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夏天

那一年的夏天_第1张图片

放暑假,妈妈轮流把我和妹妹送到揭西,或者送到大姐的水电站。因为暑假太长,我们姐妹俩在家妈妈不放心,去水电站我排第一。

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随着电站的班车进站,山路不好走,晃晃悠悠走了2多钟头。一路青山环绕,空气清新,满眼的绿应接不暇。大姐早就在站门口等我,下了车已快到正午,火辣辣的阳光照得皮肤发疼也难抑住心中的兴奋,连空气都觉得是甜的。

来到姐姐的宿舍,凶猛的蚊子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双腿都肿起一个个红红的小包奇痒无比,它们无视蚊香的存在对我左攻右袭,让我无法招架。于是,点蚊香成了我每天的重要作业。

厕所离宿舍区好远,午间我们走过去都要打伞。第一天是姐姐带我去,厕所门的上边是空的,抬头望见蓝天白云、满屏的青山,听见欢快的溪流声、知了抑扬地鸣叫声,突然感觉好诗意,觉得姐姐好幸福。山里养狗,小黄小黑们随便溜达。第二天自己上厕所,这下坏了,门外的小黄小黑不停地搭讪,厕所里的我怎么也不敢出去,放开嗓门大哭也无济于事,没有救兵听得见。隔着一扇门与狗狗对恃,蚊子不停地叮咬,从此上厕所还要带上一把扇子用来赶蚊子。一会儿听不见狗狗的声音,偷偷推开门撒腿就跑。不知狗狗从哪冒出来紧紧地追赶着我,上个厕所把我摔个狗啃泥。从此,上厕所成了我的噩梦,一定要有人陪我才敢去,甚至奢望能不拉有多幸福。

食堂的餐食单调得可伶,不是通菜就是冬瓜,通菜永远见不到翠绿,蜡黄蜡黄的,后来大家发明一种吃法,把打回来的通菜加上一勺猪油切点蒜片再煮煮也是好好味。有一天我打了半斤米饭,打回来的通菜把姐姐油罐子里的猪油全倒了。左等右等姐姐就是不回来,于是,先把自己的那一份吃了,又过了半个小时,姐姐还不回来,我慢慢地把姐姐的那一份也全吃了,姐姐回来笑喷了:妹妹是个大胃王。

姐姐的宿舍打开窗就能看到山民自己的菜地,食堂餐食难吃,买菜要走1小时的山路才到镇上,但是到了镇上也不一定能买到。于是,琢磨起偷菜。夏天苦瓜黄瓜冬瓜是山民们的普遍种植的蔬菜,我们对着窗口每天观察瓜儿的生长。看准方位,挑午后太阳最毒的时候,偷偷跑到菜地里,默默祈祷不要碰到小黄小黑。可是一到瓜地就乱了方位,看好的瓜不见了,随便拽下一条瓜,越着急越拽不下,撒腿就跑。后来妹妹说有一次她在腰藏上剪刀,幸亏奔跑没有摔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把姐姐吓坏了。以后都不敢再去偷菜啦。

站里有个跛脚医生,棉湖人,会讲潮州话,所以感觉比较亲近。为了丰富站里的年轻人生活,他组织大家打乒乓球,别看他跛脚,动作灵活着呢,球技也一流。看着暑假里来探姐姐的孩子们口馋,他拿出带壳的花生泡了一个下午,又煮了几个小时,希望能像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花生一样香甜。可是煮了又煮都是夹生不好吃,虽说不好吃最后还是进了大家的肚子。那时的生活我觉得就像知青插队一样。

山里的夜是静美的,如墨的天空繁星点点,如璀璨的钻石。风儿清爽,走再远的路都不会出汗。排不上班的同事结伴散步,男同志不敢吸烟,即使特别忍不住的也不敢把烟叼在嘴里。据说山里的人参夜里会发光,采参人用箭射向发光点,第二天再寻箭找参,所以担心会被误伤。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就不敢走在吸烟人的旁边。偶尔电影队送电影下乡,山民们早早就到站里的广场占位置,看电影就是在山里看到最多人的时候。

山里最怕下大雨,连续的大雨会引发山洪、滑坡。下雨天哪都去不了,呆在宿舍百般无聊,姐姐和同事们都要更佳警惕,加强排查。妹妹那次在电站,连续的降雨导致山路塌方,外面的客车进不去,站里用一辆货车把所有的家属转移。妹妹安全到家,姐姐留下值班。从此,我和妹妹不再去姐姐的电站,每当下雨天我们开始会担心姐姐的安全。

山里给了我们难忘的欢乐,我们更懂得相互关心,就在那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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