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一、再遇

一、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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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宝塔路下坡往右，

再在这条路通行百米，

就到了小白近段时间生活的住所。

阳历十月刚到，

气温陡降，

从短衫薄裙到秋衣棉袄，

似乎秋天就从来没来过，

路边的法国梧桐嫩绿新叶

在这个已经四季不明的季节里瑟瑟发抖，

但凋败却是迟早的事了。

很多事情是不会给你时间去准备过冬的。

这里是旧街，

原县城是围绕着这条名为锦江河而建的。

虽是旧城改造，河对面在建古城，

再往左些是龙河地产项目，

旧城周遭也大多在扩建，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旧街还是繁荣一如往昔。

路旁各式小店一应具有，

日日人流川流不息，

家家店铺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从果蔬干货到日用百货

从手工老式纯竹木制品到电子、美妆时装品类，

从衣衫褴褛到光鲜照人，

哭声，笑声，吵架声，

讨价还价吆喝声、爆竹声、音响声，

小孩嬉闹到老人的细声劝慰，

人声、车声——警车特有的鸣笛声，

一一尽有。

空气中弥散着香竹纸钱的气味。

但这个冬天似乎来得太过突然，

在特定的时间里，

小白可以看到，

繁华过后的各家店铺却也犹如张开大口的乞丐，

或哭或笑或暴躁与沉默。

法国梧桐叶儿也就在这几天变黄，

飘落在这个猝不及防的季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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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交警对装有雨棚的电动车查的甚严。

小白在拜访完客户后，

一路骑行穿过两路巷及宝塔路往下，

原路返还，

右拐，准备进入沿河路。

车速并不快，但已然刹之不急，

撞在一辆黑色小车上。

小白在撞车的瞬间，

用力执好方向盘，并用手臂微曲缓冲应以撞车带来的冲击。

虽自己车速不快，但对方黑色小车速度太急，

加之双方都在拐弯，

电动车就似一枚硬币被砸在高速旋转的砂轮一般

被迅急旋转着弹往一边，

期间电动车的前档哗啦啦成或大或小的碎片

散落一地。

小白稳住身形，在电动车在将要撞到路旁小女孩的刹那，

跳下车，就地一滚，抱起小女孩，再往旁一滚，

避过失控的电动车，

起身站起来的时候，

电动车终于撞上路旁梧桐树，发出一声巨响，停了下来。

一片梧桐叶儿飘落在小白的头顶，

小女孩伸手取了下来。

而当在水果店买水果的小女孩母亲跑过来抱下小女孩

并以异样不知是惊奇或是感激还是责怪的眼光看着小白的时候，

黑色小车也终于减速停在了路中央，并亮起双闪。

车上下来一微胖秃顶男人，还有一女留在车里，

由于车窗附有较深颜色的车膜，

小白看不真切，但总觉得熟悉。

微胖秃顶男人边走近边指着小白骂：

你娘个P，怎么骑车子的，想死了是咩？

但再走近些却惊奇地看着小白，

看了一会试探性地问了：

“小白？老同学？”

小白在对方走过来的时候就发觉今天真是倒了大霉，

今天估计被撞，连赔偿费都会没有了，

好在人无大碍，也没撞到别人，

或许车子再修修还能骑吧。

正想着还可能要破费修车的时候对方已到近前，并问了这句话。

小白无奈答道：是啊，邱总。

邱总：“哎，今天有点急事，车开快了点，真是对不住啊，老同学。”

小白：“人没事，就是车子坏了。”

转瞬想到邱总刚刚骂了自己，不骂回不舒服，继而骂到：

“你娘个P，有急事也莫开这么快啊。”

邱总从怒骂到惊奇转为微愠继而勉强笑道：

“人没事就好，车子我陪，也不用报警了，

省得麻烦人家，你看，1000够了么？”

“够你娘个P”小白在心里骂道，但口里还是说：

“差不多吧，修修也可能就这些，以后开车慢点吧”

邱总转头冲车子里的女人喊道：

“拿1000过来，赔给人家”

……

但车子里的人并没有动静，

邱总再喊了一句，还是没有回应。

邱总好似有点怕车上女人,嘴里叽哩哇啦，声音由大变小：

“还是我自己去拿，

小白你等一下。死了是么，你娘个P。”声音到后面细不可闻。

邱总小跑了过去。

但此时车上的女人下来了，

顺直长发，齐目刘海，戴着口罩，脸目还是看不真切，

但身材高挑，扭了下邱总耳朵，并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走了过来。

“一万够吗？”

小白没有回答，只觉得她熟悉，很像她。

看着这女人鄙夷的眼光，好似此事与自己无关，

边按摩着被擦伤的手臂边沉默着把电动车扶起来。

准备就此离开。

那女人道：“还是这副德行。”并将手里的1万块钱砸了过来。

小白猛然回来,恨恨地道：把口罩摘下来。

那女人似乎在冷笑一般说：以后有机会。

并转身走了。

周围围了好些人，叽叽咋咋听不真切。

小白把车推到一个收破烂儿的老人边对他说：

“车子给你吧，还能卖些钱。”

小白在回到住处一个小时后接到了邱总的电话。

“老同学，你这些天尽量少出门了。”

小白问道：“你车上的女人是谁？”

邱总：“言之已尽了，总之听我说的没错了。”

接着挂断了。

小白突然意思到：她，还是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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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夜凉如水。

小白在改完部分设计图稿，发送给客户后，

倒了杯茶水，洗漱准备就此睡了。

夜已深，但楼下吵闹声还是不止，

只是这些声响不是整个的包围在身旁，

而是从这里或哪里突兀地响起，

时而各种车声呼啸而过，

一会寂静，一会突兀地吵闹。

刷了会微信，看了会今日头条，

迷糊间，小白感觉房外窸窣作响，

似乎有人在大厅里，

父母住在乡下老屋，弟弟也好几天没来了。

看来是进小偷了。

小白没敢开灯，悄悄把房门打开一条缝隙，

却见到屋里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白天那个女人，

只是没有再带口罩，

在被她手里的手机屏幕的光照下，显得异常清丽且怪异。

小白返身把房门灯打开，并穿上睡衣，

随手把一块黑色似玉非玉的东西揣进口袋。

转身出门打开大厅的灯光，

说道：你到底还是来了。

那女人道：不是说了有的是机会么？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