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如烟 随笔

文/风铃

那一年，你一声不响的就睡着了，也不跟我道一声晚安。睡就睡吧，还不醒了！我叫你无数次了，醒来吧！别睡了！你却不听话，一直睡，一直睡……

        我知道有的时候你偷偷地醒了，那是我睡熟的时候，你悄悄的，看着我一天天变老，儿子一天天长大，这其中的苦辣酸甜你也偷着尝了，就像你爱喝酒一样，偷偷的喝！记得因为不让你喝酒我砸碎了家里所有装酒的瓶子，掀翻了一家五口正在吃饭的桌子，你居然生气地跑了，离家出走！我也懒得找你，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果然，第二天就领着一帮朋友，带着酒菜，进门就笑嘻嘻的招呼，“喂！来客人了，快快做点好吃的！”没办法一帮人等着吃饭呢，你面子还是要给的，昨天掀桌子砸酒瓶子的事，就过去。哎！这样的事情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最终还是没有管住你喝酒，我实在生不动气了，就放弃了，不管了。

仔细想想，也不怨你跟我耍赖，谁让我们是发小，又是同学，还是好朋友呢！熟到不能再熟了！彼此的优缺点都一目了然。那些年家里穷，我们白手起家，父母年迈，儿子来的早，三代人的生活靠你自己维持，我们使劲的节俭，维持着温饱。记得棚子里刚刚能摘下一条黄瓜，我们都舍不得吃，给你下酒，为的是让你吃好喝好才能有劲干活。后来我就业了，家里宽裕了一些，孩子慢慢长大。你也有闲心交友，出去大吃大喝了。那次意外你差点丧命，家里的积蓄花的一分不剩，还欠下了许多外债！为了救你的命，输了那么多的血，花了那么多的钱，我好像7天7也没合眼，你过了危险期，我才能小睡一会。我心里真的是恨你了！都是你喝酒惹的祸，你们不喝醉，怎么能骑车撞人，撞了人不道歉还和人家打仗，你不喝醉，怎么能不分情况的往上冲，被人捅了三刀你还不知道！凶手长的什么样你都不记得，让他们逍遥法外！说起来我就生气！你和死神擦肩而过，咱们家却再一次度过了几年的艰难生活。我知道，现在你肚子上那二十一针的刀口，肯定是不疼了。也许你是天上的神仙犯了错，贬到人间来渡劫的吧，走路摔个跟头，多正常的事呀，你可好，一个跟头把自己的腿摔了个粉碎性骨折，半年的时间把我这个护理员累的筋疲力尽。

我不认输，我不想人家的孩子吃苹果，我家的孩子总吃土豆。我开始琢磨挣钱，做点小生意，可是挣的钱也不够一家人生活，没办法，把借来的本钱拿出来花，结果赔了，然后再次上班，来回折腾。你讨厌我这种拼命的状态，总想着随遇而安，吃饱不饿就行了，我们之间产生了分歧，开始经常吵架，我也开始不愿意回家，偶尔也会跟着朋友在外面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当然，回到家里也是满屋子的醋味和酒味。人们说三道四，无所谓了，反正我觉得我就是一把伞，为这个家遮风避雨许多年，最后是千疮百孔，落得个独自在风雨中飘摇。随你怎么想吧，我心中无愧，我只是想让这个家生活得好一点，再好一点。那个我俩自己用木方钉的一张两米的床，一睡就是好多年，生气了背对着背，和好了，脸贴着脸，炉子上那缺了一只耳朵的铁锅，煮着老少三代的油盐酱醋，32平方米的两间小房，充满了泪水与欢笑，那院子已经多年不住了，可至今院子里邻家的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响。

        生活的碾子很沉重，推起来很费劲，那些碾碎的旧时光，一块块，一片片，不停的在眼前晃动，有的发光有的暗淡，荧荧绕绕的挥之不去，特别是我砸碎了N个酒瓶之后，那满屋子的酒味，依然冲刺着鼻孔，美酒飘香这个词对我来说那是扯淡，我曾经一度痛恨它给嗜酒的人们带来的种种恶行还有那些无法挽回的一件又一件的憾事，现在想想是我错怪了杜康吧！有人说:做人有尺，做事有度，凡事全凭自己把握，就像菜刀可以切菜也可以杀人是一个道理。我现在是恨你的，恨你不听我的话！你端起酒杯就想喝个飘飘欲仙，终于喝得一个跟头栽哪儿就不起来了，一直睡着，总也叫不醒了，你大概是被召回天庭了，扔下我和儿子在人间历练，快二十年了，我不再怪你了，也许我也是下凡渡劫的，要历经众多磨难才可以重返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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