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J发表指南（六）： 撰写意义讨论
编者按
本文是“AMJ发表指南”系列的第六篇，本篇将主要讨论<讨论>部分的理论意义，以及在撰写理论意义时常见的错误。
“AMJ发表指南”系列文章从选择研究主题、研究设计到完善论文讨论部分提供了广泛且详尽的建议。本系列文章将由MOR公众号和唧唧堂联手推出，文末有“MOR”公众号介绍与二维码，欢迎各位扫码关注。
系列文章：
摘要：本文是“AMJ发表指南”系列的第六部分。该系列文章由AMJ的编辑们联合撰写，为如何提高投稿文章的质量提供意见和建议。本文重点讨论了讨论部分的理论意义，以及在撰写理论意义时常见的错误。
附加定义：
1.事后反思
2.次要的或不得不做的事情
3.非本意行为
当作者开始构思讨论部分时，已经走过了一段漫长的、有时是艰难的旅程。通常由于研究设计和执行的先进性，作者们对投稿文章能被发表的预期很大。因此，为迅速完成文章，避免文章向“审查中”状态过度，许多作者将讨论部分视为一种敷衍的作业。在将讨论部分作为一种技术程序（即上述附加定义2和3）而不是一个更深入地探讨其工作意义（上述附加定义1）的讨论时，作者放弃了许多宝贵的机会。其中之一就是有机会加强他们的研究信息，并在此过程中说服读者他们的文章更大的潜在的价值。另一个是在现有文献中更充分地嵌入他们的研究，从而使志同道合的学者处于一个更丰富的理论交流中，甚至影响该交流的方向。
这些常见失误使得编辑们去探索作者们如何能更好地处理理论贡献的讨论。可以肯定的是，讨论部分包括实践意义、研究局限性和未来研究。每个方面都有不同的重要性，是任何完整讨论的必要组成部分。这里，我们将注意力放在理论意义上。在作为助理编辑的经验中，我们发现这方面既重要又有很高的回报，往往是一个主要的课题。因此，本文的目的是勾勒出一些更清楚地阐明理论贡献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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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和开始
Whetten（1989）、Corley and Gioia（2011）非常有说服力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什么是理论贡献？我们相信通过使用一种将讨论段落视为一个双重的、有点矛盾的部分可以加强这一重要的论文维度的讨论，即将讨论段落作为一个结束和新的开始同时实现的方法。从某种意义上说，对理论含义的讨论有助于结束一项研究，以广泛、反思的方式阐明其主要进展，这是一个结束。然而，它还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因为它重塑了当代的理论理解，带来了新的有价值的思想。这种方法帮助作者阐明了他们的研究调查所提供的两到三个最关键的理论见解。最后，本文总结了一些讨论部分常见的错误以及影响有效总结理论贡献的倾向。
理论意义：结束
为什么学者会选择进行特定的研究？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是因为他们着迷于一个研究主题提出的挑战。读者的兴趣也是如此。因此，最具影响力的研究可能是开拓了更大理论意义的问题的研究，而非增加该领域研究数量的研究（Colquitt and Zapata-Phelan，2007）。尽管在任何研究的开始起着中心作用的都是解决一个课题，它的意义如果不吸引人的话，作者往往会在讨论部分失去该研究的意义。概念发展、研究设计和分析的复杂性常常致使研究人员忽视了更广泛的理论挑战，而正是这些理论挑战促使研究人员走上了他们的道路。
然而，一个有影响力的讨论部分保留了这一重点。更确切地说，它强调了重新审视研究的原始理论动机。这么做的原因有很多：首先，回到理论动机是实现有序完成研究的一种手段。扼要重述为评估解决理论难题任务的进展提供了基础。当然，最初的理论问题不需要完全解决。例如，研究中可能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问题或有问题的假设。然而，重新审视理论动机为作者和读者提供了一个有效的参考点。在进入论文的讨论部分时，读者们（正如论文作者最初那样）还记得此研究的动机。重述确保了作者们兑现他们展开研究时的初始承诺——回答潜在的理论问题，从而履行了他们与读者之间的契约。
