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美药业传来60万罚款的“喜讯”，医药白马股要回归了吗？

作 者：甘弋

来源：市值观察（ID：shizhiguancha）

5月14日晚间，证监会一纸行政处罚打破了康美药业旷日持久的潜水：60万元公司罚款，涉事责任人90万元至10万元罚款，以及主要责任人市场禁入。 相比于“300亿存款造假”、“195亿存货造假”的历史记录，证监会所谓的“顶格”处罚被市场人士亲切地称为“罚酒三杯”。 伴随着这场黑色幽默的序幕拉开，ST康美在5月15日破天荒地迎来了一字涨停板。 但拂去淘金热的泡沫，等待康美药业的，是其衰败的经营能力、高企的债务压力以及熟悉的财务变脸。 白马归列，道阻且艰。

处罚靴子落地
距离康美药业在2018年炸出惊雷的日子，已经过去近两年的时间。两年，足以平复吃瓜群众对这场资本大戏的好奇心。但故事的结局又给这场几近落幕戏码重新赋予了新的生命力。
5月14日晚间，证监会就康美药业事件作出了处罚决定。市值观察整理相关文件总结了下处罚决定的几个要点： 第一，决定对康美药业责令改正，给予警告，并处以60万元罚款； 第二，对21名责任人员处以90万元至10万元不等罚款； 第三，对6名主要责任人采取10年至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相关处罚规定一经披露，瞬间在市场引起轩然大波，其中，最为激动的，要数见状投身康美药业股票的投资者们。 5月15日，ST康美开盘即迎来强势涨停，直到收盘都还有超过15万买手在等待买入。最终，ST康美报收2.82元/股，涨幅4.83%。 监管处罚落地和股价涨停二者之间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但落到两天前的这场风波中，却合情合理。要知道，康美药业可是“有预谋、有组织，长期、系统性实施财务欺诈”的正主儿，涉嫌累计虚增营业收入的规模达到近300亿。 而反观证监会的处罚，对康美药业公司的处罚为罚款60万元。这什么概念？对比一下，借用别人账户炒股，顶格罚款50万。2018年借黄晓明账户炒股的高勇当场就被罚没了17.9亿元。60万罚款，也就是挠痒痒的程度。 也正是这样的反差，造成了资本市场的躁动。从市场态度来看，参与日前ST康美涨停的投资者中，很大部分人都在期待风波过后，康美药业能重拾白马姿态，迎来股价回升。 每年的5月15日，是中国证监会确定的“全国投资者保护宣传日”。高位被套的受害者血泪未干，新的韭菜又蠢蠢欲动，要说这是A股的黑色幽默，倒也没什么可反驳的。 资本的本质是趋利的，资本市场就像是一盘散落着砂糖的巨大沙盘，嗜糖的投资者总是乐此不疲地重复着淘金的动作。淘金者们再次揭竿而起，可能已经不记得一年前康美药业这颗惊雷刚刚被引爆的惨烈场面了。

麻烦还未结束
从2018年5月市场猜疑到12月被立案调查，再到2019年5月罪名落实，以及到2020年5月19日，期间康美药业股价从28.25元/股一度跌向2.72元/股，这之中，不乏高位被套者。
也因此，在证监会给出的处罚结果只是“60万元”罚款时，万般情绪渲染下的这张处罚单，所具备更深层次的意义是，给康美药业下发了一张免于退市的保障单。 新《证券法》环境下，作为第一个因财务造假被出具正式处罚决定的造假公司，康美药业脱水后的业绩并不符合退市标准，且根据其经营业绩报告显示，2019年公司净利润修正为-36.48亿元，为上市后的首次亏损。 但这张保障单不等于免死金牌。眼下，康美药业还需要面临的问题是投资者集体索赔以及多名高管离职的窘境。 市值观察了解到，目前已有大量康美药业股民集结展开维权索赔行动。数据显示，2018年12月31日，康美药业登记股东人数22.06万户，受到财务造假影响，符合索赔条件的投资者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只要康美药业不退市，或将面临对股民因公司造假而造成的投资损失索赔。且相关法律人士表示，这场投资者获赔概率在康美药业不退市的情况下会更高。 在证监会下发处罚决定的同时，康美药发布公告称，公司董事马兴田、许冬瑾，公司高级管理人员林国雄、庄义清、温少生因个人原因提交了辞呈。上述5人均为康美药业案的涉案人员。其中，马兴田、许冬瑾夫妇为康美药业的实际控制人，也是造假案的直接责任人。 市值观察注意到，刚刚在财务造假的泥塘里栽了跟头的康美药业，打财务变脸的嘴炮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根据康美药业1月发布的业绩预亏公告显示，公司预计2019年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为-13.5亿元至-16.5亿元。但3个月后，这个亏损规模在正式发布的2019年度主要经营业绩报告中摇身一变成了-36.48亿元。 康美药业的资本征程起源于一场行贿案。时间线拉回到10年前，原证监会发行监管部发行审核一处处长、创业板发行监管部副主任李量落马，涉嫌利用职务便利为康美药业、乐视网等9家公司申请公开发行股票或上市提供帮助。 除此之外，康美药业涉及到的“行贿门”公之于众的就有5次，除了上述提及的李量，其行贿对象还涉及到药监部门主管、地方政府官员等。

白马早已非马
起步姿势略有偏差，故事的结局也跑错了方向。康美药业以行贿开始，用欺诈短暂结束了前半段的旅程。后半段，能否洗心革面还没有定论，但眼下，拂去淘金热的泡沫，这家医药公司回归白马之列已是道阻且艰。 先来看历史遗留下的存货问题。经脱水后的康美药业仍然存在存货偏高的隐患。数据显示，2019年末，康美药业总资产654.86亿元，其中存货为318.31亿元，尽管相较于2018年占比总资产比例有所减少，但仍然有着48.61%的超高占比。 雪上加霜的是，劫后的康美药业带货能力大不如前。数据显示，该公司2019年度收入112.63亿元，已经回到了2012年的营收水平。而穿着“虚增”黄金甲的时候，康美药业的营业收入在2017年录得了264.77亿元的峰值。 另外，其毛利率在2019年录得18.20%，这几乎已经是上市以来的最低值。相比之下，在过去10年间，康美药业一直保持着25%以上的毛利率水平。 由于康美药业更换审计机构等原因，尚未披露正式的2019年年度报告以及审计报告，因此无法得知存货的具体细节。 不过市值观察注意到一个细节，该公司2019年初的存货商品价值为266.05亿元，公司全年的营业收入为113亿元。按照其2019年上半年82%营收来自医药和保健食品销售来计算，相关库存也需要至少2-3年才能消化，在这样的情况下，2019年度康美药业新采购了近50亿元的原材料。 康美药业在如今销售驱动力不足且债务压力巨大的情况下，强行塑造存货安全感的逻辑着实让人费解。 数据显示，2019年末，康美药业的带息债务合计322.59亿元。同期公司利息费用就高达22.17亿元，叠加近两年业绩下滑，财务费用占营业成本的比重已经达到24.06%。 这给账上仅有5亿货币资金的康美药业造成了不小的资金压力。为了缓解偿债压力，康美药业甚至不得不将存量贷款进行展期，转入长期。 康美药业的实控人马兴田曾许下过“百年康美”的宏图大志，然而，一座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城堡，仅仅是流言就能将其摧毁。如今，在废墟之上重建康美帝国道阻且艰，并非一场荒唐的涨停就能定夺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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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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