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灵性导师们都认为,那一遍遍观想过的,就会实现。
疫情仍看不到尽头,几个月的折磨难免让人力量流失、彷徨无计。我们的几位新老朋友试图重新找到力量之源。
Manose Singh
尼泊尔格莱美音乐人
死藤水、佛眼、对羊驼弹琴都直指同一个目的——解脱。
我8岁时碰巧听到窗外传来喜马拉雅竹笛(bansuri)的声音,仿佛是一种召唤,从此开始学习。因为家门口就有许多寺院,小时候就常常站在佛像下望着佛眼吹笛。
我演奏竹笛并不是为取悦观众,那是我冥想的方式,它总能以一种深刻的方式治愈我,是我和更高层面的神明也好、佛祖也好,接通能量的方式。
过去20年间,我周游世界,学习了不同部族、文化中的乐器,非常喜欢颂钵,也对津巴布韦修那人(Shona)的卡林巴拇指琴感情很深,它小巧、简易,却有别样美丽的声音。从不同文化中学到的乐器在我看来都是一种恩赐,我用心学习、演奏,直到乐器自己向我演奏起来,那时才是真正学会了它。
也会加入一些唱诵,像是“om”。或许有人认为它有宗教含义,但并不是这样,它超越了宗教。我很喜欢一种说法:“当你唱诵om时,就是在呼唤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Om是所有生灵的统称。”
这样的音乐就是找到内在力量的入口。大门乐队的John Densmore是我的老朋友,他曾说我的喜马拉雅竹笛声是和神明的直接联系,只要打开内心,就能通过它和上天交流。我自己的经验是,真正的音乐能和你的内在呼应,也可以说音乐的本质和你的内在本无不同。
同时,音乐的本质也存在于自然之中,是风、海浪的韵律,是每一个自然中的声响。我和自然交响乐的联系越深,越是明晰这一点。在秘鲁旅行时,学习了那里的传统乐器,向羊驼演奏,也尝试了在萨满的指引下服用死藤水。这是另一种自然力量,它能让你和大地最深处相连,也正是在那里,你和自己的小我直面相对。所谓的小我可能是任何事物:死亡、恐惧、人、前世的经验等等。死藤水把无数从前世到未来世的层层时间压缩到一起,让你直面这份厚重的此刻,让你意识到所有起起伏伏都不过是此刻。认识到这一点能让许多人获得某种解脱。秘鲁的萨满们经常通过死藤水获得意识的明晰。
对羊驼弹琴
我还知道在巴西有研究机构用死藤水为年轻人治疗毒瘾,成功率高达90%。事实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食用毒品呢,他们中有很多人就是想得到解脱、感到快乐,想忘记内心的空洞,感受到爱。死藤水向他们展现了更大的能量,冲破小我,跟自己和解。
旅行得越多、学习的乐器越多,我反而越回到起点,也就是那个站在佛像前、望着佛眼吹喜马拉雅竹笛,安全感满溢的、谦逊的男孩。我意识到不论做什么,不一定要回到佛像前,但要回到那个状态,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本质,才是解脱。
终极力量就是让人获得解脱,不论是演奏时还是日常生活中,感受到自己的本质,获得解脱的可能性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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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 Moon
法国艺术家、开创实验民俗志拍摄记录手法
我和Manose的看法相似。就像我们上次聊天时说的(点击阅读:你无法知道真正的真相 | 一凡访谈),我认为不同的音乐可以呼唤不同的性灵,只不过在不同的文化里,性灵的称呼和音乐旋律有所不同。
所谓不同的文化其实本质上并无不同,从萨满和仪式中学习的越多,越让我觉得我们生而为人,不同的肤色、地域、语言、饮食习惯都无法分别我们。说到底,这些不同都有相同的本源,你永远要在各式各样的不同中看到这个本源。
我们每个人都有强大的内在,只是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这份内核被掩盖了,要找回它得不断触碰自己的极限。要相信科学——作为灵长类,我们有极大的适应性,适应了一个极限,那么再挑战下一个。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即兴生活。要完全做到这一点非常难,会让你不断在身心极限边缘徘徊。我所说的即兴并不是不守规则,更不是建议现在走出家门试试自己抵抗力的极限在哪,而是暂时忘记自己头脑中的渴望、预设,放弃此刻脑子里觉得最想要、最渴望的人事物,再看看日子怎么自主地过了下去。
每个人放下自己念头的方式不同,我可以提供的就是,看一看纪录片中呈现的,真正地去看,尽管是通过屏幕,也能感受到能量,吸收它、保持它,逐渐积累、直到忘却。
Dave Stringer
美国格莱美音乐人、真爱梵唱(Kirtan)唱诵者
真爱梵唱和许多古老部族的仪式一样,也没有演唱者、乐队、观众之分,所有人都是参与者,它和现在的浸入式演出最大的差别则在于意识层次,而且它还能带来和性高潮一样的快感。
不仅如此。真爱梵唱由一位领唱人引领,所有人一起唱诵。领唱一次、众人呼应一次,由慢到快到极快,最后戛然而止,深刻的静默由此而生。高潮也在所有人都停下来的那一刻,整个空间绝对静止、如如不动。
不管是在唱诵过程中还是在最后静止的瞬间都能感到狂喜——自己和周围所有人都紧密相连,深刻的悲悯之心升起,对不相识的人感到亲密。头脑产生的束缚逐渐消失,那种渺小的、总是受局限的感受不见了,无尽的生命力崩涌而至。
