸的掠过每个头像,每个面容看上去都温暖起来,灵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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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斧神工,叹为观止

第二层经过几次增建,显得布局凌乱。有的空间狭小曲折,穹隆形的石顶已经坍塌,一束天光打进来,照在林伽座上:开口的方形底座(Yuni优尼)象征女性生殖器以及孕育生命的子宫,圆柱形的(Linga林伽)是印度教湿婆神(Shiva)的代表,是男性生命力和丰饶的象征。

如今神庙中完整的林伽座已经不太多,因为据说国王在向神庙敬献林伽座时,在底座埋藏了大量的宝物,在14世纪暹罗人入侵吴哥时,宝物被一洗而空(石头墙壁上的孔洞是当年镶嵌宝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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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的面容注视着一切的发生,过往,今天,与未来,看遍人世间的无常。一切个人的悲戚喜悦,怨怒娇嗔,在这样的面容前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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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生出深深的无力感。你读了书,行了路;你南征北战,创立了伟大的帝国,甚至把自己的面容刻印在石头山上,让后人永世膜拜;而终究,这一切都雨打风吹去,败给了时间。

时事万象,纷扰变幻,认真说来,此时,此刻,是最好的。

(柬埔寨游记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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