第二，回到论文最初的理论动机能够以令人信服的方法简洁地解决了“那又怎样？”的问题。AMJ拒绝原稿的最常见原因之一是它们未能提供有意义的理论进展。当然，关于意义的努力开始于文章提交前的几个月，甚至几年，涉及主题选择（见Colquit and George，“来自编辑”，AMJ 54:432-435）以及在文章导语中的清晰表述（见Grant and Pollock，“来自编辑”，AMJ 54:873-879）。然而，讨论部分提供了一个比以往更有力地回答这一问题的方式，并以更丰富的方式阐明研究如何改变，为挑战或从根本上改进对现有理论（以及其核心概念、原则等）的理解提供了场所。作为某一特定领域的专家，研究人员常常无法意识到其他人可能不具有相同的理论兴趣或看到他们潜在的优点。因此，一个有效的讨论部分不仅报告了研究的理论进展，还以一种明确的方式将其语境化，使其对学生有更大的效用。Sherer and Lee （2002）提供了一个极好的示范。这两位作者回答了引起他们研究的理论基础问题，并以一种方式阐述了资源依赖和制度视角中一些未被重视的方面，即他们的核心过程是如何推动创新的。这样的阐述说明了学者和实践者如何能更好地利用这些理论来理解管理和组织。
最后，成功的讨论部分提供了研究发现的整体情况。讨论部分以一种综合的方式检验假说的结果，把结果交织在一起，呈现出对研究发现的整合统一的、理论上有根有据的叙述。当然，一些实证结果可能出乎意料，甚至与预期相反。在这种情况下，重新调整是正常的，对因果论点的进一步研究也是如此，以帮助读者，乃至整个领域，更好地理解潜在现象。然而，最终的结果总是一样的。整合不仅促进了单一、关联的信息的发展，比混乱的信息更能引起读者的共鸣，更强调该研究概念模型的连贯性，从而为其研究设计增加了可信度。Agarwal、Echambadi、Franco and Sarkar（2004）充分展示了这种技能。他们的讨论部分综合了个别假说的结果，并以一种清晰、简洁的方式对公司分拆的理论进行了整合。
理论意义：一个新的开端
也许最直接的理论意义来自对研究结果的逻辑解释。这些结果告诉了我们什么是基本理论结构、原则及二者间的关系？这些模式何时出现，以及会在什么样的背景下出现？他们如何完善对基础理论的理解？这些只是可能提出的“一阶”理论意义的抽样。更有价值的是深入研究观察到的解决“为什么？”的见解。在探索这一维度时，作者开始更全面地研究潜在的机制和过程——既丰富了对给定理论的理解，又让读者对复杂的组织现象有更多理解的因果解释。（Whetten，1989）。批判性是一项研究的发现和更多文献之间的桥梁。只有通过为给定领域的研究增加“附加值”，文章才能被解释乃至赏识（参见Rynes “来自编辑”，AMJ 45:311-313和Bergh“来自编辑”，AMJ 46:135-136）。
当然，一项研究的客观发现并不是有价值见解的唯一来源，它们与早期结果的关联也提供了丰富而有意义的理论上的细微差别。例如，在相互竞争的论证中，对偏离早期发现的探索可以揭示出意想不到的边界条件，甚至可能是有疑问的假设。它还可以揭示以前在理论理解上被忽视的差距，例如焦点结构定义中的意外情况以及关键遗漏。Seibert、Kraimer and Liden（2003）就是这样的例子。这些作者解释了他们的理论研究如何使看似不同的观点得到调和，并相应地对社会资本在职业成功中的作用有了更细致的理解。尽管与早期发现的差异很快就能吸引读者的兴趣（Weick，1989），但与先前研究一致的发现也有助于扩展更细微的理解维度（Hollenbeck，2008）。例如，Siebert等人讨论了如何控制先前确定的职业成功预测因素，从而加强了他们对网络结构和社会资源的关注。不管是哪种特定的模式（即一致性或差异性），与先前的相关研究相比，对发现的探索往往能阐明先前未被认可的理论见解。
最后，作者们通过探索发现研究结果的途径，有效地为形成理论理解提供了信息。很少有研究遵循线性轨迹。文章终稿往往是对最精练的思想（即，什么起作用了）的描绘，然而，不太成功的研究可能同样具有信息性。当其他理论探索得到预期结果时，这一点尤其正确。事实上，对任何一项研究的理论推论的检验之一是它们在多大程度上经受住了“替代解释”的挑战。对其他叙述的合理性的事后反思，为研究的结论提供了支持，也可能揭示了理论上的重要差异观点。例如，Faems、Janssens、Madhok and Van Looy（2008）的讨论部分不仅研究了联合治理这一替代解释的优点，还阐明了结构和关系的关键区别。
未得到验证的假说也是如此。它们往往构成了一种丰富的、但通常已被抛弃的理论理解方式。作为副编辑的经验表明，许多学者厌恶（更不用说保留）不支持的假说。然而，未能找到对关键理论论点的有力支持，其本身就具有信息性并有发人深思的意义，这些发现无疑有助于理论的持续发展。因此，在反思研究过程中的发现时，不仅关注符合预期的（即支持的）结果，作者关注意料之外的结果也对他们也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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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错误
以上几节概述了一些指导原则和建议，认识到作者在阐述其研究的理论贡献时所犯的一些常见错误也同样重要。有三种普遍错误：重述结果，冗杂和过度解释。
重述结果