所有人一起唱诵也就在一起呼吸,彼此互相模仿、映照、合拍,形成一个强大的气场,如果此时看脑电图的话,头脑曲线平静了下来。接着,唱诵一再重复、节奏不断加快,越来越刺激,但呼吸依然是深而平静,就是这样,自律神经系统的两部分同时做出反应,让我们同时获得极大的刺激和极大的松弛,这和性高潮时的神经反应是一样的。
我第一次接触真爱梵唱也是因为工作,到印度去拍摄跟冥想相关的纪录片,当时我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机缘巧合地参与了一场真爱梵唱,一开始很想知道到底唱诵的是什么内容,有什么含义,但参与者都告诉我,这不重要,就跟着唱、去感受。当我真正开始唱诵时,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也触及到了歌唱的本质,它和歌词没有关系,事实上,字词、语言都没有意义。这种感受解放了我,让我意识到不同的文化、念头都无关紧要。
我想在这一切结束后,人们最渴望的事情之一应该就是重新见到彼此。我们渴望人本身,思念彼此,想念携手共同完成一件事的感觉。 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我们有了改变未来的可能,我希望艺术、瑜伽都会是答案的一部分。我也不是每一天都是个乐观主义者,但我认为人性的力量在于我们可以在绝望时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抓紧渴望,透过时光,像观想一样去看一看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一起歌唱、跳舞、相连。 不少灵性导师们都认为,那一遍遍观想过的,就会实现。
Ulla Lohmann
德国探险家、美国《国家地理》摄影师
我是一个行动主义者,有梦想就要一步步去实现它,光靠想法是远远不够的。脚踏实地,直视困难,解决它继续前行,在这个过程中,内心的力量自会以它各种不同的方式展现。我所说的也包括真正的脚踏实地,像是徒步六小时穿过雨林来到巴布亚新几内亚安加人(Anga)的村落。
美国《国家地理》刊登我拍摄的他们制作木乃伊的作品,让我收获了许多名声和奖项。探索部落本身也是我儿时就有的梦想,但真正实现并不容易。
我第一次去时就是为了拍摄木乃伊,那里和埃及的非常不同。那是2001年,当时就遇到了后来待我如己出的部落长老Gemstasu,但他一开始坚决反对。应该就是一心换一心,我最终赢得了他的信任后才得以去“看一看”。安加人的木乃伊都呈坐姿,被安置在俯瞰村落的悬崖峭壁上,他们相信长老的灵魂在白天漫游天际,晚上就回到木乃伊中,照看着后代。
拍摄Gemstasu过世后将他制成木乃伊的全过程是我给他的承诺,也是因为他给予了我直面失去、直面死亡的力量才能做到的。
安加对自然、祖先了如指掌,对人心同样如此。我也和村中一位族人互称兄妹,彼此知心。每次离开村落时我都会定下重返的大致时间,但不会有确切时日。可是我每次抵达时都会发现我的兄长已经带着朋友们在路边等候了,那感觉真是奇怪;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总是不以为然地说:“就是知道。”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
Ulla(右)和视她如己出的部落长老
我很幸运,脚踏实地地实现了梦想,遇到这样一群人,指引我找到内心、找到力量。
Phil Borges
美国纪录片导演、摄影师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为人道主义组织的工作,也是因为这个机缘遇到了许多原住民部落,本来是去拍摄生存现状的,后来对他们的生活方式,尤其巫师、萨满方面的情况产生了很大兴趣。
我生长在天主教家庭,“万物有灵论”在我的文化中几乎是邪恶的,然而三十多年来我在部落世界中旅行、拍摄,越发觉得拒绝它是现代世界的缺失。
我拍摄了许多萨满肖像,随着年龄的增长,处世态度、阅历的变化等都会转化到脸上。相由心生。当我遇到上了年纪的原住民,我看着他们的面庞,就会不由自主地希望知道他所了解的知识、他所相信的事。
像是蒙古查坦萨满Tsend,她是盲人,和91岁的老母亲是部落中仅有的两位萨满。我们相遇时她正在缝制驯鹿皮靴,她和我对话时直直地看着我,仿佛不仅能看见我,更能看穿我。当我问她有什么智慧可以传授时,她说:“每天为大地祈祷,尤其得为你所生活的地方祈祷。”
想要真正挖掘人类蕴含的力量,光靠给精神崩溃者打镇定剂没有用,这并不是说镇定剂本身无用,而是我们应当跳出自己本来的成见,这样才有可能看到崩溃背后的力量,转化它,才能洞悉它和萨满出神之间的联系。意识到这一点本身,就是拥有力量和智慧的起点。
Rob Henry
澳大利亚冲浪高手、原住民传统教育基金会创立人
疫情来临时,你们会回想SARS的时候,我们则更多地想到2008年经济崩溃时。走了那么多弯路,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比谁做得更好,我们都还在努力。
也是2008年,我离开墨尔本来到印尼西比路岛,希望在这儿过上隐居的、自给自足的生活。当时听说雨林深处有过着极为传统生活的原住民,就怀着好奇心而去,并没有多想,我不是人类学家,当时甚至认为食人族还可能存在。
一位名叫Masit Dere的萨满和我一见如故,他和妻子二话不说就接纳了我,从此就跟他们一同生活了一年多。一切仿佛顺流而下的舟船,不需要花什么力气,顺理成章地发生着。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发现他们总是用稀松平常的口吻说起意义深刻的事,这让我分外着迷,越是轻描淡写,越是情深义重。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我问他。
