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浪子有情-第十章 会诊

我出去将安岳山、田文贵迎了进来，他两见到陈羡楚也在这里，微微愕然，道：“不知梁先生贵客在此，多有冒昧。”我笑道：“我们都是朋友，不必拘谨。”

当下将陈羡楚的与余白落的情况向他两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当然我只是说，她是来了解余白落过去的状况，以便更好地照顾余白落。安岳山、田文贵自然是不大相信，但他们知道陈羡楚这一阵子是在照顾着余白落，故此也没有说什么，对我的话将信将疑。

寒暄几句后，安岳山将文件袋里面的文件抽了出来，里面是A4大的纸张，上面印满了图文。

田文贵道：“余白落先生的病情，我们研究了一番，这一个多月来，我们的进展不大，但也非毫无进展。现在我们将得到的研究成果，与你们分享一下。我们将这些东西与你讲，可能你觉得医学上的事情不应该扯到你的身上来，认为我们这样做是无稽之谈。我们认为你有权知道，应该对他的情况有所了解。”

安岳山道：“我们对余先生的背景作了个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余先生是个天才，在校念的是英语，他却自学成才，在生物学上有着惊人艺业。国际生物学上名噪一时的论文《信息素的可控性及其对人行为的影响》便是出于他之手。那时候他的名字叫做余长志。”

余白落的曾用名是余长志，这个我是知道的，他喜欢生物，我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常常四处跑，全世界去看看，看那些不同的生物。但他有发表了什么论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田文贵将那份论文的打印件交给我，说道：“这是他的论文的复印件，你保留着，有空可以看一下。”我接过来，粗略地翻阅了一遍，上面全都是专业术语，我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于是道：“以后有空我再细看。那么你们的研究与这个论文有什么关系呢？”说着顺手将论文递给了陈羡楚。

安岳山道：“我们的研究成果与这个论文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者有关系，我们暂时没有找到其中的关联点亦未可知，至少我们现在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他们之间存在关系的。”

田文贵将一份图表交给了我，上面有大大小小的叉叉，我认得这些是染色体的放大图。

安岳山说道：“这是余先生的染色体图，这是正常人的染色体图。”他指了指图上面的两个放大的图形，左边的是余白落的，右边的是正常参照图。在我的眼里，这些染色体长得几乎是一个样，全然没有什么区别。

安岳山道：“我们经过反复的检测、对比，发现余先生的染色体与常人的有异，你看，就在这里，就是这么一点点。”我瞧着他手指的地方，对比看了一下，只是发现有那么一丁点形状有异，简直微不足道。在这张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的图上，有异之处小得可以忽略。

安岳山道：“我们以前一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总是以为作为遗传信息载体的染色体，除了变异之外，没有其他的情况。现在我们发现，余先生的染色体不是变异。但这是什么，至今我们尚未弄清楚。我们可以怀疑，这与他的病情有关。”

我知道，染色体关乎着人体的基因，稍有参差，人体便是畸形，难以健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余白落的染色体与常人有异，只是这个不同之处没有显示出不利的一面而已。或许这是与余白落的病情有关，或许也没有呢？他们不敢肯定，我自然不敢信口雌黄，因道：“如果是这样，又是生物学、医学上的一重大发现，恭喜两位。”

田文贵说道：“我们不敢以此自居，但我们确实是为了这项研究付出了许多，一方面是为了余先生，一方面是为了我们的学术。将余先生与学术联系起来，便好像我们将余先生作为了研究对象一样，显得不是很人道。这一点，恳请梁先生和陈小姐谅解。”

我道：“这是根治他身上之疾所需，况且这对他身体毫无伤害，故此两位不必多虑。”陈羡楚道：“无论怎么样，只要能够让余先生健康无恙，这都是能够理解的。只是我们尚未考虑到余先生的感受，不知道他对这有何感想？只要他愿意，我都是支持的。”

田文贵道：“陈小姐，请你放心。我们的研究都是征得余先生的同意的。”陈羡楚道：“那就最好了。”我心道：“即便他不同意，难道你们就会停下研究吗？只要你们拥有了血本样本，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这群学术狂人就是这样子，对学术的执着，便如吸毒一样，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有时候为了作科研，他们甚至不惜以人的生命为代价，进行活人实验，这些事情在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当然，面对着他们，我可不能将这一番话说出来。

安岳山、田文贵又向我和陈羡楚讲解了很多关于染色体的知识。我自然是大开眼界，这些知识对我的工作丝毫什么影响，便是当作接受了一次科普教育而已。

但是陈羡楚就不一样了，她得到两位大师级人物的指点，听得如痴如醉，像是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一般，每一件事物都令她如获至宝，欣喜不已。

我们聊足了整个上午，这一个上午下来，陈羡楚自是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