从结果到讨论的转变标志着叙述的焦点发生了变化，从回顾研究中出现的情况到解释研究结果为什么重要以及它们如何改变研究领域中的既存见解。作者常犯的一个错误是，过多地讨论或重新总结假说检验的结果，而不去关注解释结果的意义。在某些情况下，作者在讨论部分的前几段中重述研究结果，然后转到其他小节（实务意义、局限性、未来的研究方向等），而丝毫不强调其研究的理论意义。当读者读到讨论部分时，对研究结果任然记忆犹新。因此，此处需要的不是对结果的重新整理，而是对研究结果为什么重要和值得在杂志上发表的解释。提醒读者注意论文的关键发现是可以的，但这仅仅是解释研究结果如何解决了促使新研究进行并问新研究奠定基础的研究难题的出发点。
冗杂
作者在讨论部分犯的第二种常见错误是冗杂，当叙述了大量的理论意义时，其中一些或所有的意义看起来都是相互分离的，和这篇论文的“钩子（hook）”（参见Grant and Pollock，“来自编辑”AMJ 54:873-879），和论文的理论发展（参见Sparrowe and Mayer，“来自编辑”，AMJ 54:1098-1102）无关。冗杂的意义缺乏重点，会被认为是肤浅的。一篇论文对理论意义的讨论应该围绕着深入涉及的重要问题展开。这些意义本身可能存在于比数据更高的抽象层次上，并且简洁地解释了假说检验的结果（包括支持性的和不支持性的）。作者可以做些什么来避免构建一个冗杂的意义部分？与其确定每个结果的意义，集中于研究结果的总体意义会更好。当涉及到加强理论意义时的阐述时，作者应该抵制住简单地插入一两个额外意义的诱惑。在完成草稿之后，可以重头看看该小节是否尽可能集中在重要的理论意义阐述上。这些意义是否能结束在论文开篇提及的具体问题的循环？换句话说，它们是否与导言中确定的研究问题和理论进展相一致？是否有机会减少强调的意义的数量，同时加深对已经阐述的意义的覆盖？关注这些问题将有助于更集中、更有说服力地介绍论文对理论的贡献。
过度解释
作者在讨论部分犯的第三个错误是得出了超出数据结果的全面结论。为了使读者相信他们的研究具有重要而广泛的理论意义，作者可能会言过其实。不可否认，这种判断可能有一些主观性，因为一个人的过度解释可能成为另一个人研究的重大意义。编辑很可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当一个作者的叙述进入了一个似乎与实证脱节或在论文的开头、理论发展中没有被提及的领域时，他已经走得太远了。当作者将新的（即先前未提及的）理论编织到讨论中时，他们应该考虑一下如何在论文前面的部分涉及这些想法。作者们也许可以利用它们来加强论文的吸引力。
当作者把理论意义当做次要部分或非本意行为（前文附加定义2或3）时，也更容易发生过度解释。在完成了论文的导论、理论和方法部分之后，作者开始撰写讨论，但最终发现论文的理论意义有些平庸。缺乏强有力的理论意义使作者从结果中得出貌似合理地主张。避免这一错误的一种方法是，在撰写论文的导论和理论部分之前，先考虑一下“意义”部分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很难概括出一个让人觉得充实又有说服力的意义部分，很可能该部分就缺乏与AMJ使命相一致的深度和范围。
结论
归根结底，发表参考性期刊文章是一种为特定知识体系做出贡献的手段。各期刊不同的使命陈述反映了该期刊不同的价值和发表目的。在AMJ，理论上的先进性是一个重点，作者们正是在理论意义的讨论中把他们在其研究领域的成就说清楚。经验表明，最好的讨论（除了概述其研究的局限性、实际意义和对未来研究的建议外）从理论角度对最初的研究问题提供了令人信服的答案。当然，这需要与广泛、相关的理论文献建立有意义的联系。为了取得进展需要阐明由直接调查产生的重要的独特新见解。简言之，讨论部分提供了一个阐明研究如何改变、挑战或以其他方式从根本上推进现有理论理解的场所。避免三个错误（可以概括为做得不够（重新整理）、做得太多（冗杂）和做得太远（过度解释））可以大大提高讨论部分和论文的质量。希望有了这些知识，作者们不仅更愿意好好写讨论部分，也更愿意接受为正在进行的理论发展作出贡献的回报。
Marta Geletkanycz
Boston College
Bennett J. Tepper
Georgia State University
参考文献：ENDING, A. (2012). FROM THE EDITORS PUBLISHING IN AMJ–PART 6: DISCUSSING THE IMPLICATIONS.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55(2), 256-260.
翻译作者：唧唧堂 + MOR_
组织管理评论(MOR)旨在成为对中国和其他转型经济体情境下进行管理与组织研究的领先期刊。MOR是一本影响深远的多学科社会科学刊物，发表包括测试理论、发展本土理论、探索有趣的现象或研究问题，以及在经济转型的背景下再现先前研究的论文。MOR欢迎来自不同社会科学领域的论文，例如组织行为、组织理论、战略管理、经济学、经济地理、创新理论、人类学、政治学、跨文化和社会心理学，国际商务，社会学和制度理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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