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醉家”编的“最佳”

                      原来是  “醉家”编的“最佳”

      

                      岩泉                     

  日前,笔者到某市新华书店转了转瞧了瞧——呵,真可谓走进了书的海洋!琳琅满目,分门别类,井然有序,目不暇接,墨香诱人。当我走到标有“诗词类”专柜,一眼就被那排《中国最佳诗歌》所吸引,我很兴奋地取下一本翻了翻:其编辑、主编都是当今中国文坛赫赫有名的大腕级。凭想当然,这本诗集肯定将不负“最佳”之盛名。虽然,书价二十七元对我这个当代穷人来说是贵了点,但还是一咬牙买了下来。

  回家之后迫不及待地一口气翻了十几页读了几十首之后,霎那间就给人一种从夏季进入严冬一样的强烈温差之感。当读到接近三分之一的时候,简直就像是跌入了冰窖里。特别是那首《时光一样》的诗,看了真让人难受,我索性恶作剧似地大声朗读着:“——它们运送垃圾、垃圾,泡沫、泡沫……”正读着,爱人莫名其妙像是很愤怒的样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冲着我说:“念,念,念什么?你神精病啊!什么‘垃圾、垃圾,泡沫、泡沫’……听得人都快要呕吐了。”

  经她这么一刺激,还真的使我又想起了当年在西北高寒地区当兵时,冬天站岗被冻得人直想呕吐的情景。比曾经读那首被一些名家胡吹瞎捧的《一碗油炒饭》的恶心还要让人恶心。于是,忍不住借用别人说过的那句:“当今诗坛是咋的啦?怎么尽往读者的眼前放秽物,鼻孔里面灌氨气,使人一看到诗就闻到尸。”

  比如刚才说的这首《时光一样》:

“它们运送蔬菜、蔬菜,番茄、番茄

它们运送水泥、水泥,猪血、猪血

它们运送布匹、布匹,钢铁、钢铁

它们运送油漆、油漆,军火、军火

它们运送垃圾、垃圾,泡沫、泡沫

它们运送公路、公路,车祸、车祸

它们运送尸体、尸体,黑夜、黑夜

它们运送干爹、干爹,爷爷、爷爷

它们运送自个儿自个儿,卡车、卡车;卡车,卡车

卡车,卡车,卡车

这些在公路上在公路上时光一样

时光一样不停歇永不停歇的卡车

  当我耐着性子再次读完之后,竟抑止不住挥笔在空白处写下这几句话:就是这样的诗,把诗歌给奸淫了,玷污了,最后把诗给埋葬了。读着这反复,重复,腻味,乏味的恶叫声,仿佛小时候在农村老家听埋坟的土工,在把死尸装入棺材,把棺材放进墓穴时一种仪式般的喊叫:“啊!去吧!啊!去吧!投生去吧!!”

  心想,如果我当时在书店翻开第一页,拜读第一首就是这首让人窒息的诗,我绝对舍不得那二十七元钱买下这本读了之后让人喘气都感到急促的“中国最佳”。当然,也不并是完全没有收获,比如读了类似这样的诗之后,总算找到了当今诗歌死亡的原因,读者远离诗(尸)体恶臭的原因,诗歌类刊物从当年数十上百万本(册)一下子跌到眼下几千甚至几百本(册)的原因。

  眼前的这本诗集,若是不标榜《中国最佳诗歌》,或许还不会使人这般气愤!比在商店里买了假冒伪劣商品而大呼上了商家天花乱坠的吹捧的“广告”当的当还要难受,难受得不能原谅自己。因为,除了经济损失无法索赔之外,精神损失就更是不知道该找谁赔偿?

  还记得前几年,我的一位在某报副刊当编辑的朋友给我讲过这样一件事,他说有一次一位名气不小的诗人拿了一组诗给他,口气大得很地对我这位朋友说:“我的这组诗你必须得发在头条,因为这是我近年自我感觉写得最棒的一组诗。”我朋友说:“你放在这儿吧,我先看看再说,就算是像你说得那么棒,也还得经过一审,二审,终审不是?哪能你说发哪就发哪?”那位大诗人当时就一脸不快地要把诗稿拿回去,我的那位也很有个性的编辑朋友二话没说就把他的诗稿扔还给了他。

  没想到几天之后,他的那组自我感觉非常棒的组诗还真的发在一家省级报的副刊头条,那天他盛气凌人地又来到我的这位编辑朋友的办公室,将刊有他的那组诗的样报“叭!”一声摔在了我朋友的眼前说:“请多多指教……。”我朋友深知这叫来者不善,于是装做很认真地反反复复拜读着,读完之后不无幽默地对这位大诗人说:“好!好!好就好在你的这组诗当时没在我们这小报上发。否则,既降低了你的这组诗的品位也降低了我们这张报的品位……”

      有些诗人写的诗,读者读不懂,编辑读不懂,甚至连他(她)自己过一段时间之后也读不懂。然而就这“三不懂”的诗,却一路绿灯登上诗刊诗歌报的大雅之堂。为什么?如果读者说不懂,那是因为你没有欣赏水平;编辑说不懂,那是因为你缺乏鉴赏能力;自己不懂,那是因为此一时彼一时也,不是说好的作品多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吗。所以,谁都读不懂的诗就是最好的诗,谁若是说这诗他读不懂,那他就会被讥讽为根本不懂诗,不懂诗的人不配谈诗,更不配立足诗坛。

  还说这本《中国最佳诗歌》,虽然仅仅只是一两个人选编的,而且选编的范围也极为有限,却敢大言不惭地称其为“中国最佳”,不知是谁授予他这么大的话语霸权?动不动就代表中国诗人和读者发言!他的话与其说是“最佳”不如说是“醉家”,本想将这本《中国最佳诗歌》一扔了之,但最终还是舍不得那二十七元钱买来的恶心。再说人家敢将它定为“最佳”,肯定有人家的道理,估计不会是“醉家”选出的“最佳”。

  另外,此书的纸质也太差了点,差得让人怀疑它,是不是纸?当然,纸在这里仅仅只是一种载体而已,如果附在上面的诗很好很棒的话,那承载诗歌的纸张质量倒是次要的。就像用荷叶或芭蕉托着鲜美的草莓献给客人一样,客人在品味草莓的时候,色鲜味美就足够了,不会因为你没用漂亮的果盘托着,而影响草莓的优质或责怪主人不礼貌。相反,如果你呈献给客人的是一堆早已过时甚至霉烂变质的草莓,哪怕你是用银盘、金盘甚至玉盘端来的,也不会因载体的珍贵而提升或改变所托之物的本质。

  然而,在当今这个市场经济与视角经济统帅一切的时代,倒是有不少奸商用精美而华丽的外壳包装着假冒伪劣商品,去坑蒙拐骗消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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