“他死后过上了另一种生活,我们不能因此哭泣。如果我哭了,那我的孩子在另一个世界、在他的新家里也会哭的。如果我悲伤,我的孩子也会悲伤。所以我们得保持开心,不能沉溺在悲伤里,我们没资格那么做,悲伤会让我们周围所有的生命都受苦,这有什么意义呢?我的儿子走了,伤心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丧子的明打威人面带微笑,语气平淡地回答我。我在湿热的雨林中沉默,不知如何接话,只觉得这平淡中的深情和强大的力量叫人震撼。
这是一种很有力量的生活方式,也意味着给予对方足够的信任,相信他懂得自己的深情,也同样会以此相报。现代生活里,我们之所以迷失、觉得自己失去了内心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失去了对彼此、对自己的信任。我们担心付出没有回报,怀疑别人的付出是另有所图。
我总是觉得任何人都和明打威岛民一样,失去过、妥协过、无奈过、挣扎过,然而,失去过并不意味着失去本身,我们仍有力挽狂澜的希望、可能、期待。而这力量自彼此信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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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排期
5月3日 —— 5月10日
日 |
时间 |
主 题 |
嘉宾 |
3 |
9:30 |
瑜伽与阿育吠陀疗愈之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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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 |
印度哲学中的金钱与富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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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9:30 |
精神崩溃的话,萨满如何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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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 |
冥想的乐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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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9:30 |
如何在西式生活中践行中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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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
看透你的人能带给你勇气 |
6 |
20:00 |
当亲密关系遇到传统智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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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20:00 |
仪式与唱诵音乐的治愈力 |
8 |
20:00 |
瑜伽休息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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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20:00 |
越是轻描淡写越是情深意重 |
10 |
9:30 |
格莱美提名乐手的音乐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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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 |
格莱美乐手教你Kirtan唱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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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 |
如何面对死亡的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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